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决

    明 南京城北门

    乌云聚集，雷声四起。

    我本来想好要费一番唇舌去说服严先生跟我走，哪知道他很坚定地支持我，短暂地感叹了他们的师徒情谊，我便带上他和灵儿，严先生带上了一些必要的草药和工具，简单整了个布包了起来，我们便上了马车。

    北门那里远离居民区，是皇室以及贵族游猎的场所，相对空旷又人烟稀少。因此我一路以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直到看见那个人，他就站在北门城门面前，一个人，只有一个人，就让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可是我多不希望是他，哪怕是我父亲，我都不会那么难办。

    “你现在回去，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见过。”男子背对着我，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陛下让我来的时候，我就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但我自认为不会很难办。可为什么是你？哎，你还是不放心。我来这里就是陛下的意志，不要把脸面全都撕破了，你回去，万事都好商量。你今晚走出这道门，便是与陛下彻底撕破脸面，你又是何苦呢？”

    “好个巧言令色！你身为禁军统领，如今刺客下落不明，不好好追查刺客保卫圣上，却来这里阻击一个刚刚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女人和一个劫后余生的男人。还在这里妄想我退后，妄想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可知刺客本来要杀的人是我啊！陛下派你来此地，就是要试探你是否忠心耿耿，你今日放了我便是对陛下不忠啊！弱者才会做口舌之争，拔刀吧！”我说完便下了马车，严先生牵过缰绳，将马车拉到数里之外。

    “我不愿意同你刀兵相见，你的青龙对到玄武胜算微乎其微。你要带她走，明早有何不可？今晚一过，南方北方，京城塞外，你哪里都可以去。唯独今夜。你是当兵的，圣旨就是天意。听我一句，今晚一过，我亲手为你打开城门。”东胤还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两难境地。

    “你要守我要走，你我最后还是凭借本事讲话。动手吧！”我拔出长剑，纵身向前。

    “你竟敢不惜动用纵天青龙神剑，你这个疯子，莫要怨我！”

    东胤的右拳猛地砸下去，然后一拳又一拳，绿色的波纹从他脚底蔓延开来，渐渐形成一个墨绿色的湖泊，发出富有生命力的浅绿色光芒，一只有十人高的玄武兽从湖泊里面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怒吼着，声音低沉且坚定，壳上缠绕的腾蛇也是张扬怒吼，令人心惊胆战。

    当年青龙就是被玄武盾挡在外面才与我对话的，可见青龙根本就不愿意对上这个硬东西。但我没得选择，要是不走，我，她，真的会连命都没有。

    青龙从雷电中慢慢浮现出来，深寒龙息吹散周边的云彩，龙尾如鞭子一般横扫过去，接着就是龙爪龙角，玄武盾开始出现裂痕，慢慢缩小起来。但是颜色确是越来越浓，我突然意识到玄武的防御力不可能这么脆弱，那一定是它在等待什么！

    我意识到不对劲，因为玄武的左前爪略微深了一些，那就是说！

    “青龙，小心它右爪！”我赶忙大喊道。

    青龙立刻反应过来，反转头部用两个龙角与玄武的爪子对撞，龙角与兽爪都是世间极其强硬之物，对撞的冲击波四散开来，飞沙走石。但这远远不是结束，随着雷声渐渐变大，青龙的能力也逐渐强化，进攻的频率飞速升高。而玄武那边汲取大地之力，反击也愈发有力。

    静默

    对峙

    审判

    “两位大人，这这这陛下有旨！”刘公公在我们战斗的间隙大喊了一声，正好听的一清二楚，出于反应的本能，我们不约而同地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次允许青龙神将出城，但日后北伐在即，盼汝倾尽全力，将功抵过，钦此。”刘公公不太敢上前，读完了圣旨便匆匆跑走，躲在一旁。

    “你也是奉旨行事，我不怨你。”

    “我说过此事我难逃其咎，你若是有凶手的线索，记得传信给我。”

    “我也不清楚，不过你帮我盯紧汉王，汉王跟瓦剌，一定有东西瞒着陛下。因为凶手走水路逃走，掌握大明舰队的指挥官陈瑄却说没看到凶手，陈瑄当年是建文皇帝的人，后来在汉王的招降下，反水跟了陛下，这个人毫无忠诚可言。汉王在这件事里，六成是有鬼。你若是真心要补偿我，就帮我注意点汉王。”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水，慢慢赶着马车，出城而去。

    —那个时候我的意识逐渐恢复。

    —但我睁不开眼，醒不过来。

    —我只能听到。

    —我怕你死在玄武的爪子下。

    —但我真的好担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