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你在骗自己
青色鸟儿拍打着两米宽的翅膀，昂起线性流畅的脖颈，自空灵峰山上滑翔而下。
许多人刚刚看见这只没见过的稀奇鸟，准备驻足观看，
就看见鸟背上射出一道白色光芒，击中沿途种植的各种灵植。
下一秒，被击中的灵植“刷”一下……
长了满树的葡萄！
他们纷纷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这这这……他们看见了啥？号称百年才结一果的水云果，竟然一眨眼之间就结了满树？
就是果子的品种好像不太对。
再一看，哪儿是什么果子啊，分明都是叶子变的！
灵草园一个摆满莹白月光石的院子，穿着淡青衣裳的弟子小心翼翼给一棵树浇水。
边浇还边念叨：“快结果吧，拜托……师尊马上就要检查来了。”
他感觉头顶有异样的动静，抬头一看。
那棵死活不动弹的老树，竟然结了满树的果！
惊喜瞬间充斥他的心。
再多看一眼……
这长的分明是绿色葡萄！
不是他想要的白色月光果！
大喜大悲，小弟子惊得呆在原地，手中的花洒直愣愣掉下。
几息之后……
他汪的一声哭出来。
“师尊！月光果变异了！”
优雅的青鸾绕着乾云宗飞行。
许多人实实在在目睹了什么叫大变活果。
离谱的是，一些灵植眨眼间结果之后，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群灵兽乌央乌央飞了过来。
它们手上拎着灰色的皮袋，眼睛冒光。
绕着灵植飞了两圈后，满树果子便不翼而飞！
靠得近些还可以听见它们在小声嘀咕。
“这种树变的果子好吃，是草莓味儿的！多摘点！”
“快跟上快跟上，那棵是巧克力味儿的！吃不胖的巧克力，你们不想要吗？”
声势越来越大。
还有人特意观察了青鸾的飞行路线，就为了目睹百年难遇的大变活果过程。
太阳西斜，云知意赶到最后几个地方的时候，看着地上的几个大坑沉默了。
她抱着青鸾的脖子溜下来。
拨弄了一下坑里的土，“湿的，是刚走的。”
变回绿孔雀的云翠翠拍打了一下翅膀，“可恶，被它们溜了！”
这年头，灵植的消息也这么快？
提着几十个大袋子的灵兽灵植小队匆匆赶来，看见土坑很是失望。
“怎么都跑了呀？”
“哎呀，把根都拔走了？我们有这么可怕吗真的是？”
西边一个隐蔽的山谷入口。
挂着红枫叶的灵植小心翼翼探出一根枝丫，确定没人追杀到这边后，才松了一口气。
它抽动了自己的黑色树根，挪回山谷中央，“确定了，她没来！”
其他灵树终于放下心。
它们曲起树根，围着一棵散发淡淡荧光的月光果树就地坐下。
“她真的好过分！”
六米高挂满绿色葡萄的灵植率先开口。
“我才刚刚用两颗三品果子，雇佣了灵草园修剪技术最好的弟子帮我修剪了这个发型。”
“她直接给我整坏了！这和毁容有什么区别呜呜呜……”
旁边稍微高些的灵植安慰道：“你还好，看看我。”
“我可是桃树，看看现在身上长的啥，葡萄！！”
“啊啊啊说出去别的灵植都以为我出轨了！”
有一颗光秃秃的树幽幽开口：“你们这还好，看看我，直接变光头了。”
一些安然无恙的灵植，听着老朋友的吐槽，纷纷打了个寒颤。
它们心里都是庆幸。
还好还好，自己跑得快。
不然毁了容，和死掉有啥区别？还不如直接杀掉它们嘞！
灵植们越说越气，恨不得直接跑出去抓起罪魁祸首狠狠打一顿。
它们整整齐齐转身，看着山谷内一处茅草屋，“宗主！您不管管她吗？”
“等一下！您吃的是什么？”
“哎呀，年纪大了，管不动咯~”
胡须有些发白的老者躺在屋前的摇摇椅上，指尖捏着一颗带着点水珠的翠绿葡萄。
“没什么，前几日刚得的玄冰青提，你们也想要？”
看见葡萄就头晕的灵植们纷纷转过头，“不要！”
老者乐呵呵往嘴里塞了一个葡萄，把灵植义愤填膺的斥责当成交响曲，惬意眯起眼睛。
他小声嘀咕：“果然是草莓味儿的，小六没骗人。”
云知意蹲在土坑边，和一众小兽围成一圈，企图通过泥土湿度辨别出在逃灵植的方向。
“追过去有点麻烦，要不……”
“今天就先到这儿？”
青鸾侧了侧脖颈，喙轻轻一推，把快掉下来的几个袋子重新放好，举起翅膀提议道。
“等它们叶子长好了我们再过来。”
云知意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打个响指决定了，“也行！”
翠翠说得甚是有理。
不愧是她的好大儿。
月光洒落乾云宗。
白天的热闹散去了许多，变得冷清了些。
道袍青年坐在石桌边，对着月，给自己和对面一个酒杯倒满酒。
他的背后，是缺了一大块的山峰。
刚刚喝了一口，粉色衣角飘飞，眼前一晃，对面的空位坐了人，酒杯也被举起。
“金樽对月，好不畅快。”
云知意仰头举杯将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道。
沈朝云回神，摇了摇，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弧度。
“你就不要取笑我了。”
他摇晃着酒杯，透明液体在盏中微微晃荡。
“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
“明月可不会喝酒。”云知意摇头，再次给自己的杯子倒满酒。
“还是梨花酿。”
“是啊。”沈朝云盯着自己的酒杯，眼神恍惚。
梨花酿的浓度分明不是很高，他却感觉自己醉了。
“陈年旧酿，与凡间烟火，最抚人心。”
“是抚人心，还是将心封在那些烟火里？”
云知意也不看他，只是自顾自喝酒，像是无意开口。
“梨花酿固然好喝，但你也要看看新鲜的酒，这才是现下里感受到的最真切的味道。”
“比如说——”
“这杯葡萄酒。”
云知意取出一个琉璃杯盏和酒壶，倒满酒，清爽中带着点涩意的味道飘逸开来，刺激鼻腔。
沈朝云眼神微微波动，盯着葡萄酒，指尖忍不住动弹了一下。
他挪开视线，转移话题。
“你怎么突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