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音乐与光影
对于许多老顾客来说宁凝上台表演他们是见过的，而林沫则是第一次。
柔和的光晕覆盖在舞台上，歌声随着伴奏在酒吧内响起。
“一个无名不融入的”
“一群拼命想融身的”
“这城每个角落都填满了若有所思的生活”
“你想要在这城遇见优秀的人更华丽的衣着”
“那就要吞下苦混着泥沙泡沫奔波”
我分不清哪句是谁唱的，因为我的情感已经完全融入到了她们的歌声当中。
我对音乐没有什么专业性的见解，我只知道她们的歌声都很好听，情感都很丰富，能让我不受控制地随她们的歌声沉沦、旋转。
“独自生活 不一定有结果”
“人间喜乐 还需自己琢磨”
“独自生活 不一定有结果”
“无谓如何 如此一生值得”
悠远的旋律把我带入了支离破碎的生活，好似我的生活就如这歌词中描述的一样。
每晚伴随着昏暗的路灯回到依旧昏暗的住房，独自一人，与同样孤独的房间打着招呼，诉说着一天的喜乐，我每天一复一日的生活究竟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
或许这并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我们还活着。
渐渐地，我不自觉地随着台上的歌声轻轻哼唱起来，我发现我是个很容易与歌词共鸣的人，但却又不像乐茗她们那样足够感性。
这应该就是为什么比起唱我更喜欢听到缘故吧。
一曲歌了，接着乐茗上台，与林沫和宁凝共同演奏，只不过这次是乐茗和宁凝主唱，林沫弹着吉他为她们伴奏。
之后三人又轮番进行了演唱和伴奏，得到了顾客的一致好评。
不说她们的演奏确实出彩，单是三个美女上台就能吸引许多眼球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几首歌并没有激发我情感上的共鸣，但就听觉上来说，这也是一场盛宴了。
当半缺的月亮绕着天际旋转了半周，此次的演出也落下了帷幕。
三人的额角都留下了些细腻的汗珠，但脸上却带着尽兴的快乐。
我将准备好的三杯水递给她们。
宁凝边接过水边笑着对林沫笑道：“没想到你唱歌也这么好听，希望以后还能有机会一起玩儿。”
林沫回以微笑：“我也是这么想的。”
乐茗笑道：“那我真是求之不得，免费得了两个美女为我的酒吧驻唱，期待我们有一天能一决高下。”
林沫微笑不语。
宁凝却转过头问道：“杨帆你觉得这次我们三个谁唱的好一些？”
我下意识地想回：反正不是你。
但见三人都对我投来了视线，我只好又把话咽回肚子，犹豫了一会儿道：“你们三个都很有自己的风格，唱歌技巧也应该都是专门学过的，我还真评价不出你们的高低。”
说完我看见了正抱着吉他走来的李峰说道：“你们可以问李峰，他比我更懂音乐。”
宁凝不满地嘟了嘟嘴：“你还真是会踢皮球。”
李峰刚刚便已经听到了我们的对话，走近后想也没想的就答到：“谁唱的更好我没法下定论，但就我个人而言，我最喜欢乐茗唱的。”
我心里给李峰竖了个大拇指，以后我要是交到女朋友了一定要向李峰多多学习。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后宁凝的经纪人就打电话通知她临时有事，宁凝也因此率先离开了。
不一会我和林沫也与乐茗和李峰告别，离开了酒吧，我们二人明天都还需要早起，也不能待到太晚。
我们两人走在老旧小区附近的街道旁，这条街道唯一的路灯所能照射的范围很小，使得这条街道一半处于光明，一半陷入阴影。
我的身影就正处在那一片阴影之中，而与我前后错开了半个身位的林沫则刚巧一半身子处于阴影，一半却站在了光亮下。
在回来的这段路中林沫好似与我变得陌生了一些，一路上我对她说话她只是以简短的几个字回应。
同时，我们两人之间行走的距离好似也拉大了，一般来说两个相熟的人走在一起时并不会刻意在前后保持一定的距离。
我忽然很想问她为什么会在从乐茗的酒吧回来后就与我好似回到了陌生人的关系，难道有了乐茗这个更适合的新朋友就可以丢弃我这个认识时间更长的“老朋友”了吗？
我停下了脚步，而林沫有些心不在焉地向前继续走了两步才发现我仍站在原地。
“怎么了？”
她转过头对我问道。
我看着已经完全站在光照下的她，又看了看脚下的阴影，忽然觉得我们两人互不说话甚至互无交集或许才是正确的。
为什么先前我会突然冒出类似被抛弃的怨妇的心情呢？难道我真的有这么怕孤独，这么怕失去身边的人吗？
虽然我能称之为朋友的人确实少的可怜……
我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感觉这段路的光影挺有意思的。”
原以为林沫会像这一路走来那样轻轻回一声“嗯”便继续向前走去，没想她却将纤细的手指摆出了个矩形的样式打量着四周。
“怎么了？”
这次轮到我发问了。
“这里的光影构造真的很不错，尤其是那条分割线，就好像真的有一条笔直的线刚好将它们分割开来了一样，我现在想要把这里的画面映在脑海，过几天将它们复刻在画纸上。”
我想对于林沫来说画画才是她真正热爱的事，而音乐、风筝这些对她来说只是放松娱乐的方式。
“这还是你这一路上第一次对我说这么多话。”
林沫愣了愣，将摆出矩形的手放了下来，说道：“可能是今天晚上玩累了吧。”
我有些不相信地问道：“真的？”
她想了想又说道：“也可能是看到你有这么多朋友，而自己在这座城市里却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我笑道：“你嫉妒了。”
林沫意味不明地说道：“是嫉妒了，我还真没想到那么多漂亮姑娘都喜欢你。”
“有你吗？”
林沫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不再说话，我怀疑她是今天在酒吧和我以及宁凝学的。
“其实今天那间酒吧就基本包含了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你。”
想了想我又继续道：“酒吧里的人也都可以成为你的朋友，并且我已经是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是朋友了？”
林沫向我问道。
“难道不算吗？”
“算……而且应该算是好朋友了。”
“那你的好朋友还真是廉价。”
“你是说我交朋友随意还是说你自己廉价？”
“额……都是吧。”
说完我和林沫相视一笑，两人间那莫名其妙生出的间隔终于消失，又变回了今天下午我们在一起放风筝时相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