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剑尊
“父亲，我不愿再杀人了，还请让我离开吧。”
“混账！这是你万剑山庄少庄主口中该说出来的话吗？”
堂上，老者坐在主座上，目光充斥着无比的愤怒盯着跪在面前的少年。
少年身着一身白衣，气质出尘。
然而此时这少年背上却是血痕密布，鞭条抽出来的伤疤深可见骨。
“父亲，从出生开始您便让我习剑，十岁我便熟读天下剑谱，手中一剑更是无人能敌，十岁之后，父亲您便开始让我杀人，凡是让父亲您觉得会对万剑山庄有危害的人都被杀了，曾经挑战过您的武人也被我杀了，您觉得看不顺眼的人也被我杀了。”
“如今我不过十七岁，手上却是已经沾满的血腥，每每晚上闭上眼，孩儿眼前便是那些所杀之人来向孩儿索命，有的时候，孩儿真的不知道这习剑十多年，是对还是错，有些人明明已经没办法习武，根本无法威胁到您，无法威胁到万剑山庄，您却还是要让孩儿杀了他们。”
“我不明白，杀了他们为何还要杀他们的家人，您对孩儿说，斩草除根，不杀了他们家人等着他们日后找自己报仇吗？可是，父亲，孩儿真的累了，孩儿真的不想再杀人了。”
堂上老者剑眉星目，即便已经是一头白发，却依然能够看出往日风采。
“哼，你以为老夫喜欢杀人吗？你不杀人，别人自然会来杀你，老夫养了你十七年，难道是你让来气老夫的吗？”
少年重重磕头。
“若是父亲愿意，自取孩儿性命便是。”
老者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跳。
“父亲。”
“你是在逼为父吗？”
“父亲！”
耳边少年还带着些稚气的声音让老者心中更是愤怒不已。
“若是父亲不愿出手，那便由孩儿亲自动手吧。”
白衣少年缓缓起身，立在脚边的宝剑刹那间出鞘。
剑锋寒光凛冽。
少年芊芊细手握住剑柄，只是一瞬间，剑刃就已经贴在了他白皙的脖颈上。
随着少年握剑的手推动，剑刃已经划破少年的皮肤，滴滴血珠顺着剑刃缓缓流淌而出。
“混账！”
老者终于忍无可忍，身上气势陡然凌厉无比。
身形瞬间从座椅上弹起。
一掌猛地落在少年手中宝剑之上。
“砰！”
“混账！你觉得轻易了结自己性命就可以还清老夫，还清晚间山庄培养你十七年的恩情吗？你这样对得起为父，对得起你母亲吗？”
少年也在老者的这一掌之下被震出了伤势，霎时间面色苍白。
听到老者的话语，他苦笑着摇头。
“母亲？自我习剑以来，父亲你可曾让我见过母亲一面，母亲不过是您一时兴起临幸的丫鬟罢了，若不是我有这天赋，只怕早就死在父亲的后院中了。”
“混账！那你也是为父的儿子，虎毒尚不食子，我又岂会做那苟且之事！”
老者此时也是十分窝火。
“滚，滚！滚吧！就当你死了！滚出去！”
“父亲，我走后就说我死了吧，这剑，便立在我的坟上，想来别人也不会怀疑。”
最后，少年跪在老者面前，深深一叩。
“多谢父亲。”
东方家。
后院。
“孩子？是你回来了吗？”
中年妇人母凭子贵。
儿子是如今最年轻的尊者境强者，手中一柄三尺青锋杀得各路敌手无不丧胆。
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得到了相应的荣华富贵。
可是谁又知道自己儿子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在外面和人厮杀争斗有没有遇到危险？
中年妇人心疼地望着此时面色有些苍白的少年。
终于是忍不住落了泪，上前轻轻抚摸少年苍白的脸庞，眼中尽是心疼之色。
“孩子，你这次来是？”
少年终究是跪了下来。
再次深深一扣。
“孩子？你这是？”
“母亲，孩儿要走了，回来看看母亲是否过的安好，看到母亲依旧安好，孩儿也就放心了。”
看着孩子眼中露出的疲惫。
妇人眼中心疼更甚。
最终还是化为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哎，娘也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罢了，既然要走，你便把这些带上。”
少年局促地看着手中的金银首饰。
“这些年也有不少人来给娘送这些东西，娘一直舍不得用，想着给你留着用来娶媳妇，不过如今说这些也都没用了，行走在外，总要有些盘缠伴身才是，这些你都拿去吧。”
“母亲。”
少年顿感鼻头一酸。
终是强忍着眼泪，临走前又是重重一扣。
“母亲，此次离去不知何时能再相见，望母亲安好。”
……
“听说了吗？万剑山庄少年剑尊因病去世。”
“怎么可能？这可是一品尊者境？怎么可能轻易生病？”
“哎，或许是老天都嫉妒他的天赋吧？十七岁的少年剑尊啊，如此天赋，古来罕见。”
“可惜了，可惜了，听说琉璃门的少门主，上官琉璃有意少年剑尊，恐怕来年就要定亲了。”
一时间，万剑山庄，少年剑尊因病去世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少风波。
琉璃门。
“什么？爹？您说东方云死了？哪个东方云？”
主座上，两鬓已然有些斑白地中年男人摩挲着胡须。
“还能是哪个东方云，自然是万剑山庄的三少爷，东方云。”
“什么？”
少女上官琉璃不可置信地瞪大美眸。
一双宛如秋波般明媚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小年哥哥怎么会死呢？我上次还看见过他，他还好好地站在那，他怎么会死呢？爹，是不是你们听错了？”
看着自家女儿逐渐红了眼眶，也是不禁叹了声气。
“哎，为父也希望是听错了，可是，这是万剑山庄亲自传出来的消息，绝不会有错，可惜了这么一个少年剑尊。”
“什么？”
上官琉璃终于是失了全身力气，泪水止不住地流淌而出。
“爹，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一定是万剑山庄弄错了对不对？”
“哎，少女年轻时候不应该遇到太惊艳的人。”
上官离只是摇头叹气，站起身，拍了拍女儿的肩膀。
“想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