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影子魔法
太阳落山时分，马国小角谷某处。作为小马利亚大陆上两个强盛国家的交界口，这个重要的关隘却显得异常寂静：既看不到繁忙来往的商贸队伍，也没发现戒备森严的军事基地，整个环境就跟小马国内大片未开发的旷野是一个样子。
由于小马与斑马的关系长期都是不冷不热，双方对自身国土的南方或者北方的开发也才刚起步不久，因此两国之间以山谷为分点，渐渐形成了一条类似缓冲带的无马区域。
小角谷地形险要，植被茂密，稍微往北便是小马的南方新镇苹果鲁萨。但此处位置偏远交通不便，难以维持长期驻军，反而成了某些偷渡者的绝佳藏身所。
山谷中的草木微微震动，一具黑色独角兽的轮廓由虚凝实，他调整了自己的魔力输出，在岩石上站稳：“斑马，斑马……这群条纹蠢货如果从生物学分类上讲，还跟驴子更接近呢！”
在表达了对于和一帮“纹身蠢驴”打交道的不屑之后，他取出一个外观毫无特征的纯黑色球体，用简单的浮空术让它固定在眼前。
接下来，黑色独角兽所说的话，都以紫色文字反映在球体表面：“雨林中的巫毒咒已经设下。”
不消片刻，另一行金色文字出现：“仓库中的捕鼠器已经布好。”
望见这句话，独角兽覆盖着头盔的面部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蓝血教友，想不到你的办事效率能比坎特洛特的腐朽官员们高出那么多。”
“您过奖了，与我做的小事相比，法汇教主孤身勇闯斑马禁地，那才是令大家佩服万分。”虽然蓝血王子的声音并没有传过来，但从文字措辞的风格也不难看出对方的皇室口吻。
“你目前还留在小马国都城？”
“不，出于对梦魇教会的责任，我将塞蕾丝蒂亚引上绝路后，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虚影镇。”
“非常好，本教主也成功给纹身的驴子都挖好了陷阱。”
紫色与金色的文字来回交错，梦魇之月的信徒们互相交流着“工作成果”。
“蓝血，在你向塞蕾丝蒂亚提议时，遇到过什么危险吗？”
“多谢教主关照，她对我完全没有防备，全盘接受了我的计划。”
“令你也感到意外吗？”
“死板的教条与短浅的眼光必然会导致这个结果，”蓝血的文字飞快显现，“作为永生神君，出于某些完全没有必要的顾虑，几千年来把无数次灭敌机会都轻轻放过了，这才是让我意想不到的。小马国本应当成为全世界生命、财产与自由的绝对主宰，但这已被证明无法在两只和事佬的统治下实现。”
“说得挺有趣，看来你对于日月暴政被消灭的必要性有着独特理解。”
“我只不过是想让小马国回到其应处的地位，当梦魇之月复活后，她会去统御神类，而我等统御凡类。”
“夜的黑寂就是宇宙的黑寂。为了尽快达成这个目标，才会有教会成员的上下齐心，”法汇回答道，“如今小马国的视野很快就被斑马占据，我们要尽快完成黑暗仪式了。”
“教主，教友们一直表示通讯工具太少，分散各地交流很困难，希望您能予以解决。”
“教会的工作进展迟缓，信息不畅确实是个重要因素，”法汇说话慢了些，“但为了安全保密，不能用常见水晶球，必须是加密信号的暗影球……这样吧，等我回到总部再与大家讨论。”
法汇关闭了通讯，把工具收回紫色铠甲里。正准备动身，突然感到身后的气流一阵抖动。
“谁？！”
梦魇教主瞬间回过头，俯下身子进入战斗状态。但使他始料不及的是，有两只金色眼睛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阴影里，随后以这对火苗般的亮点为核心，一个身披黑袍的家伙像浮出水面那样，从法汇影子中站立起来：“我从阴影中降临。”
“你究竟有何目的？”法汇虽然还不认识对方，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面前这家伙的诡异和可怕：能够在偏远的小角谷，发现并锁定特意用了隐身斗篷的自己，还专门从小马影子里钻出来，可见是个魔力至少不亚于自己的存在。
“你的肩膀好像在发抖哦，原来堂堂梦魇教主也知道害怕？”黑袍怪马向法汇鞠了一躬，露出自己头顶的灰色独角，他的语气变得油腔滑调，如同唱绕口歌的幽默演员。
“看来我不需要介绍自己了，但你还没说明你的事情呢。”法汇在头顶汇聚魔力，随时都能打出强力攻击。
“我的事情很简单……”黑袍怪马猛地高举右臂，“消灭日月暴政，世界属于梦魇！”
“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们教会的口号？”法汇更加吃惊了。
“教主，我作为一名流浪的阴影巫师，很早以前就在悄悄关注着您创立的伟大团队了。”巫师转而用恭敬的语气。
“但我们谁都没有听说过你。”法汇警惕地盯着对方。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同属黑暗女神的虔诚信徒。我等待了很长时间，终于找到了和您面谈的最佳时刻。”
“和我面谈？”法汇有点想笑，“梦魇教会可不是谁都能来混饭吃的地方，你一个默默无闻的流浪巫师，连梦魇教会的入教流程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来跟教主面谈？就凭喊句口号吗？”
“请问教主，这些见面礼够不够资格呢？”巫师将黑袍一掀，一大堆奇怪的物体从他的衣服下面飞了出来，悬停在两马之间。
“这……先生，这是怎么回事？”当法汇花了一分钟看清那堆东西究竟是什么时，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是暗影球，教主，”黑袍巫师礼貌地回复道，“一千个暗影球。”法汇所看见的，是一个由黑色球体所组成的，边长两米的立体方阵，如同停滞在半空中的一千个黑色斑点。
法汇知道制作与获取这种军用级通讯设备的难度，多年以来梦魇教会以各种渠道总共也就攒了三百个，只能供最主要的成员使用。而现在这家伙一次送来一千个。
“让您见笑了，教主，”巫师接着说，“一点小礼物而已，我明天还能再带来一千个。如果您需要我还可以带别的，要多少有多少。”法汇没有回话，只是心底盘算着：有了这么多暗影球，教会可以每员一个，到时候情报交流再也不是问题，肯定有助于梦魇之月复苏……
过了至少十分钟，法汇才想起应该问清对方送这些有什么用意。
“诚恳的表示，希望在今后的新时代中，这些东西能坚定教友们的信仰，并增加我们与日月暴政对抗时所需要的力量。”
“梦魇教会欢迎您的加入，请问该如何称呼先生？”
“我平生修行阴影魔法，称我夏登（shadow）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