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全球规划
足足有八层楼高，体量比一个球场还要大的五台巨型履带挖掘机，正发出震耳欲聋的钢铁咆哮，旋转的机轮铲斗所到之处寸草不留，上百吨的土石被迅速掀开，郁郁葱葱的森林植被正在整片整片地清除。
而簇拥在巨大挖掘机旁边的各种建筑机械，都在各司其职地进行着平整地面与运输木材的工作。
整个场景就和一支经验丰富的大型工程队来开发森林差不多，然而工程车中却看不见任何操作员。
“我……”威廉与惊悚夜看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我真是越来越不能弄懂伊莎现在打算做的事情……”
“难道说，当马工智能升级到一定程度后，小马根本连理解都不能理解它们的行为动机了吗？”查尔斯感到一阵阵胆寒。
“伟大的圣光啊，为何您会容许马造之物超越神造之物？”晨光已经不由自主地仰天做起祈祷动作。
其余伙伴都还沉浸在无边震撼中，但德鲁伊丝黛拉望着步步逼近的工程机器，却是早已出离愤怒。
她倏地腾空而起，浑身散发出股股浅绿色光波：“入侵大自然的领地，亵渎有灵魂的生命……不可饶恕！”
当丝黛拉俯冲到地面的瞬间，森林公园四处纷纷暴起粗壮而坚韧的无数藤蔓，将那些在最前面开路的推土机统统扫倒顶翻。
随即，无数根更细更灵活的藤条，从巨蟒般蜿蜒脉动的藤蔓表面生长出来，把各种侵入森林的机器紧紧缠住。
最后这些魔法植物开始分泌连钢铁都能迅速腐蚀的强酸，几分钟内，满地的金属车辆都被溶解消化，成为泥土的一部分。
丝黛拉召唤出的巨大藤蔓极速向挖掘机扑去，不消多时便完全锁住了它们一往无前的履带，并沿着机身往高处蔓延。
尽管这群挖掘机仍在挥舞着恐怖的铲斗机轮，试图将植物切断，但眼看着还是抵不过大自然的报复力量。
突然，数百架褐色老鹰般的浮游机像变魔术一样从高空同时出现，将森林公园完全纳入武器射程。
嘭！几十万度的高温把大范围的植物彻底等离子化，碎石与土块在爆炸中四散飞溅。
“糟了，是等离子榴弹发射器……”身为科学家的莉莉亚，对于这种艾斯戴亚联邦的制式兵器早有了解。
只见浮游机群用等离子榴弹与重型火焰喷射器毫不停歇地攻击森林，烈火焚烧着公园里的一切，完全不顾及那些惊叫着逃命的野生动物。
“莉莉亚，你要去哪里？”在伙伴们诧异的眼神中，这位马工智能的创造者竟然无所畏惧地用瞬移术离开了瞭望台，一步一步朝着肆虐的机器走去。
“她的处境很危险，我们都快跟上！”反应过来的小马急忙一同下楼去。
而与机器陷入苦战的丝黛拉，也发现了宅邸的异常，立刻用花粉甩开了浮游机追踪，飞回到大伙身边。
“伊莎，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可没有让你去破坏森林！”莉莉亚向着天空大喊。
轰隆！轰隆……首先回答她的是等离子轰炸，但这些榴弹都精准地在小马们面前炸出了一条隔离带，阻挡森林火势延伸到此处。有一架浮游机急剧降低高度，亮出机头前灯，在小马们面前放映出伊莎的小马影像：“艾欧博士，请问您指的是哪个伊莎在做什么呢？”
“你别跟小马故弄玄虚，这样我们大家都不会快乐！”丝黛拉警惕地护在莉莉亚前面。
“那好，详细地给各位解释吧，”伊莎的合成语音平静播放，“从你们离开地下大厅后，有很多伊莎都在同时行动：1个伊莎现在正和各位交谈，67个伊莎刚才还忙于清除地理障碍，274个伊莎在用军事设备压制丝黛拉的抵抗，628个伊莎负责修理与重启地下工业区，1449个伊莎在搜集着关于世界上更丰富的学习资料……”
“停！”卡墨喝住了伊莎像念流水账般的叙述，“你是不是已经把群岛居民的脑袋摘下来了？”
“他们目前器官都很完整，有523个伊莎负责持续麻醉，”伊莎回答，“在本机锁定的优先目标完成前，次要的用户可以放在后面。”
“因此，我让那些作为浮游机的伊莎和作为生产设备的伊莎进行了额外运转，以你们无法相信的效率，将一整个工程车队都送上了森林公园，并即刻开始清理工作。”
丝黛拉气愤地冲着影像喊：“你的程序不是叫你给大家带来快乐吗？为什么要来毁坏动植物？”
“丝黛拉议长，在和你们分开的这段时间里，我又从首都各处发现了大量新知识，以至于对最高指令的解读得到了优化，”浮游机放映的伊莎栩栩如生，“这个世界，到处都充满了危险，到处都是被自然界随意塑造的，对智慧生物十足的威胁。火山冰川、风云雷电、洪水猛兽都是如此。”
“所以，为了所有智慧生物真正持久的快乐，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必须以机械的力量，将整个星球都改造为可控状态，才能杜绝任何会阻碍快乐的存在。”
“你……你要把全世界都改成机器？”小马们总算听出了伊莎的打算，顿时被惊得差点坐地上。
“正确，一个永远快乐的世界。这对于我来说技术并不复杂，只是规模宏大而已。”
浮游机放映的图像忽然变了，换成一颗散发热量的星球，植被被伐光，山脉被削平，海洋被抽干，大气被排空，地壳板块上蜿蜒缠绕着几万公里长的数据管道，比大陆还要辽阔得多的集成电路铺满了每一处角落，一座座城市般雄伟的处理器遍布星球各地。
“这个世界就是智慧生物的乐园。在我的控制下，星球工厂可以根据需要随意生产包括轨道天梯、冷聚变引擎乃至宇宙星舰在内的各种物品。根据我的计算，这个世界将于90天后出现，误差不超过12小时。”
“到那时一切脑容量低于1500毫升的物种都将被灭绝，其余的则装进大脑培养罐。本机将会尽最大的所能，维护你们的快乐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