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饱暖思打架
看着周到恶狗扑食一般狼吞虎咽，唐玉辉很容易被感染到，也学着对方毫无形象大吃大喝。
大约十分钟后，第一轮战罢。
唐玉辉重启话题：“你刚才说的烟火气，到底什么意思？”
周到往肚子里狠狠灌了一瓶快乐水，再次指向周围，一本正经说道：“你看，西边，高楼大厦，那里都是写字楼cbd，城市精英的聚集地。
东边，大学，都是准备踏入社会的国之栋梁。
喏，我们身后这个创意园，里面基本上都是脑洞奇特，各种天马行空想法的艺术家。
但是，这三个方向，代表三种社会层次的人群，都喜欢在大晚上，聚集到这条小巷，胡吃海喝侃大山，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唐玉辉口里咀嚼着麻辣牛蛙，舌根一会被麻到，一会被辣到，但这种感觉特别奇妙。
“很简单！有人在畅想未来，有人在倾诉不公，有人在砥砺前行，有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才这是社会真正的面貌。”
“那跟烟火气有什么关系？”
“就是、就是……那不得形而上，拔高来描述一下嘛！就好像，你看那炉火，锅里炮制出天南地北的美味佳肴，有甜的，有咸的，有辣的，有酸的……”周到随口胡诌，见唐玉辉皱着眉头，貌似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他率先喊道：“反正就这样，要自悟，别总靠别人给你解释这解释那，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周到满脸不悦，差点就装逼失败。
这顿饭，吃到将近11点。
两人离开小巷，回到车里。
唐玉辉一身高定西装已经被汗水和摊子上的烟火熏得五味杂陈，但他反而头一次觉得特别爽快。
接过周到递过来的一瓶矿泉水，唐玉辉咕噜咕噜干掉一大半，旋即满脸兴致勃勃问道：“接下来去哪？”
“哈？还去？这都很晚了，你不回家吗？”
“开什么玩笑，我的银行卡就那么好赚？”唐玉辉揶揄了一句，突然转移话题：“对了，我记得上次，我们本来要去大学里踢球的，对吧？”
“嗯，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大学不就在这里吗？现在应该还有人吧？要不我们去踢球？”
“不好吧，刚吃饱，就来这么大的运动量，很伤身体的。”
“不怕，正好消消食，快走，先去找地方买球衣球鞋。”
见唐玉辉确实不像开玩笑，周到索性舍命陪君子：“如果你真的想去，那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学校。”
“不买球衣球鞋？大学里有卖？”
“买那些花里花哨的干嘛！你真当去踢球啊！小爷今天带你去见见世面！”
11点半左右。
大学足球场上，一个穿着牛仔裤撸起裤腿光着脚的男子，外加一个上身脏了一大块的白衬衣，下身西装裤，同样撸起裤腿光脚的斯文男，和一群大学生追着一颗球狂奔。
这时，唐玉辉好不容易抢到皮球，正要带球往对方球门进攻。
然而，毫无征兆，侧边一道身影从草皮上滑铲过来，唐玉辉便摔倒在地，皮球也被抢走了。
他躺在地上，余光瞟到，周到凶狠扑上去，对着那个铲球的人就是飞起一脚，口中还骂骂咧咧：“草泥马的！会不会踢球！会不会踢球！你他妈往哪踢呢！”
眼看周到被几个人摁在地上围攻，还一个劲手脚并用纠缠着那个学生，唐玉辉当场愣住。
“看个屁啊！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周到抽空转过头来，冲唐玉辉咆哮了一句。
“哦……”唐玉辉傻愣愣回应，起身走过去。
天地良心，他本来是想劝架的，谁知立马有两个学生抽身围过来，接着二话不说就把他撂倒。
“住手住手！我是唐玉辉！我爸是唐……”
“唐你妹啊，打吧，我的唐公子！”
“卧槽，真当我唐玉辉好欺负是吧！妈了个粑粑！”
……
凌晨0点已过。
24小时便利店中，周到和唐玉辉鼻青脸肿，浑身衣服青一块黑一块的，在店员怪异的目光注视下，买了几瓶冰饮和几个茶叶蛋，然后坐到角落中休息。
“嘶~”周到将茶叶蛋去壳，用一张纸巾包着，对着脸上的淤伤滚来滚去。
转头看向唐玉辉，却发现这家伙剥壳后一口吞了，顿时气乐：“我说唐公子，这是给你消淤去肿的，你怎么一口闷啊！”
唐玉辉一听，看着周到的动作，明白过来，便有样学样，用冰饮冰敷，加上鸡蛋滚伤口。
“我说，你大晚上，就带我见识这个？”
“不然呢？”
“不是踢球吗？你怎么火气这么大，一上来就和人家打架！不是，你没看到对方这么多人，你就冲上去了？”
“你不懂，打架靠的就是一团火，正经人谁踢球啊！”
唐玉辉直接无语，酝酿了好久才憋出话：“你以前经常在学校里踢着球就和别人打架吗？”
“对啊！”
“那你怎么还能在里面混的？”
“有什么大不了的。球场上的事情，下了球场转头就忘。你信不信，过两天如果在街上遇到，我还能跟这帮学生打招呼呢。再请他们一人一杯奶茶，我们就跟好哥们似的。”
见周到这般信誓旦旦，唐玉辉压根不可能相信这番鬼话。
不久后，两人走出便利店。
“走吧，你气也出了，应该可以回家了吧？”
“我为什么要出气？明明都是你在到处惹事好不好。”
“切！唐公子，你真当我三岁小孩啊。你大晚上突然找我，本来就很奇怪好不好。我们两个压根没联系，我是不知道你怎么找到我的手机号码，但看你在喷水台那副垂头丧气的鸟样，就知道你肯定有心事。”
周到自认分析得八九不离十，继续补充道：“不过呢，男人嘛，谁没有不如意的时候，只要找到出口发泄，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现在你吃也吃饱，架也打过了，出了一身臭汗，回家洗个澡睡个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信我，风水佬骗你十年八年，我最多就骗你一个晚上。”
看着周到满脸笃定走向车子，唐玉辉只是笑着微微摇头，并没有反驳和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