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直视深渊
“对了，老爹。我今天去了一趟得意斋。”
韩柏把今天在城南坊市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东厂那边的人介入了吗？看来这次朝廷的反应属实不小。”
便宜老爹轻轻笑着。
“说起来，我找那九师侄借了二十两银子，身上没有碎银实在是不方便啊，另外城卫军那里的罚款我还没有去缴。”
韩柏趁机暗示便宜老爹给些银两花花，不至于让自己囊中羞涩。
“等会儿我就让人给你送个荷包，至于城卫军的罚款我也会找人替你跑一趟，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便宜老爹说话间就已经把事情给敲定了。
安排的妥妥当当。
“这样就好。”
韩柏轻轻点了点头，又是想起那洗髓真液的事情，又问道：
“说起来，昨天晚上老爹你让白无歇送过来的丹药是什么？”
“名贵一些的解毒丸罢了，柏儿若是需要，晚些时候我差人一道给你送去。”
便宜老爹随意地说着。
“那就麻烦老爹了。”
韩柏嘿嘿笑了起来。
正准备离开，又是想起来自己手上拎的那一大包茶糕，递到老爹面前，说道：
“这些是我从城南的茶楼买的点心，我想白大侠肯定感兴趣，就麻烦老爹转达给他了。”
“没问题。”
……
一顿美味的晚膳之后，刚刚回到自己小院的韩柏就拿到了家丁送来的荷包与丹药。
家丁走后，韩柏随手把那沉甸甸的荷包丢到桌子上，检查起丹药的属性来。
【云尊解忧丹】
类型：增益药物
品质：史诗
耐久：14/20
解毒效率：200
物品描述：天宗仙尊参考药神秘典炼制丹药，一炉得丹二十枚，因随手而为，原料低劣，成丹品相也颇为下等。
史诗品质？
天宗仙尊？
这不应该是在好几年后，修仙版本开启后才会出现的东西吗？
为什么在开服前夕，玩家们还没链接，修仙路还没开的时间里，被自家便宜老爹拿出来？
虽然大炎第一富商的含金量高，但是随意就拿出这种仙丹级别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难道自家便宜老爹的身份很不简单？
里面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就在韩柏怀疑自家便宜老爹是不是有什么隐藏的身份时，门又被敲响了。
小丫鬟连忙去打开门。
走进来的是陈大夫。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韩柏，看看脸色，又是摸了摸脉象，确认没有被洗髓真液留下什么病根这才是放下心来。
“看来公子已经恢复过来了。”
韩柏抽回给对方号脉的手臂，吩咐小丫鬟看茶，一脸好奇地问道：
“你这个时候来找我，难道说你已经把洗髓真液给改进完成了？”
“要是真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陈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显然他是遇上了瓶颈。
“那你这趟来找我是要做什么？总不能真的只是来看望我吧？”
韩柏不解地追问起来。
陈大夫不是非常看重自己在韩府待着的这段自由时间吗？
怎么还会浪费时间特地来看望自己？
韩柏自认为没有那么离谱的人格魅力，短短两天就折服对方。
所以他才会觉得对方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有什么事情要求着自己呢。
“没错，只是来看望公子罢了。那留守的家丁和我说公子已经康复，我来寻公子却是听到丫鬟说你已经去了武馆，我担心会不会留下什么病根，这才来观望一阵。”
陈大夫的金属面具打开一个小口，他喝了口茶，看样子还没准备马上离开。
韩柏此时也无事可做，乐意与对方闲聊，又打听道：
“好吧，我信了。说起来我实在是好奇，陈大夫为什么会选择钻研医道呢？医术有什么特别的魅力吗？
虽然你说自己没有什么武道天赋，但是第四境的武者放在江湖上那也是能开宗立派的人物了。”
在《升仙》前期，二流高手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
只要有所专长，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沉默了一阵，小丫鬟紧张地上前添茶，陈大夫这才回过神来，惨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公子你可知道我为何有鬼脸陈这个诨号？”
“为何？”
韩柏还真不清楚其中原因。
哪怕是前世的攻略帖上也没有写。
总不能是对方喜欢戴着刻画鬼怪的金属面具吧？
陈大夫伸出双手，缓缓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那枚金属面具。
躲在韩柏身后，偷偷瞄着的小丫鬟立刻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令小儿止啼那都是往小了说，直视这张脸分明就是在直视深渊。
前世在现代化都市里生活过的韩柏，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极为贴近的形容词：古神之貌。
这张脸光是看着就会让人理智值不断下降。
最后陷入无边的疯狂之中。
“其实，我钻研医道只是为了治好自己，让自己以后不用再戴着金属面具生活，成为那芸芸众生的一份子。”
陈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戴上了金属面具。
他的语气平静，没有丝毫失落。
仿佛非人的是别人，与他无关。
韩柏将那可怕的脸抛到脑后，咽了口唾沫，随口调侃道：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拯救天下苍生，拯救那些受疾病折磨的人呢。”
明明只是为了缓解气氛的话，落在陈大夫耳里却是另外一番风味。
他静静坐着，眼中闪过追忆之色。
“我记得，曾经有一个人说过这样的话……”
“那他后来呢？”
韩柏当了一回捧哏，立刻问了起来。
“死了。”
没有半点犹豫，陈大夫立刻回答起来。
“死了？怎么死的？”
韩柏疑惑起来。
一般来说，有这样大宏愿、大志向的人都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吧。
至少也有着常人不具备的品质或者天赋。
怎么会直接就这样死了？
“是被病患的家人给围殴死的。”
陈大夫淡淡说着。
语气平静，毫无疑问是在阐述事实。
韩柏不由得扯了扯嘴角。
这算什么事情？
一个有着大抱负的人实际上却没有对应的能力，事业还没起步就当了庸医害了人，紧接着就被人给执行正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