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寻找凶手
四川牌照的两辆警用吉普车缓缓驶入了大山镇派出所的院门，一个四十多岁、身穿八三式警服、浓眉大眼、魁梧壮实的中年男子迎上前来，向刚刚从吉普车上下来、脸色疲惫的几位四川同事伸出了右手：“欢迎欢迎，是匡队长吧？你们连夜开车南下、穿越三省、行驶八百多里赶到我们这儿来，真是太幸苦了！我是大山镇派出所的所长靳惠民。”
“哦，幸会幸会，靳所长，我就是长宁县公安局追捕小组的组长匡云松，这几位是我们追捕小组的成员、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匡云松说着向靳惠民一一介绍了从车上下来的周源、定国、龙超、赵勇和熊立等人。
“欢迎各位，我们派出所也接到了县局发来的协查通知、一定会积极配合你们的工作——要不要先给你们找地方住下、好好休息一下再说？”
“不用了，先谈工作吧！”匡云松要求道。
“那好吧，咱们进去谈，也给你们弄点早饭吃。”靳惠民爽快地表示道。
简单而又热情的寒暄之后，众人在靳惠民的带领下走进了派出所里的一间会议室，围着房间里的一张铺着深蓝色台布的长方型条桌坐下，两个年轻的民警拿上来了茶叶、茶杯和开水瓶，给四川来的六位同事冲泡了滚烫的黑花茶，房间里顿时升起了一股诱人的茶香。
“对了，我也给你们介绍一下：给你们倒茶的这两个小伙子——个子矮点儿的叫张成，高一些的叫孙崇德，他们俩都是我们所里的民警、也是我的得力助手。”靳惠民指着两位端茶倒水的派出所民警介绍道。
“靳所长，你已经接到了六盘水市公安局转发的协查通知和相关嫌疑人的通缉令了吧？我们这次来大山镇，就是为了抓捕嫌疑人邢大军。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他于三日前逃离家乡、来到了大山镇煤矿打工，呃——这是就他的照片。”匡云松坐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拿出来一张照片递给了派出所长。
“邢大军，四川省长宁县梅白乡人——嗯，不知道这个人是在大山镇上的哪一家煤矿里打工呢？”派出所长低头看了下照片问道。
“在哪个煤矿打工？这个——我们还真不知道，怎么，你们这镇上的煤矿还不止一个吗？”匡云松有些错愕。
“哦，匡队长，你们是有所不知啊，”靳惠民咧嘴笑了：“我们这里呀，虽说是重山峻岭，其实矿产资源丰富得很，煤铜锡都有，光是煤矿企业就有八九家。当然了，最大的是隶属于国家煤炭部的国营企业长风矿，剩下的几家煤矿规模就小多了，要么是县办企业，要么是集体所有制的镇办或者社办企业；不知你们要找的这个人是在哪一家矿企打工呢？”
“哎呀，具体是哪一家煤矿我们真的不知道，所以还要请你们帮助查找。。。”匡云松恳求道、脸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没问题，”靳惠民爽快地答应道：“匡队长别担心，有了嫌疑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就好办，我马上派张成他们去这七八家煤矿挨个儿排查，一定能找到这个人的。”
“靳所长，有个信息可能会有所帮助——这个邢大军到大山镇来是要找他以前的一个朋友、叫杨继龙，这个姓杨的也是四川长宁县梅白乡人，一年前就来到大山镇这边的煤矿上打工，邢大军找他可能也是想通过他在这里的矿上找到一份工作。不知你们是否知道杨继龙这个人？”周源在一旁说道。
“杨继龙？没听说过，”派出所长皱眉摇摇头：“哎，到我们大山镇上来务工的外地人员少说也有一两千人；不过，有了你们提供的这些信息就更好查了——我们派出所里也有外来务工人员的登记簿，不久之前才更新过，我马上派人去查一下！”
“靳所长，太谢谢你了，”匡云松面露感激之色：“还有，你们去相关的煤矿排查时，我们追捕小组的人也需要跟你们一起去，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不用着急，”靳惠民笑了笑：“你们连夜开车赶路累得够呛，这会儿也该饥饿了吧？你们先休息一下、吃点早饭，然后咱们再行动不迟；我都已经准备好了！”
派出所长说着挥了一下手，两个民警又手脚麻利地端上来了事先已经准备好的早餐——白面馒头、拌着红辣椒的咸菜、煮鸡蛋、白粥和酸辣米粉。
“你们先吃早饭，我去找一下所里负责户政与外来人口登记的民警——这会儿才六点刚过，还不到上班时间，所以他还在家里。”靳惠民说完后便与张成匆匆离开了。
吃过简单而又丰盛的早饭，几个人又到派出所后院的厨房和卫生间里洗漱擦洗了一番。此时虽然已日出东方、天光大亮，连夜驱车赶路的疲劳却让众人神朦体乏，年轻的龙超、赵勇和熊立竟然靠在椅子上就打起盹儿来，周源则与定国和匡云松一起走到院中抽烟散步。
不到一个时辰，派出所长匆匆来到了后院，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好消息！”靳惠民解开风纪扣、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汗珠：“我们从登记簿里找到了你们说的那个杨继龙，这个人在我们镇上的泰兴煤矿打工；泰兴矿是个镇办企业、规模较小；我估计你们要找的那个邢大军可能也在这个矿上。”
“太好了！”匡云松目露惊喜：“靳所长，请你马上带我们去泰兴煤矿搜捕疑犯邢大军！”
一番准备部署后，靳惠民亲自带领着四川侦办组的一行人来到位于大山镇东南的泰兴煤矿，走进一间低矮的办公室、找到了当班的副矿长尤赫龙。
“尤矿长，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新来的叫做邢大军的矿工啊？”靳惠民直截了当地问道。
“邢大军？哦，有咧，四川来的嘛，才来两天；不过现在他人不在班上——他上晚班，下午四点钟才来，这会儿嘛应该还在宿舍屋里睡觉。”
“那他住的宿舍在哪里？”匡云松追问道。
“就在镇子南边的矿工棚区里头。”
“这样吧，你派个知道邢大军住处的人带我们过去。”靳惠民要求道。
“好的，”尤赫龙招手叫来了隔壁办公室里的一个看似只有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孩：“小华，你带这几位公安同志去一下镇南的矿工棚区、找一下那个新来的那个邢大军。”
在大男孩的带领下，几个便衣警察来到了位于大山镇南的矿工棚区——原来是一片房屋低矮杂乱、街道狭窄肮脏的棚户区。在这里居住的人大多数是从外地来大山镇打工的单身矿工。在小华的带领下、便衣警察们很快找到了邢大军所居住的房子——门牌为31的一间用三合土筑起墙基、油毛毡铺盖屋顶的房子。匡云松使个眼色，龙超等人迅速堵住了前门后窗，靳惠民上前推开了门扇。阴暗的房间里两边靠墙都是挂着蚊帐的高低床架，一个瘦瘦的男子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嘴上叼着香烟、手里攥着一把纸牌，满脸诧异地看着推门而入的几个陌生人。
“诶，卢新，有人要找邢大军，他人呢？去哪里了嘛？”小华上前朝那瘦子问道。
“他呀，出去吃饭喝酒了——就在前面街口左拐弯的那家小饭馆里头。”名叫卢新的瘦子懒洋洋地答道、嘴里吐出了一股劣质烟叶燃烧时发出的难闻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