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石场

    第二天，六月二十五日。早饭后，周源与定国决定亲自到长宁河边的谋杀现场去勘察，匡云松因为临时有事不能前往，便让龙超开车、带上了开佛镇派出所的民警张茂新一同前往。四人来到开佛镇南边横跨长宁河两岸的古老石桥、把车停在了北岸桥头路旁的一株大樟树下，然后向南走过了石桥，看见南岸的公路沿着长宁河转弯向东延伸。过了石桥，几个人首先来到了离南岸桥头西侧不远、路基下面的六角凉亭。

    “你们在勘查报告上说，那半盒白金龙香烟和被害人的一只高跟鞋就是在这凉亭的台阶下面找到的？”周源低头看着地上被第一次来勘查的刑警标出的几处记号问道。

    “是的，就在这里。。。 ”龙超点点头、用手指着地上的标记解释起来。

    看完了凉亭、侦探又走到靠近河边的草地上，查看起发现秦小英尸体倒卧的地方。他目测了一下距离后说道：“这个地方距离凉亭有二十多米，秦小英死前应该是在凉亭那边，死后其尸体却倒在这边草地上，一种可能就是：凶手先在凉亭那边把秦小英打晕了，然后再把她拖拽到这边靠近河畔、远离桥头路灯的草地上来实施强暴和谋杀的。”

    “是的，匡队和我们的判断也是这样的。”龙超点头附和道。

    “诶，那边是什么？”周源举手在额头前搭起一个凉篷遮住有些耀眼的阳光、朝凉亭的东南方向望去。

    “什么？”定国和龙超也顺着侦探的目光方向望去。

    “那边好像有一条小路；”侦探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他穿过一片没膝深的蒿草丛，果然看见了一条狭窄蜿蜒的小路，一端接上了公路南侧的路基，另一端则向东南方向伸展、直到没入了山脚下茂密的树林。

    侦探低头弯腰、目射精光，仔细地查看起面前这条被人在野草与灌木中踩踏出来的小路上留下的各种痕迹。

    “诶，这是什么？”周源突然停下了脚步，他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从小路旁边的草丛里夹起了一个闪闪发光的东西。

    “啊，是个耳环！”跟着上来的龙超睁大了眼睛轻轻叫了起来。

    “嗯，这也许就是秦小英被抢走的耳环，夜晚从那个歹徒身上掉下来的；你看这条小路的地面上、虽然不很清楚，但仍然可以看出有杂乱的鞋印——这说明，凶手作案后很可能走上了这条小路；”周源看了看小路的两端说道、把发现的耳环小心翼翼地装进了一个证物袋里，然后站起身来向派出所民警张茂新问道：“这条小路往东南方向、也就是朝山脚下那片树林的方向是通往哪里去的？平时都有些什么人行走这条小路？”

    “哦，顺着这条小路向东南穿过那片树林、再走个四五里地就是佛来山采石场的工地了；去采石场也有公路、就是过了石桥以后沿着长宁河向东转弯而去的那条公路，但是有些个上下班的农民工就喜欢抄个近道、走这条小路回家或者上班。”老张解释道。

    “哦，是这样。”周源点点头，又回头朝河边的六角凉亭望去，发现从小路到凉亭的距离并不远，大约有三十来米；“嗯，原来是这样。。。”侦探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看到周源脸上出现的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笑容，定国知道侦探心中已经解开了谜团：“怎么？你对秦小英是怎么遇害的有了新的想法吧？”

    “怎么遇害的？不就是被那个李玉成给害死的吗？”一旁的龙超有些不解地嘟哝了一声。

    “是的，我心里现在有了另外一个假设；”周源点点头、演绎起自己的假设来：“秦小英当天晚上来到河边、在凉亭里等候李玉成时，被正好经过这条小路的凶手看到，他见四下无人，凉亭里的年轻女子又是孤身一人，于是上前调戏、意图不轨，最后两人厮打起来，凶手打昏了那女孩，将其奸杀，还盗走了她身上的首饰与坤包。”

    “嗯，确实是有这种可能——照这样说来：这件事是当晚路过此地的某个民工干的？”定国顺着侦探的逻辑判断起来。

    “可是当晚被民工谢国平看到匆忙从案发现场逃离回镇的正是那个李玉成啊？谢国平并没有看见其他人啊？”龙超表示了异议。

    “这里面有个时间差——秦小英来到河边六角亭的时间是晚上八点、也就是她跟李玉成约好的见面时间；可是李玉成赶来时已经过了八点半，差了至少半个小时；而谢国平从北岸经过时已经接近九点，所以虽然他看见了李玉成仓惶逃走的情景，但并没有看见是李玉成强暴和杀死了秦小英；真正的凶手是在八点至八点半这段时间里做下的罪孽。”侦探解释了自己的分析。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定国看着同伴问道。

    “走吧，咱们去那个佛来山采石场看看。”周源沉吟着说道、转身沿着小路朝东边山脚下的树林走去。

    “去采石场？”龙超和老张投来了不解的眼光。

    “走吧，现在啊，咱们都得听他的了。”定国笑着拍了拍老张和龙超的肩膀。

    几个人加快脚步跟上前去，走了大约二十几分钟，穿过了一片茂密的树林，来到了佛来山东南面一块巨大山崖下面的采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