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以月之名

    当斑马外交官罗塞西的团队身处开幕现场时，帝国政府便已经得到了他们利用针孔摄像头的传来的实时信息。而通过身穿隐形制服的数十名潜伏间谍，也在向斑马帝国的首都发送来自第一线的消息。

    整个帝国的情报系统都在密切监视着事态的发展，但此刻的凯撒宫内却是出奇地安静，这几天里，凯撒甚至连元老院例行会议都频频推辞出席。

    年轻的领袖放弃了早餐，一上午都在直直地注视大型水晶屏幕上所显示的高清画面。

    作为帝国统治者，马古斯都深感不安－－他自然有不安的理由：现在世界上主要的大国强国，都派遣了使者与留学生团队，加入小马国新建立的魔法学院，而斑马反而显得不肯随大流。

    小马国高层们富有感染力的轮番演讲，更是使得在场的每一个国家代表都不由自主地跟上她们节奏，这无疑会让帝国北方邻居的国际威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而与斑马帝国相邻的沙漠小国，也都纷纷靠向小马国那边寻求军事庇护，这意味着帝国今后的扩张计划将受到极大的阻碍。

    而号称要“消灭日月暴政”的梦魇教会，却始终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反应，凯撒对此很不明白。

    自从斑马帝国与梦魇教会达成合作关系以来，梦魇教会给帝国军队提供精确的情报与强大的古代魔法奥秘，元老院则为教会的传教工作提供资金与政治支持。虽然一直同床异梦，但至少都在进行对彼此有利的交易。

    “这群狂热的家伙到底策划着什么？难道他们打算听任一半的梦魇力量被控制在小马国那边吗？”

    正如以往任何时候一样，凯撒在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时，梦魇教会的某位教士就出现在他面前。不论任何场合，只要他一决定与教会联系，黑暗教士便会从某个阴暗的角落中冒出，好像有一双眼睛时刻盯着他。

    这正是梦魇教会展示实力的某种方式，凭借这种办法，无数的斑马官员不仅不敢与正在向整个帝国渗透的梦魇教会对抗，甚至自己也成了虔诚信徒。

    虽然来者身披紫袍，但凯撒很熟悉眼前的这位同龄马：蓝血，教会中仅次于法汇的高级成员之一。

    “凯撒阁下，您的疑惑已被知晓，而我将以黑暗女神的名义解答它。”蓝血向他恭了恭身，但语气里怎么听都没有尊敬的成分。

    凯撒往椅背上一靠：“辛苦你了蓝血王子，我还以为你躺在重症监护室呢。”

    “请称呼我为‘国王’，”蓝血的声音保持温和，“毕竟，小马国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国土。”

    “你确定？”凯撒像看笑话一样打量着对方，“据我所知，你们教会的仪式举行到半途就被塞蕾丝蒂亚给搅局了，梦魇之月被做成了一个胆小如鼠的毛孩子。而她的信徒差点被小马国一网打尽，如今残余的只能躲藏在斑马帝国。”

    “这不是失败，只是换一种方式走向胜利。”蓝血的态度谦逊，但语调听着却像是教训学生的导师。

    “我们教主曾向你提到过，应该对这个世界上已知的那些‘神一般的存在’多进行调查与研究，请问你们做到了吗？”蓝血正经地说。

    “收集这群怪物的消息可不轻松啊，”凯撒点点头，“即便有黑暗魔法相助，帝国能找到的资料仍然十分有限：哈利路亚大陆的那只混血虫子，同时具备幻形灵与荒野影魔的优点，能够以召唤物的形式制造巨量黑晶，虽然目前来看只拥有次神级的本事，但随其一天天成长，自身实力与虫群队伍便会越来越强。”

    “而北极圈里的冰尸却是真正以天马的形象，迈入了主神级的门槛，她的力量来自被露娜亲自祝福过的天角兽护符，以及风魔的恐怖灵魂，除了对北极冰雪的绝对控制力外，其麾下的不死亡灵大军，同样是称得上所向披靡的……”

    蓝血抬起一支胳膊，制止凯撒说话：“她们非常强大，但始终也只是次神到主神级的实力。而超神级的梦魇之月，无论哪个方面都比她们优秀得多－－唯一的缺点就是她现在力量与记忆都还不完整，只能被动地接受神力加持。”

    “就像铁器时代技术比青铜时代更先进，但如果没有配备与之相应技术的武器，仍然无法抵御青铜军队的简陋进攻。”

    “那你的意思是说，半成品的梦魇之月其实不足为虑，用数量也可以战胜？”凯撒突然问。

    “青铜时代的部队凭数量也许真的可以打败铁兵器军队，但再多的青铜兵器也休想对付魔导时代的军队，因为他们的刀剑连敌军的面都够不着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蓝血说到这里时若有所思，“不过这个您大可放心，毕竟我们信仰的黑暗女神很快就能恢复完整之身的。”

    “到那个时候，她必定以消灭所有潜在威胁的形式，来建立属于永夜的理想帝国。要知道我们智慧生物的天性，都是倾向于效忠一个伟大神君的呢。”

    “好吧，废话这么多，”蓝血的一些言辞令凯撒很不爽，“你能否告诉我，教会到底在干什么？就现在？”

    “如果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蓝血拉长了口气，“斑马帝国的军武库即将发动超聚攻击，目标是小马国全境。”

    “超聚攻击？小马国全境？开什么玩笑，现在可是……等等！”凯撒瞬间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没有下达任何攻击命令！”

    “你当然没有，”蓝血慢悠悠地说，“但法汇教主下达了命令……以梦魇之月的名义。”

    “你们是怎么突破层层审核的安全程序，并且在物理层面完全隔绝魔法干扰的情况下，不用任何授权就发射的？”

    凯撒往前一扑，却穿过了虚影，房间里只剩下蓝血的笑声：“梦魇力量超乎你这纹身蠢驴的想象，但这已经不重要啦。”

    “野火炸弹会首先端掉小角谷的大国领袖们，重创日月暴君，然后斑马就会被全世界的超聚武器集火……梦魇女神有能力在这场烈焰与辐射的洗礼中活下来，并让战后的小马国成为世界上唯一的永恒霸主。”

    “所以你就是打算这样登上小马国王位吗？”凯撒感到一阵阵目眩，朝着空气大喊大叫。

    斑马君主虽然基因像驴，但并不蠢。他火速接通了军武库系统，很幸运，安全措施仍然有用，整个斑马帝国上的数万个超聚打击设施中，只有30个执行了指令，30枚野火炸弹都还在爬升阶段。

    但可以预见的是，小马国的战略防御系统已经做出反应，进入了全面反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