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罪魁祸首的鱼人
海水的无情，来源于它对与它无关者的无意。漂浮着的一叶孤舟，已经难以辨别方向，数个钟头前，熙攘如日中天的陆地顷刻间变成了汪洋大海。
一道充满伤感的身影在海水中飘零，没有方向。
已然是没有了气息，只是成为了翘动人间一瞬暖的那一道风景。
突然，少女的身躯改变了流向，只见她奇迹般地逆流而上，正好与两山朦胧间的朝阳形成了一幅令人叹而观止的画
少女的身周划出水花，一束，两束，渐渐的多的已经难以辨清。
移动间，一处处水花处，冒出一道道不知何物的背鳍。
只见它们把身体压的很低，过了许久也不见得冒出头来。
划过一座座山头，一朵朵早已该枯竭还在顽强中生长的蒲公英像似为了特意等待着这一刻，白色纯净的花絮随风飘荡着少女所划过的地方，而它们赖以生存的根茎皆在他们脱离的那一刻化成了枯沫。
一朵水花沉寂了，接着会有另一朵水花在沉寂的地方继续淌起。显而是海中的某种生灵在更替着驮着少女驶向某一处。
像似到达了最终的归处，少女的身躯滑过海中生灵顺滑的肤表，朝着深不可测的海底落下。
而像似什么值得欢庆一般，海中生灵终于穿过了海平面，只见一只只挚豚跃向它们能够跳到的最高处，它们在空中婉转了数圈之后，一头扎进海里，消失在海水间。
冰冷的海水生成的水泡不断的附在处在坠落间的少女体表，不到一会间，已难以辨清少女原先的模样。
到达最终的落处，少女已然化成了一束水茧，静袅的停留在绿饶的珊瑚间，而她旁边却静落着一张巧夺天工的古琴。只见琴体附有如龙身般的纹路，又因构造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俨然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条活生生的龙。
“啵”“啵”一道道余音沉挫带着晦涩的声音在少女着落片刻之后像似被触动了一般在海底间荡起，没有情感的音调，只有琴弦与海水之间产生的晦涩，给人的感觉就像琴不甘海水的束缚，也要将不可能弹奏出来的天籁之音横溢在海水间一般。
“保国，你听，好像有别的声音”保岛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他们如今的处境，已经让他觉得任何突发情况都或许能成为他们活下去的希望。
要知道他刚刚遭遇的事情可能会令他一辈子都难以忘怀。更别提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他还只是在读学生，因为家族都是军武世家，在保留学籍的情况下随父辈的愿进了部队，凭借超强能力混进了华国精英队，在基地里训练了两年，结果在进行实战的最后一年的第一次任务却要让他来面对这个不为人知的怪物。
这次探查小组共出动了十艘专门为此次任务改造的半智能化的巡洋潜艇。因为这片区域不知何种原因，智能化的东西都将在这里失灵，因此手动模式成为了他们完成这次任务的唯一的依赖。即便他们遇到危险，因为有着水下航母的牵引，他们保命便不是问题。
他们还是低估了海洋未知的力量，他们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人为的事故上，即便了解出现了类似鱼的生物，但是他们坚信，一切躯体在他们这群精英以及先进装备面前，也最终只能化为齑粉。
可是还未等他们回过神来，他们却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实行任务的十艘巡洋潜艇，在他们刚闯入能量罩的那一刻，便损失了四艘，强力的电流不知从何方穿梭而来，其中便有一艘乘坐的是他们国家精英队的成员。
这是一股怎样的力量，城中零星的灯圈不知怎的也没了原先痴迷的能力，反而为此时产生的能力增添了几分诡异。
求生的本能在同一时刻在几道身躯上默契的占据，一道道金属的脱壳声在这尤为寂静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响亮，他们来不及享受这曾经在军演上使得他们内心澎湃的声音，现今只能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们所处的冰冷的机器。
“牵引模式启动”声在耳边环绕，追随着的如同过山车俯冲带给了他们生的希望。
“轰隆隆，轰隆隆&34;的两道巨响在保岛所处的牵引艇的前方爆炸，爆炸的火花在海水的阻力下显得格外的沧桑无力，只是发出轻微的闷响，就像是在闯进者面前展现它们的强大。
”快脱离母舰“在紧要关头,还有一丝理智的保国奋力的朝着通讯设备喊着，他不停的重复着，声带像是无法承受那歇斯底里的震颤而变得嘶哑。
最终他还是成功了，所有人都在那道声音中的恍惚了一下，紧随着一道轰隆隆的晦涩的爆鸣声使得他们变的清醒。而接下来的所见却是让他们更加绝望。
仅存的三艘牵引船无任何动力的迹象静静的漂浮着，即使是出现了轻微碰撞也是没有要被操动的迹象。他们在选择脱离母舰的那一刻起就已然穷途末路。
看着眼前那充斥着电流的缺口，三艘牵引艇上的人，脸上已没有了任何表情，他们已经在逃亡中变得麻木。
求生的本能使得保岛双眼聚焦，他惊呆了
人鱼，真的存在，这恐怕是活着的人脑海中共同出现的映像。
唯一与他们所想相悖的是，那美好的事物永远都只是存在人们的幻想当中。
除了鱼尾，以及人形上身，但是其长的未免太过于骇然，照理应该是脖子的地方却长着比头都要大，类似于大型肿瘤的东西，从其上密密麻麻一张一合的小孔来看，应该是能使其在海中呼吸的部位。不过相比于这只，另一只相比，较为圆润一些。
其脸上没有鼻子，眼睛倒显的出奇的好看，就像q版女神的圆溜溜大眼。
三艘牵引船静浮着，其上爬扶着数道身影，显然在感受着什么。
保岛当时正前方的玻璃窗上便凭借着指上的吸盤趴着两只人鱼，q版大眼的那个应该是个母体，另一只不知道是不是凑巧停留的雄性，刚好两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保岛，你给我听着，这次的遭遇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个鬼地方，但是你这一次必须听我的”保国打断了保岛的思绪。
看着一直以沉着冷静著称在众兄弟间的保国脸上依然表现出来的那份淡然，保岛心中的那一丝焦虑也是被其静没。
“保岛，待会行动，尽量避开那个女性人鱼”
保国不知道是不是发觉到了什么，对着坐在身前的保岛提醒道。
保岛也没多想，因为只有保国在他身边，能让他觉得踏实。
确实是如此，每次当他们对牵引船有任何接触性的触碰时，窗上的女性人鱼总会做出一些不仔细看便很难看出来的反应。
“次声波”保岛这才想到，居于深海中的生物由于常年处在黑暗，视觉退化的同时也为他们带来非比寻常的感知能力。“这些人鱼是从深海来的？”
保岛更加困惑了，毕竟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个海底城离陆地也就四里路程，如此的浅海除非有某个致命的原因推使它们来到这，或者还有很多的地方也是受到它们侵入。
静，是海底一惯的冷颜。却如今注入了各怀心思的闹动。
“保国”保岛嘴角挪动着，本来好动的他实在是受不了现在的压抑感。再受过特殊训练的他，在如此境况下，也难免不让他糟心，这完全是绝境，牵引系统早已断开了那救命的绳索。
感觉有着异样的窥视拨动着保岛的神经，保岛警觉的朝着身后不曾对他有过回应的保国望去。但是坐在仪器前保国又是那般让他觉得踏实。
“我在想什么呢！那可是保国啊”保岛也是被自己的想法弄的有些好笑。
可能是被保岛不知何为的举动所惊扰，保国也只是从容的对他一笑。
“为什么我在他的笑容中感到了一丝的牵强”
不待他细想，只见停留在艇窗前的人鱼终于有了动向，转而向着其它方向游去。
“启动备用电源”一直处在寂默中的保国终于开了口。
坐在操作位置的保岛听了也是一振，虽有迟疑，但是还是照着保国的话做了，毕竟启动备用电源，就意味着放弃原来支撑整个潜艇的电力系统，而备用电源只能让潜艇维持最基本的运作。
像似保国原先知道什么般，银屏上显示的的主电力能量条已经进入了红色预警状态，不过因为事先启动备用电源并没有出现报警的警示声。
“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保国肯定有事瞒着他”这是警觉中的保岛在心中反复出现的念语。
细细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像是一步步拨开了弥漫在心间的层层阴霾。
刚刚贴在自己脸前，自己都未曾发觉母性人鱼较为危险，反而坐在艇后的保国道出了这一特征。另外一个因素更是应正了他的怀疑，保国一直都知道人鱼在吸收牵引船的能量。由于牵引船特殊建造，人鱼并不能感应到他们的存在，因为接手这个牵引船时，他也在场了解了牵引船的结构，他也认识那个给他们讲述这部潜艇相关事宜的转接人，是在驻伦敦领事馆见过几次面的威廉华尔伯爵，一个在英国海域建造方面颇有建树的老专家。
“保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外面的其他人都无法存活”从未想到自己会对胜过亲兄弟的保国表示如此愤怒，哪怕保国此时真的在他身后捅他一刀，他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把话说出来。
是不是这三个字也同样是压抑在保国的心里，保国的眼神里也是在此时竟出现了一丝的挣扎，这更是应证了保岛所想。
看着窗外不远处，那些挣扎着的朝夕相处的队员。保国能感受到他们面对死亡的恐惧。他们还处在花好年华，理应去享受父辈带给他们的荣光，结婚生子，风光无限。
他看着看着，泪光朦胧了双眼，在几乎没曾哭泣的他竟有了一种嚎啕大哭的冲动。
“保岛，我真希望我们没看到过人鱼”看着处在呆涩傻傻的望着自己的保岛，他并没有打断，像是又在宣泄着最后的那一道难平的夙愿。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无论你再怎么引起我的注意，我都摆出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是我的内心是多么渴望能够与你接触，我甚至在心中模拟了几次像你一样欢快的场景。但每当想到父亲，我怕他认为我不够努力”
“呵，即使我再怎么努力，在他眼里永远比不上那被捧为家族希望天才的弟弟”保国自嘲道”在我弟十岁时，父亲便在各大世家面前照着我的面确定着我弟为家族继承人，即便我当时自认为我已经足够努力，当时我便在宴会上宣泄着自己的情绪，不甘产生的动力掀起了我本应该不够力气掀起的展台。宾客席上传过来的嘲笑之意更是深深刺痛着我的自尊心，我并没有成功的引起他的斥责，哪怕他在斥责中打断我的手脚，也总比那流露出来的冷漠让我更容易接受。
保国越说越激动，一向坚毅如铁一般的保国在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保国，你已经不够优秀”保岛也是在保国的诉说中变的的平静，像是在此时已经看透了生死，在保国面前，哪怕他要了他的命，但在灵魂深处总有一股力量在促使他成为倾听者。
“不，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保国像是在保岛说话的那一刻变的好受了一些。他此时的样子像是个受到委屈的孩子，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寻求着安慰。
他们就像这样默默的看着对方，仿佛都在此时在对方眼中看到那重如泰山的情义。
”那人鱼又是怎么一回事”保岛看着已经彻底平静的保国。像是要在此时去斩断折磨保国的那道枷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