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难过的不是鸡死了
陈修仁受何阿姨指示，给他大姨就是何阿姨的亲姐姐送年货，所谓的年货就是何阿姨自己种的青菜，养的土鸡土鸭。
他送完正要开车往别墅方向回去。
陈涵打来电话说大姨家和小区相隔不远，让他回来前顺便回小区家里把她的游戏机带上。
陈修仁便开车回到小区这边。
陈修仁输入密码，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他与窝在沙发上的姜也面面相觑，姜也眼神没有焦距的看着他。
他察觉到姜也神情低落有些不对劲，快步上前蹲在她面前。
“姜也，你怎么了？”他的语气不自觉的透着关切。
姜也看着他沉默，她脑海里思绪混乱。
大脑有点宕机反应不过来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看到他，她莫名的安心。
她突然就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他哭泣。
陈修仁当场愣住。
“陈修仁，我想妈妈和姥姥了。”
“姥姥说妈妈是爸爸害死的，他们每天都吵架，妈妈每天都很伤心的哭。”
“ 爸爸跟妈妈提离婚后，妈妈接受不了自杀了。”
“我原谅不了爸爸，但今天看到他躺在医院病床上，我又不想他出事。当时我脑海里面想，我要不原谅他吧，他都老了，可我身体做不到。”
姜也语无伦次地说。
陈修仁心疼的摸了摸她发顶，安慰道。
“每个人都有不原谅的权利，即使那个人是我们的父母，你爸爸也是成年人了，他要为他过去的行为负责，你要跟过去告别，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才是最重要的，遵循自己的内心。”
“嗯，我没办法原谅他。”
姜也抱紧陈修仁，一直哭一直说，直到哭累睡着。
陈修仁宠溺地看着她像小孩子一样的睡颜，把她打横抱起，走进她的卧室。
姜也睁开眼，从床上起来往窗边看出，外面的天也黑了，路边的灯光逐渐亮起，隐约听到外面的喧哗、吵闹、嬉笑，屋里却依旧漆黑一片。
屋里空荡荡的，姜也没来由涌现一股失落感，外面的热闹都与她无关，她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周围的人成群结伴有目的地地往不同方向跑去，只有自己孤零零站在原地，孤独就那样涌上她的心头
她失魂落魄地脚步漂浮地走出房间。
客厅的灯亮着，她刚到客厅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她鼻子轻嗅着食物香气的方向寻去。
她难以置信地凝视厨房里面陈修仁的背影。
她轻悄悄地走上前倚在厨房门口看他，没有打扰他。
陈修仁穿着一件灰色的针织衫，针织衫上有些许的线条和图案，显得温暖而舒适，姜也想到一个俗气的词语，岁月静好。
他身旁的燃气灶口上有冒着白气的砂锅在“咕咚咕咚”作响。左手边的白色盘子里面装着切得又细又长的土豆丝，青椒丝和胡萝卜丝。
陈修仁正在打开面前的燃气灶，等锅烧热后，陈修仁熟练地倒入一些菜油，没一会儿，锅里就开始冒烟火气，他倒入胡萝卜丝翻炒几下，等胡萝卜变软后，又将土豆丝和青椒丝倒入锅中，上下翻炒，加入一小勺子盐巴继续翻炒。
不一会儿，青椒丝、土豆丝和胡萝卜丝在锅里相互拥抱起来，我加入你，你加入我，一股浓浓的土豆、青椒和胡萝卜的混合香味扑面而来。
姜也肚子“咕噜咕噜”叫出声音。
陈修仁闻声转身低头看她眼底含笑问道。
“什么时候睡醒了？站在这里看多久了？”
“刚刚。”
姜也揪着衣服下摆，拘谨地回道。
“ 菜炒好了，吃饭吧。”陈修仁把土豆丝递给她，示意她端到餐桌。
姜也双手接住，往餐桌中间一放。
陈修仁跟在她后面，把砂锅端了出去，砂锅里面闷着土鸡粥。
见她把土豆丝摆好，让她在餐桌坐着。自己进了厨房拿出两个碗，两双筷子和两个勺子。
陈修仁给她盛了一碗粥放在她面前。
姜也低头一看，粥里面混杂着一块一块鸡肉，香菇、姜丝和香葱作为配料。
粥煮得绵绸，入口味甜无腥味，鸡肉骨细多肉，皮脆肉实，鸡肉混着香菇颗粒吃起来口感丰富，姜也一下子吃了一大碗，自己拿勺子又舀了一大碗。
“在我小的时候，姥姥总会在家里养几只鸡，它们小时候的样子都很可爱，有白色的，有黑色的、有棕黄色的。我每天早上起来喂它们一次，下午放学回家喂它们一次。”姜也说，“但它们长大后我就不喜欢了，它们在晚上很安静，天还没有亮就”喔喔“地叫起来，每次都把我吵醒，我蹲在鸡舍前看它们，它们会透着网子拿着两只大眼睛凶凶地瞪着我，看起来要啄我，我就会被吓跑。”
“那你可怜它们吗？它们小时候可爱有趣，却也逃脱不来长大后被吃掉的命运。”陈修仁挑眉问道。
“小时候会难过，第一次放学回来跑去鸡舍数了数鸡的数量，发现少了一只，跑到我姥姥跟前说有只鸡“离家出走了”
姥姥指了指厨房方向，大锅里面正炖着呢，我跑过去看了一眼，跑回房间趴在被子上嘶吼，我养的鸡被杀了啊啊啊啊
姥姥抚摸我的头安慰我道，“没事的，明天再给你抓一只回来养。”
陈修仁认真的听着，瞧她眉眼之间时而生动时而难过时而好笑的表情，浅浅的笑了。
“等到了晚上，它被端上餐桌，姥姥笑眯眯地给我夹了一个香喷喷的大鸡腿，我心里很难过，但始终抵挡不住肉的诱惑，吞了吞口水，抓起碗里的鸡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很幼稚是吧。”姜也看着陈修仁。
“不幼稚，你当时难过的不是鸡被杀了，而是你在它身上付出的”在意的情感”被阻断，扼杀。”陈修仁冷静地朝她分析。
“ 嗯嗯。”姜也咬着勺子思考了一下，认同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