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远到的惩罚1
一股炙热的光线投射在比尔棱角分明的脸上，他仿佛被火炭烫到一般霍然惊醒，侧头看见蜷膝在旁的巨大家伙不禁吐了口浊气。
机甲——狩见他醒来也站了起来，在沙地上遗下十几米的大坑。
在晨光的彰显下，狩显露出它绝对堪称完美的躯体。流畅的线条，富有动感的形体，修长的身材，洁白光滑莹玉似的外壳毫无一丝冗杂和累赘，简直是艺术中的极品。
“主人，要听今天的新闻吗？”
“捡紧要的说。”
“索罗斯国宣称研制成功了拉法尔3，其性能是拉法尔2的两倍以上。”狩虽然说着身子却一动不动，像会发声的雕像。
“比你如何？”比尔笑道。
“这不公平。”狩道，“它们都是以我们十二大原始机甲为基础研制的，而且那些人类科学家只是初步了解我们的大致原理后便欣欣然地开始研究，因此它们和我们不在一个档次上。
从它们没有智能这点就可以确定。更别说我们原始机甲都还有各自特殊的技能，这是那些科学家绝对不知道的。”
“不是还有三个国家拥有原始机甲么？”比尔好奇地问，“再过几年这三个国家的工程师定会制造出跟你们一样的智能机甲。”
“这种可能性仅为0035。”
“为什么？”“人类文明还没达到能够理解我们精密构造的程度。至少近两百年还达不到。”
比尔不再问了，而是道：“今天又是多么好的一天，我们也该上路了。我感到今天的热血沸腾。”
……
黄昏时分，沙漠中愕然出现一座城市，这便是一百年前被流放的罪人们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自由之邦”。
在此处没有繁琐的的法律来约束行为，没有众多的道德来绑住你的思想，可以称为绝对自由，但也绝对不自由。
弱小的人在此只能任人鱼肉，强大的实力是市民的唯一信奉。因此，无以计数的通缉犯逃亡到此，以躲避警察和赏金猎人的追捕，久而久之，城市又有了新的名字：赏金猎人的坟墓，因为城里的人对赏金猎人都是同仇敌忾。
“狩，”比尔看着城市的灯光说，“虽然你不喜欢，但我还是希望你回到次空间中。”
“看到我会很麻烦吗？”
“是的，你太显眼了。”
“那好吧。有事便用空间钮呼我。”
狩身子开始淡去，依如轻烟散在空气中，须臾彻底消失了。比尔这才走向城市。
城中乱哄哄的，抢劫、斗殴、偷窃随处可见。大街上时常还会有铁塔般的机甲走过，造成的震动引得房屋瑟瑟发抖。
在许多人眼中代表力量的机甲比尔看都不看一眼。
那些机甲体态臃肿，行动缓慢，像极了龙钟老太，一瞧便知是十几年前过时的产品。之所以还叫它机甲只是因为还有比较明显的两只手和脚而已。
比尔拉住从旁边跑过的壮汉想打探点消息。那人见了比尔矮小的个子顿时怒气上冲，挥手便打，可手到中途即软了下来。原本肌肉盘虬的身子徐徐跪倒，旁人看去好像比尔抓着他的一只手提在空中。
“我打探个消息。”比尔淡淡道来。
大汉汗湿襟衫，脸痛苦地扭曲，好半天才做出反应，“什么消……消息？”
比尔松开手，大汉立时如释重负，歪曲的五官也归了位。
“知道弗雷罗这个人吗？”
“弗雷罗？这个名字多得去了，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个？”大汉谄媚地凑上去。
自由之邦的长寿准则之一便是：战胜不了的人就要加入。大汉无疑将这条准则贯彻得十分到位。
“弗雷罗·皮尔斯曼。”
比尔好像听到了大汉下巴落地的声音。
慢慢跪倒，大汉全身都忍不住颤栗起来，衣衫如同刚从水中捞起来的一样：“大哥，你放我走吧。你就当没见过我行么！我……我不知道你说的人。”
比尔目光凌厉地注视着他：“你很怕他？”
大汉听了一愣，缓缓点头，又急忙道：“求你了，放我走吧。我帮不了你。”
“带我去找他，”比尔语气很冷，以至于大汉以为冬天到了：“如果我让他伤害了你，我愿意给你赔葬。”
也许是在比尔巨大的气势压迫下，也许是相信了他的承诺，大汉不再颤抖，一句话不说，迈起大步便在前头领路。
“弗雷罗在这里是怎么样的人？”比尔问。
“恶魔！魔鬼！不折不扣的丧尽天良。”大汉说着又打了个冷战，接着道：“他的势力很大，虽然他来此还不到两年，但已占领了三个街区，俨然城市里的第三大势力。
其实谁都知道，他要吞并其余两大帮派可以说是轻而易举，因为他总是能搞到一些新式武器。”
比尔默默听着，突然见大汉停了脚便也停下。
大汉转过身愤愤地指着远处的一幢大厦顶部，道：“那就是他杰作。”
比尔凝目望去，但见十几具风干的尸骨被挂在上面。尸骨面目全非，明显是被人剜去了眼鼻，割去了耳朵，削去了头盖。
看到比尔眼中掠过的肃杀，大汉不禁后悔说了那么多话，他感到心头压着块巨石，一句话不停在心中重复：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之后，他三缄其口只是领路，直到进了一间豪华舞厅，才向比尔道：“他每天晚上都会在这里。”
“好了，你可以走了。”比尔走向正门，一边对他说道。
大汉本应该一听到这话就如获大赦地逃命，可他没有移动，直觉告诉他今天他将看到一生难见第二次的景象，而站在这人背后，他感受到无比的安全感。
比尔不再理他，径直打开了门。一股燥热奔涌而出，卷起了比尔黑色的披风，露出腰上绑定的黑色长剑。
剑尚未出鞘，已是寒气毕现，刮在大汉脸上的热风仿佛也凉飕飕的。厅内几百人作群魔乱舞，鬼哭狼嚎充塞室内，艳女在搔首弄姿，灯光变幻莫测，纵然如此比尔还是一眼找到了他寻找了三年的人。
弗雷罗，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一个正在妓女身上纵情泄欲的男人，这个舞厅的主宰，在比尔进来的一刻像着电般痉挛一下，不自禁望向门口。
短暂的呆愣过后，他英俊潮红的脸霎时转为死灰。抛开坐在自己身上的妓女，弗雷罗噌地弹起，惊愕地定住了。
迷乱的人们注意到了他们老大的失态，音乐停了，舞姿停了，几百号人的舞厅一时鸦雀无声。上千只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的两个男人，不明是敌是友。
“三年不见了！你的期限到了。”比尔的目光透过重重人群射到弗雷罗脸上，这让他觉得正受到死光的攻击。
千余道目光随语音转投到他们老大身上。弗雷罗嘴唇发白，抖动了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
“是该你兑现对一个女人的承诺的时候了。”比尔漠然拔出长剑，浓重的寒意让众人惊吓不小，距他近的几人不自主地连退后几步。
一直惊愕的弗雷罗受到寒气刺激，回过神来，即刻向手下命令道：“杀了他。谁杀了他我升他当副帮主。”
几百人先是一愣，随即怒喊着执起手边能拿的东西杀向比尔。人群犹如潮涌，气势恢宏。
大汉早受不了而躲回到门外，心里不禁担心起比尔的安危来。
冲在最前面的十数人在离比尔只有三米时齐声倒下，后面人吃了一惊急忙收脚。但众人士气正高岂是说收便收得住的，顿时前缩后涌，自相杂踏伤者甚多。
待场面平定，往前方十几人看去，才发觉他们呼吸平稳，只是被比尔用剑柄击昏了而已，反而被踏伤的人伤势颇重。
一时间无人再敢冲上前。
比尔步步向前，人群节节后退，实在被逼不过的便挤向两旁，留出一条通向弗雷罗的甬道。寻常凶猛异常的人们此时丝毫不敢造次，不论经验还是直觉都告诉他们面前的这人不是牺牲几个人便对付得了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哪怕明知道事后老大会给于严厉的处罚。
比尔步伐不疾不徐，每一下都像踏在众人心上。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比尔会如此地走到弗雷罗跟前时，数个黑衣人排开人群露出几支黑黝黝的枪管。然而这时他们的目标却在众目睽睽下凭空消失了。
半秒后，比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要命的滚，想死的留下。”话音未歇，“啪嗒”数声，刚才黑衣人手中的枪均断为两截。人群肃静几秒后烟消云散了。
弗雷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道：“你为什么对我紧追不舍？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吧！”
“我只是来兑现对一个女孩的承诺。”比尔步子丝毫不缓，“代她来执行早在三年前你便该遭受的惩罚。”
“为了一个女人不要逼人太甚！”
比尔不答。
“好，你会后悔的。我本想把它作为秘密武器，看来今天只有拿来对付你了。”弗雷罗伸手亮出食指上戒指，喝道：“拉尔法3——现——！”
伴随着话音，整个舞厅摇晃起来。欲要上前的比尔听到叫声急忙后撤，转眼激射出大厅，经过门边时顺带带出还不知大祸临头的大汉。
看到豪华舞厅转眼成了废墟，大汉不禁被刚才的千均一发吓的呆了。不等他回过神来突变又至。废墟突然贲张，四射开来，击死击伤围观人众无数。同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烟尘中显现。
“机……甲！”人群纷纷叫嚷着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