第18章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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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风里,白天的燥热消退许多,淡淡凉意袭来,挽起了她的乌发。【】
沈朊双臂环着谢容屿的腰。
靠得如此近,却因戴着头盔的关系,沈朊什么气息也闻不到,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谢容屿的背很宽,腰很有力,以她环住的力度能清晰感觉到他衣衫里结实的腹肌,热度源源不断的穿过薄薄的布料传给她。
沈朊侧着脑袋,默默感受着难得的亲近。
路霆早就将他们甩开,沈朊只看到他的车尾灯,还有路柚招起的手臂。
以往都是谢容修带她飙车,还是第一次见识谢容屿的车技呢,速度不慢,但是很稳,也没有谢容修那么爱逗她,动不动压弯。沈朊弯唇笑,手臂收紧了,谢容屿极快的低头看了眼,喉结滚动,继续目视前方。
不知过了多久,谢容屿减速。
沈朊侧了侧头,看了看两侧的风景,忽而咦了声,“这是回家的路啊。”
不是在跟路霆飙车吗?
沈朊的疑惑隔着安全帽,加之有风,谢容屿并没有听清,半小时候后到了谢宅。谢容屿车停稳后,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点了接听。
“谢二,你人呢?!”
沈朊还处于发愣状态,蓦然,谢容屿拍了拍她的手背,沈朊如梦初醒。
她慢慢松开了手。
沈朊的手臂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有些麻,她动了动,抬手去解安全帽,摘下时听觉才全部回笼。谢容屿右腿支地,漫不经心地回复对面。
“谢宅。”
路霆闻言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意思?你拐了沈软软就跑啊!”
路柚正在玩手机,抬头望了过来。
谢容屿对于路霆大大咧咧的称呼浅浅皱眉,语气凉了些,“好好叫她的名。”
“她都没说什么,你倒是计较。”路霆无语道,“行了行,我也回了。”
沈朊没仔细听对面的话。
她扶着车后座下车,弯腰解了膝盖上的护膝,连同安全帽一起拿在手里,等谢容屿结束电话。身后的谢宅安安静静,谢老太应该入睡了。
谢容屿挂了电话,偏向她,“进去吧,早点休息。”
沈朊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路上慢点。”
谢容屿接过,点了下头,沈朊道了晚安后转身向里走,陈姨这时开了门。沈朊进去时回头看,谢容屿骑在黑色重型机车上,侧着头看着她的方向,精致眉眼皆掩藏于暗色里,沈朊看不真切,抬手挥了挥。
陈姨对谢容屿点头打了招呼。
正门慢慢合上,等沈朊的身影消失,谢容屿才转了目光,看了眼月色。
-
沈朊开始以学车的理由早出晚归,上午学车,下午去陈家当家教老师。
半个月后,她的科目二顺利通过。
路柚也险险通过。
两人是同校同考场,结束后相约去吃饭庆祝。
沈朊选了一家新开的泰国菜餐厅,两人点了四道菜和一道甜品,等菜过程中,沈朊喝着店家续上的冰薄荷柠檬水,紧张的情绪才慢慢舒展。
“我差点以为今天过不了了!”路柚还在后怕,“第一次考试犯蠢,竟然忘记了系安全带,要是教练知道能把我瞪出两里地,想想就怕。”
沈朊说:“你太紧张了。”
“能不紧张吗?”路柚拍了拍胸口,“等于白白浪费一次机会,幸好我心态好,稳住了。”
沈朊朝她竖起大拇指。
“过了就好。”沈朊偏了目光朝外,她们在餐厅的二楼,能将楼下一览无遗,“今天我们吃好睡好,等教练通知去学科目三,争取开学前拿到驾照。”
“你的成绩上容大是板上钉钉的事,开学后你是住校还是谢家司机来回接啊?”路柚问。沈朊想过这个问题,她上得容城高中属于封闭式管理,按理说她是要住校的,但因谢家的关系,她成了走读生,这也导致她除了和路柚玩得好,其余同学之间的关系普普通通,没有交心的。
“还没决定。”沈朊不确定谢老太同不同意她住校。
侍应生上了第一道菜,咖喱牛肉。路柚是去过泰国的人,吃完点评了番,“咖喱很淡,牛肉也不入味。”她不吃第二块了,“可以抬走了。”
沈朊夹了筷尝了,“平平无奇。”
沈朊不似路柚那般挑嘴,她肚子饿了,继续吃,余光里瞥见下方一抹身影。她偏头看去,将青溪的侧影从眼底路过,她着淡雅的浅绿色旗袍,盘扣处绣了花鸟缠枝,长发入瀑散于后肩,进了她对面的西餐厅。
“青溪姐姐。”路柚也看见了。
沈朊应了一声,暗自想着她是约了谁在这里吃饭。第一反应是谢容屿。
“她和你二哥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不清楚。”沈朊盯着西餐厅的门,语气低了,“自上次和你哥哥飙车后,我就没见过二哥。奶奶也没有跟我说他和青溪姐的事。”
沈朊这顿饭吃得格外慢。
将青溪进了西餐厅后一直没有出来,沈朊心里有答案,但又不敢细想。
“好了没?带你去玩。”路柚早就对这餐食之无味了,边玩手机边吃。
“还没呢。”
沈朊慢条斯理地喝着冬阴功汤,微微辣,这时对面的西餐厅门从里打开。
门把上握着冷白修长的手。
沈朊瞳孔收缩,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抹冷白,直到看到了熟悉的一张脸。
谢容屿推门,侧身。
将青溪道了声谢,走了出来。
幻想的成为现实,沈朊眼前蒙了圈水雾,谢容屿剪裁得体的衬衫西裤,鼻梁上架着银边眼镜,举手投足尽显矜贵。沈朊咽下口中的冬阴功汤,呛得她嗓子疼,她忙捂着唇咳嗽,路柚给她递了冰薄荷柠檬水。
“我又没催你,慢点。”
沈朊灌了口水压了嗓子里的难受,眼角涌出了泪花,软白的脸也咳红了。
等她平复好,谢容屿和将青溪已经走远,只留着她两道远去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沈朊眼眶通红,心里说不上的感觉,她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却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快到都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直击要害。
“路柚。”沈朊声音很低。
对面给她拿纸巾的路柚应了声,沈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我想喝酒。”
沈朊的话让路柚相当震惊,在她眼里沈朊是标准的乖乖女,模样乖,穿着乖,洁白的如一朵纯洁的茉莉花。不过,她们今天考试通过确实该庆祝,路柚比了个ok的姿势,“行,交给我。为了安全起见我找熟人的地。”
路柚的朋友网比她的广,不一会儿就定好了位,“走吧,好好庆祝。”
沈朊起身,“好。”
-
喝酒是沈朊提的,真到了地方,沈朊却有点犯怂,拉住了路柚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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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啊,柚子。”
“王络易呢?”路柚是这常客,自来熟的打了招呼,对方闻言,指了指楼上拐角的地方,“昨晚通宵,补觉呢。你可千万别去打扰,惜命。”
路柚白眼一翻,“他敢!”
定好的包厢在二楼靠左的位置,这里安静,一般都是内部人员过来,私密性极佳。路柚口里的王络易是她的青梅竹马,沈朊见过,酷boy,不太爱说话,逗起路柚倒是一逗一个准,路柚每次见到他都十分抓马。
侍应生按照路柚的吩咐上了十几个品种的酒水,度数从高到底,看得沈朊咂舌,“你点了这么多!”
“对啊,你是第一次喝酒,不知道你爱喝什么口味,都试试。”路柚虽然也是刚成年,但在家的时候偶尔陪家人喝,到王络易这来也会喝。
沈朊十分的后悔。
但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的可能,她活了十八年,一直按部就班,从来没有叛逆过。酒水的颜色很好看,花花绿绿的,香味清甜里夹杂浓烈。
沈朊精心选了一杯。
她晃了晃手里的白色酒杯,沉底的冰块撞击着杯壁,清绿的薄荷是唯一点坠。
路柚歪头看她,“尝尝看。”
沈朊软红的唇贴上冰凉的杯壁,皱了皱眉,入口和她在泰式餐厅里喝得冰薄荷柠檬水很像,掺了些鸡尾酒的涩。沈朊喝不惯这,吐了吐舌。
“不习惯吧。”路柚推了另一款粉色的酒给她,“粉红记忆,甜甜的。”
“度数不高。”
沈朊放了手里的这杯,品尝路柚推荐的。
清甜口的,属于果酒类,味道没有刚才那么涩,但沈朊属于喝青梅酒都喝不惯的,她抿了抿唇。路柚观察她的表情,倾身靠近,眯起了眼。
“你有心事。”她笃定道。
沈朊出口就是反驳,路柚不信,“你说想喝酒,可你喝了分明是排斥。”
“……”
“本来我以为是因为我们考试通过,你想喝酒庆祝。”路柚像是要把她看透,“你很不对劲啊沈软软,而且是在看到你二哥和青溪姐之后。”
“你说什么呢?”沈朊笑得不自然。
路柚并没有撤回身体,目光紧盯着她,沈朊避无可避,生怕被她看透,仰头喝尽了杯里的酒。路柚瞳孔瞬间睁大,“度数低也不能这么喝!”
沈朊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她也不希望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寄住在谢家的孤女,什么都没有就敢喜欢谢容屿,说出去都会说她是在做梦。
她顺手又拿了杯。
酒的涩味好像因前两次的试尝,适应了很多,不知不觉地喝下了两杯。
第三杯时,路柚拦住。
沈朊眸光凝着桌上剩余的花花绿绿的酒水,喉咙里烧得慌,忽而倒进路柚的怀里。路柚接住她沉甸甸的身体,“操——你不会喝醉了吧!”
才两!杯!
路柚简直不可理解。
沈朊脑子晕乎乎的,但还没到醉得地步,身体却使不上劲,看东西都重影。
路柚拿起她喝得另外一杯,放到鼻尖闻了闻,这手气还挺好的,顺手一拿就是浓度最高的,不醉才怪。沈朊这个样子回家,恐引起谢老太的不满,路柚打算将人带回自己家,冷不丁地,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沈朊的。
路柚顾不上看来电就接通了,喂了声,就听到了那边低沉悦耳的男声。
“回家了?”
路柚拿下手机,来电谢容屿。
她看着醉得晕乎倒在她怀里的沈朊,咽了咽口水,“沈、沈软软喝醉了。”
-
沈朊迷迷糊糊地听路柚说,她二哥要过来。
但此时这些东西都入不了她的耳朵,靠着路柚睡了,朦胧间觉着飘飘然,似骤然凝空,她闻到了沉冷的乌木香。这也是路柚点得一杯酒吗?
“绕城,开窗。”
耳边响起冷淡的声线。
太熟悉了,沈朊睡梦中皱眉,努力的想睁开眼,身边的凉气瞬间被热风包裹,腿上落了重物。不知过了多久,沈朊卷翘的睫毛颤了颤。
她眼皮如坠千斤。
沈朊漆黑的眼底融了微弱的光,她睁开眼,看到了一晃而过的电线杆。
几秒后,她意识到自己在车里。
她身上的酒味在热风里消失的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乌木香。
沈朊神经跳了跳,僵硬的回头。
她的左手边坐得人分明是谢容屿,沈朊吓一跳,捂住了嘴,原来稀里糊涂时路柚的话是真的。谢容屿靠着椅背,双目闭上,不知是假寐还是真的睡了。他冷峻的面容在忽明忽亮的灯光里明暗交杂,拓下阴影。
沈朊捏了捏眉心,坐直了些。
窗外是容城的护城河,车窗大开,看来是想让她醒酒,她这般回了谢家,老太太定要疑惑。沈朊目光由外向里,最终落到谢容屿身上。
“二哥。”她轻声喊。
谢容屿眉毛都没动,呼吸平稳。
也就在这样的时刻,沈朊才敢肆无忌惮的看他,不会让人察觉她收敛不住的心思。
沈朊的眸光犹如笔锋,勾勒着谢容屿完美的五官,双目闭起时尤眼尾长,高挺的鼻梁上没了银边眼镜的身影。他的唇是自然的红,看起来很好亲,沈朊视线定在这,抿了抿被酒染过过分的唇,歹意上了心头。
燥热的风灌进。
沈朊揉搓几下发麻的手臂,借着剩余的酒劲,单手撑着皮质坐椅,努力抬起上半身,愈发凑近谢容屿闭合的双唇。近了,近了。
她眼睫剧烈颤动,盯着那唇,犹豫的一秒里骤然对上一双清醒的眸。
“沈朊。”
谢容屿薄唇张合,音质如透水的玉,“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的偷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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