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灭屠联盟（下）
初晨，太阳从远处的荒漠地带缓缓升起，一群驰骋飞马的将士从模糊的边缘渐渐地明显起来，嗒嗒的马蹄声越来越响亮，为首的将帅英姿飒爽，气势如虹，颇有一股猛将之风范。
“快开城门，将军回来了。”城墙上的将士喊道，伴随着吱吱的声音，城门打开了，那群飞奔的快马在将士的骑乘下，陆续进入城中。
为首的将军进城后停了下来，下马对守城的将士偷偷说道，“昨天夜里，城中有发生什么事吗？”
“回将军，昨夜城中一切正常，有什么事吗？”
“哦，没有，就是按例询问一下，你们回到各自的哨岗位，继续守城吧。”将军说完，转身走去，心想：不对啊，昨晚一路赶回城中，路上都不曾见过有任何异样，难道毁灭我族的势力与月华城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在这央央荒漠之上，月华城可谓是顶端的存在，能毁灭一个族落，其势力绝不能小觑，唯一能想到有关系的，只有这帝都。
南和城的报时钟响起，此时已经是辰时了，将军回过神来，骑上快马向南和城方向奔驰而去。
“我是月华城的守城将军，昨夜奉命行事，现在特来汇报情况，请打开城门。”将军向南和城的禁卫军说道。
“原来是杜将军，快，打开城门。”南和城的镇门部队统帅说道。
此刻，彩月正从茶阁走到玄月殿路上，端着每日皇帝必喝的特殊的茶送到皇上的写字台上。此刻皇上已经和启源先生在一旁商量国事。
“今日，怎么是你来送茶？”皇上看见彩月，这或许也是第一次见，所以带有疑惑的语气说道，“之前的阿幺姑姑呢？她怎么没来。”
“回陛下，阿幺姑姑年岁已高，按照宫例，已经到了离宫回乡的年纪了。”彩月低头轻声轻语地说道，“宫里负责茶饮膳食的硫艳姑姑，恐担心陛下每日早茶被耽搁，所以就让奴婢负责从茶阁送来至此。”
“嗯，原来是这样，好吧。你把东西放下就可以出去了。”皇上随口说道。
此时，殿外的一名候殿军将士进来，“回皇上，杜将军在殿外求见。”
“哦，杜将军这么早就回来了，看来也不是很严重的事吧。”皇上说道。
“圣上，不要大意，还是小心行事。”启源坐在一旁喝着茶说道。
“宣！”
彩月在将士进来后，便默默退后下去，离开时，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离开玄月殿后，她的心中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总感觉不对劲。圣上虽然面色红润，颇有一股精神气，谈吐间的语气也是铿锵有力，但是她却能看出来，圣上的脸上有较为厚重的妆容粉脂，像似在掩盖什么。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是对于她来说却不一定。
彩月想着想着，一时走失了神，不小心撞到了硫艳姑姑，“哎呀，你在干什么，走路没长眼睛吗？”硫艳姑姑对她训斥道。
“对不起，姑姑，我不是故意的。”彩月立马向她赔不是。
“蹑手蹑脚的，若是在皇上那也出现这般差错，脑袋可能就要搬家了。”姑姑说完就走了。
彩月低着头小跑走了，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一路回避沿途的候殿军的眼神。
“杜将军此次出行，可有什么收获吗？”皇上朝他说道，此时启源正在旁边的偏位坐着，喝着茶，下着棋，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坐在那里，听着皇帝和将军的对话。
“回圣上，山火发生之地经过臣的探测，认定应该是人为的。”杜将军义正言辞说道，“末将还有惊人的发现，山火发生之地竟是某一族落的栖居之地，但可惜的是，等末将赶到那里的时候，发现整个族群惨死在熊熊的大火之中，在率领众将士探查整个村落的过程中，确定没有生还的人员。”
“什么，你再说一遍，一族被灭？”皇帝听到这里突然打断杜将军的话，走上前，对他说道，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信息。
启源听到这里，眼眸也突然变得深邃起来，停下手中的棋子，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杜将军的一言一行。
“不过，圣上请放心，末将已经在山谷中挖了一个大坑，将那一脉族人的所有尸身都埋了起来，以告慰死去无辜的人民。”杜将军接着说道。
“这样做也好，一个族落经遭受这样的灾难，能有人给他们送终也算是件极大幸事。”皇帝双手扶住额头，向下滑动，双眼随着手向下慢慢睁开，有气无力地说道，“对了，由于山谷地域离帝都不是很远，且当下又是紧急时刻，为保证民心不乱，传朕旨意，月华城即刻起将不定时封城。”
“是，末将正想提出此意。”杜将军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昨夜忙碌一宿，先休整一下，然后再回职位尽职。”
“谢陛下关怀，末将告退。”杜将军说完就朝玄月殿外走去，一路上他心想：从刚刚皇上的表情来看，他应该完全不知道此事，甚至说灭族之事完全与他没有关系，可是杀我族人的人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齐丞相。
“想不到，在诺大的月华城周围竟然有我等不知道的部族存在，而且一直在了这么久。”启源说道，“相传在古云年间，那个战乱征伐的岁月，部落侵占部落的事情经常发生，人心惶惶，说不准第二天的天空就已经变样了，而那一些真正爱好和平的部族，为了躲避战争的侵伐，铤而走险，不惜冒着兽禽的袭击，向那些隐秘的山林寻求栖居之地。所以不出意外昨夜被灭的部落应该是上一纪年就已经存在大部落。”
“所以这也是朕所担心的一点。”皇上手掐着鼻间，冷冷地说道，“原以为那远在南方的南夷和各方心面不一的诸侯王已经是我心头的焦虑的事，没想到，在月华城的附近竟然有这般恐怖的存在，传承至今的古老部族。”
“不过，好在这个部落已经被灭，这外患已经消散。”
“圣上此言差矣。”启源离开偏座的棋台对着皇帝说道，“我刚刚说过，能直接面对兽禽，隐居山林的上一纪元的部落，定是某一大族。或许这灭族的灾祸来得太突然，他们来不及抵抗，所以才会这样弄得家破族亡的景象，但是我敢相信，这一族一定还有人活着，古老部族的传承不可能就这样被突然的灾祸给断掉。”
启源喝了一口热茶，“在帝都境地，能有灭族之势的，不用说都明白，肯定会注视到月华城。”他走了走几步，“肯定不会是城外的其他势力，闹出这一动静，定会引起城中的关注，试问谁敢这么做？”启源一脸深长地说道。
“那依先生之见，难道会是这样？”皇帝浓缩了一下眉间，甩开袖子，语意深重地说道，“山谷部落肯定有人生还，还有灭族之势力定和月华城有关。”
“是的，皇上。”启源说道。“圣上眼下的局势十分不利啊，这谁也料想不到突然发生此事。能灭一族的势力不能小觑，那他们这么做又是为何？会威胁到我们吗？”
皇帝听到后，一脸的不可思议，突然感到有点慌乱，头有感到一阵一阵地疼痛，他双手打着自己的脑袋，疼痛无比。
启源看到后，不对劲，赶紧就上去搀扶着皇帝，马上给他送了一杯茶。皇上喝下去之后，心情舒缓了许多，头也渐渐不疼了，人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皇帝开始喃喃地说道，“先生可否知道灭屠联盟，这还跟当年初皇开国时订立下的《万族盟约》有关。屠夫出世，盟军围剿，十方合力，绝境诛之。今后若是有灭族之灾，那么屠杀者将会成为天下共同的敌人，灭屠联盟自行结成，直至消灭屠杀者。而眼下若是南夷知道族灭一事，定会以此为借口组建灭屠联盟，直接把矛头指向月华，到时候南夷发动战争也有一个正当的说辞。所以封城不能走路风声是当下最重要的事。”
“圣上这样做，很好，一来可以保证这灭族之势力就在城中，二来可以避开传播诽言。”启源说道，“现在最主要的事就是与南夷的对战，得要赶紧将顺江王送出帝都，顺江王在城里多待一日，就会和城里的官员多联系一日，圣上和我都清楚他的野心。”
“嗯，先生所言甚是。”皇帝肯定地说道，“不知先生寻找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进展如何，这个孩子是我月伏一脉的希望，我快不行了，只希望这个孩子能够早日回来。”
“回圣上，孩子至今都下落不明，当年南和发生内乱，所有人都自顾自保，城中所发生的事，没人能清楚地知道。不过倒是从前朝就在南和的宫人那打听到一些零琐的消息，说是当年从皇妃宫里跑出来一个公公，只见他手中抱有一个婴儿，在大乱中跑出南和城，之后的事就没有人知道了。”启源耐心地回顾并详细说道，“或许这个孩子已经远离了月华城了。”他转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皇帝。
皇帝走到殿前，看着窗外的天，叹息道，“这片天看来是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