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峙

    周源转身低声与刘绪岚、石晓峰商量起来。他说完自己的计划、看着女行动组长问道：“怎么样？你的四川话应该说得没问题吧？”

    “当然了，”刘绪岚笑了笑、用清脆甜美的成都话答道：“我在成都生活了好几年呢，也算是半个成都人了！”

    “不行，你这个计划这太危险了！就你们两个人进去、万一歹徒们真动了手怎么办？”听了周源的建议、石晓峰十分担心地反对道：“我看还是等增援的武警赶到以后再说吧？”

    “来不及了，时间长了那屋里的人就会怀疑，咱们必须马上行动——你立刻派两个人跟随柳海去镇上他店里拿那个装钱的皮箱，十分钟以后回来在这里见面，同时通知所有监控点人员和林益中的小分队做好突击的战斗准备，也马上向指挥部报告——对了，我记得林益中的小分队有柠檬手榴弹，让他给我送一个过来！”周源一边说一边和刘绪岚商量起行动的细节来，两人开始化装、还拿出了手枪和匕首开始做准备。

    无奈之下、石晓峰只好拿起对讲机向留守在一号监控点的王建下达了命令。

    二十多分钟后，华仁巷柳家院子的门口出现了两个男子——原来是柳海和他身后一个身材瘦削、戴着一顶草帽、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只棕色小皮箱的男人。柳海上前敲了两下院门、轻声说道：“是我——柳海，钱送来了！”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两人刚走进去、身后的木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躲在院门和院墙后面的四条汉子立刻扑了上来，几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进来的两个男人。

    “都别动！钱都在这里—— 我身上没有枪，但我右手里的这颗手榴弹可是拔掉了保险销的，你们哪个要是敢轻举妄动，我手一松、大家就一起完蛋！”柳海身边的男子大声说道，他举起左手里拎着的棕色皮箱，同时扬起右手中紧握着的一颗地瓜式手榴弹。

    “哎哎，莫要乱来！都莫乱动！让他两个进来—— ”站在堂屋门口一个瘦瘦的尖脸男子慌忙对院子里的几条大汉摆手说道。

    走进堂屋里后，柳海对尖脸男子说道：“这是我大哥柳山，拿你们的钱款他都送回来了！”

    尖脸男子打量了一下戴草帽、面容黑瘦的男子，点了下头，让两人进入了堂屋。

    假扮成柳山的周源迅速扫视了一下屋内，发现堂屋里除了尖脸男子外、还有三个手里端着手枪的男子，里面的卧室床上坐着一个老妇人，旁边还有一个持枪的男子。

    “柳山，你把钱都带来了吗？”尖脸瘦子用手枪指着周源问道。

    “带来了，八十万现金，我们路上花掉了一两千块钱，剩下的都在这个皮箱子里头。”周源用左手把拎着的小皮箱放在桌子上打开、让尖脸瘦子看了下里面成捆的人民币现金，而右手里依然举着那颗手榴弹。

    “好，你把这个皮箱子先给我！”尖脸伸着脖子看了一下、又盯着假柳山右手中的手榴弹说道。

    “不行！你先把我妈妈和弟弟两个人放了！让他们离开这个院子，然后我再把钱给你，我自己也留下来任凭你们处置——你要是不答应，我现在就松开右手，让我们一起都同归于尽！”周源斩钉截铁地说道、口气不容置疑，右手中举着的手榴弹又扬了一下。

    “哎哎——你莫乱来哦！”尖脸瘦子急忙叫了起来，他扭头朝里屋的男子做了个手势。

    柳海连忙走进里屋、搀扶着双目失明的老母亲走了出来，尖脸瘦子又向把守院门的两个大汉示意了一下，二人打开院门、放出了柳海和他的母亲。

    “记住——你要是敢出去声张，我们马上就杀死你大哥，烧掉你家的房子再回来找你和你妈妈算账！”尖脸男子用手枪敲打着柳海的肩膀威胁道。

    看着手下关好了院门，尖脸瘦子转身回到了堂屋里，看着孤身一人的柳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掏出一支烟点燃、刚刚在椅子上坐下、又听见院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和一个女子清脆的乡音：“柳海、柳海，开门噻！我是卫生院的张虹，来给柳妈妈送中药咧—— 开门喏！”

    “搞啥子鬼嘛！”尖脸瘦子连忙出来、躲在院门后从门缝里向外偷窥，看见是一个身穿白色大褂的年轻女子，手里还拎着一包扎捆起来的中药包。

    “开不开？”尖脸身后的一条大汉轻声问道。

    “开，让她进来，不然她一直叫起惊动了邻居还不好办—— 她进来之后马上把她嘴巴堵起抓到堂屋里头来！”尖脸下达了命令。

    “吱呀”一声院门打开了，身穿白色大褂的女子刚一进门便被两条大汉扭住胳膊捂住了嘴，而另一条汉子则迅速关好了门扇。几个人把拼命挣扎的女子连拽带拖地弄进了堂屋。

    “你们、你们要干啥子嘛—— 莫伤害我，我只是卫生院的护士，来给柳婆婆送药的。。。 ”被绑架到堂屋里来的年轻女子满脸惊恐地哀求道。

    “该你背时——哪个要你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要在这个时候来送药！把她先看起来！”尖脸瘦子狞笑道。两条大汉立刻把送药的女护士按在一边、让她蹲在地上双手抱头。

    “好了吧，柳山，我把你弟弟和老娘都放了，你也该把皮箱子给我了吧？我现在不杀你，只带你去见我的老板——你要是敢丢那个手榴弹，我就一枪先打死这个女的！”尖脸瘦子说着用手枪对准了蹲在地上身体瑟瑟发抖的女护士。

    “好咧，你接到皮箱—— ”周源说着将左手里拎着的皮箱朝站在尖脸瘦子右侧的一条大汉扔去、而他右手中的手榴弹也同时扔向了尖脸瘦子。

    “啊——”随着一声嚎叫、尖脸瘦子惊恐地扑倒在地、两头抱住了头颅；而周源则以闪电般的速度转身向后、用肘部猛击右侧身后一个歹徒的脸部、抓住他右手握枪的手腕对准侧面另一个如梦初醒的歹徒连开两枪，又一枪击倒了站在墙角慌忙接住了被侦探扔出的皮箱的大汉。与此同时，蹲在地上的女护士也突然出手、她瞬间便击倒了身边的两条大汉，又抬手扔出一把插在小腿上的匕首、击中了另一个正想把手枪对准周源的歹徒胸膛。顷刻之间，两人制服了堂屋里的五个歹徒。

    “谢谢！”周源向刘绪岚投去感激的目光，弯腰伸手抓住了仍然抱头趴在地上、身体不停颤抖的尖脸瘦子脖子后面的衣领：“起来吧！你仔细看看——那颗手榴弹的保险销是用铁丝卡在里面的！”

    这时，堂屋外的院子里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枪声，周源和刘绪岚连忙冲到窗口，看到院子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四个随尖脸瘦子同来的歹徒倒在血泊中，林益中、石晓峰、定国与王建等人也都进入了院子，周源连忙打开了堂屋门扇、押着尖脸瘦子和另外两个未被打死的歹徒走了出来。

    “啊——那儿还有一个人！”刘绪岚看到院子西侧墙角下还坐着一个男子，他双眼微闭、背靠院墙坐在地上、胸前冒出汩汩鲜血，嘴角也流淌出带血的涎液。

    几个人快步上前，周源蹲下身子查看起那男子胸前中弹的伤口、然后扭头喊道：“快去拿个急救包来！”

    “这人是谁？是你们的人吗？谁打伤的他？”刘绪岚抬头看着石晓峰和林益中问道。

    “不知道，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我们打伤的——刘组长进去后，我们一直都在等你们发出的信号，后来听见了枪响之后，才带人撞开院门冲进来的；当时就看见院里那三个歹徒已经被打倒了，而这个人也身负重伤、坐靠在这墙角之下。”林益中说道。

    受伤的男子喘着粗气、半睁开眼睛，嘴角蠕动着、试图想说些什么。

    正在这时，柳海回到了院子里，他一见到受伤的男子、立刻冲上前来：“大哥！大哥！你受伤了啊！？”柳海流着眼泪抱着受伤男子的肩膀说道：“你放心好了，妈妈已经安全了，是这两位公安同志救了我和妈妈、已经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柳海，赶快问问你哥——他的那个同伙现在在哪儿？”周源感到事情不妙、连忙对柳海说道。

    一旁的刘绪岚则干脆蹲下身子看着受伤的男子问道：“柳山，你快告诉我们——跟你一起逃出来的那个朝鲜特务他藏在哪里！？”

    柳山的身体开始发冷，他用尽全力、发乌的嘴唇哆嗦着动了动、气息微弱地说出了最后几个字：“火、火车、火车站。。。。。。 西—— ” 话未说完，他的头便向右一偏倒进了弟弟柳海的怀里，彻底咽了气；搂着胞兄肩膀的柳海顿时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