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三军会盟（3）岳总舵主
众英雄在嘉南庄前八字排开，迎接总舵主的到来。
总舵主岳中崖向众人抱拳：“诸位英雄，久等了。”
猛虎堂的弟兄各个龙精虎猛，身材健硕，分站在左右对着众人施礼。
“我此番来得匆忙，只带了猛虎堂的十几个兄弟同行。走，我们厅中叙话。”
林义给李牧之介绍：“猛虎堂是下五房的兄弟，各个都很能打。”
“为何是下五房？”
“上五房，取自五行，由香主独立管理。堂口各有所长，白金堂善于冶炼兵器，我们玄水堂善于潜水、水战。”
李牧之心中默默补了一句：黄土堂有“钞能力”。
“下五房，由总舵主一人管辖，取自五兽，成员多数是东军残余的旧部。”
众人相邀入厅，按座次排开。
岳中崖说：“此次三军会盟，主要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关于建设天都城根据地；第二件事，是关于玄水堂香主之位。”
李牧之心里咯噔了一下。得，在这儿点我呢。
岳中崖首先讲了第一件事，大致说天都城原本是东军旧址，后来部队解散以后，四散飘零。他打算让哥们军重回东部，建设为主要根据地。
“天都城城主，已被我刺杀。朝廷新派之人……”岳中崖神秘一笑，“乃吾辈同志。”
李牧之听得“刺杀”二字，心中一凛。这位岳总舵主看着文质彬彬，面色和善，武功竟然这样高。
林义也在一旁感叹：“刺杀一城之主，朝廷的正二品大员、封疆大吏，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总舵主好手段。”
聂远山告诉李牧之：“总舵主少年时赴华夏求学，在武当派学了几年，后来远渡西洋留学，修得西洋神术，乃是一位武法双修，且二者都修至巅峰的人。”
“倘若不是隐姓埋名，总舵主一定排在淮国高手榜上！”
李牧之不禁感叹，茫茫江湖，真是能人无数呀！这高手榜也无法全部囊括。
岳中崖说：“凡做大事者，要审时度势，步步为营，徐缓图之。摆在咱们面前的大山，要一座座移开。”
钱泰多说：“最大的一座大山，就是宇文拓昊！”
李牧之暗暗一惊：宇文拓昊，又是宇文拓昊。
钱泰多说起往事，泪流满面：
“黄忠华老将军冤死水波亭，就是宇文拓昊的手笔！当年他蒙蔽皇帝，捏造证据，说黄老将军要谋反。他骗得了圣旨诏书，在老将军回京述职澄清自己的路上，忽下杀手。”
“当年的水波亭，十几名亲卫血染当场，黄老将军命丧亭中。”
“当时，我还是个刚入军营的小孩，黄老将军说，我精于筹算，打算以后将军队后勤的重任交给我。我曾想，未来能做他的萧何，哪知一朝污名……”
岳中崖安慰道：“你为哥们军筹钱筹粮，当继承了黄老将军遗志。”
岳中崖说：“这么多年了，宇文拓昊这招早用得纯熟了。捕风捉影、捏造证据、构陷忠良，朝中这么多忠志之士，不都是这样被冤杀的吗？”
李牧之心道：宇文拓昊如此手段，北靖王有朝一日会不会中招？北靖王徐渭待我这么好，我不可置之不顾。
厅中豪杰并不都是岳中崖、钱泰多这样说话文绉绉的人，大多数人出身军中，语言粗鲁，听着宇文拓昊的累累恶行，早都骂起来了。
汪胖子说：“宇文狗贼，他奶奶的，我玄水堂南部数次派人去行刺，可是这狗贼甚是提防，府中护卫日夜巡查；去下毒，他入口的东西要仆人先尝，真个是难啊，损失了好多弟兄。这狗娘养的，我真想给他斩成肉酱！”
沈瘦子说：“我早叫你不要冲动，宇文狗贼作恶多端，却是实打实的四大宗师，你的人就算近了他身，又能如何？打得过吗？”
一个兄弟道：“那我便日日夜夜咒他骂他，让上苍给他降下大病，死了算球！”
厅中的草莽说起污言秽语，各个如鱼得水，交头接耳，插口骂嘴，什么狠毒刻薄的话都能说。
总舵主眉头紧皱，猛得一拍桌子。
“够了!纵有千万人骂他，他还是好好做他的淮国第一神将，骂是骂他不死的。”
又一个兄弟道：“他是神将又如何？我们以多打少，百人不够，那就千人；千人不够，那就万人。他就算是西楚霸王，累也给他累死。”
总舵主冷冷道：“他不是项羽，也没有垓下之围。这厮统领南境二十万边军，是他人多？还是我们人多？硬碰硬是行不通的。”
李牧之有些明白岳中崖为何在众人心中的地位如此之高了。哥们军中不乏见识短浅、行为冲动、没有文化的人。岳中崖却能深入浅出，细细和他们将明道理。
李牧之想到一词，叫“智商高地”。
总舵主说：“除了边军，朝廷六部，他控制了四部，朝廷里几乎全是帮他说话的人。说他‘远在南境，遥控中枢’，也不为过。皇帝老儿还算有点本事，抬出了叶家做丞相，平衡朝局。”
“只可惜，皇帝年迈，太子无能。这太子妃，又是宇文拓昊的女儿！他日太子登基，多半要被他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整个淮国，都是他的天下。”
众人担忧道：“这可如何是好？”
总舵主说：“朝中有不少人支持燕王，我们暗中抬他起来，对抗太子。至于宇文拓昊，刺杀是行不通的。”
“以后看看能不能联合其他宗师，设下计策吧……”
“你们几个香主、长老，都不要冒进了，白白牺牲手下的弟兄！” 总舵主冷笑一声，“高手榜第一要是这样好杀，宗师一词就是笑话了。”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再无人聒噪。
岳中崖整理了情绪，对三堂众人说：“我们商议第二件事吧，关于玄水堂香主的人选。”
沈七上前说：“我推荐李牧之，李小兄。韩真狗贼杀了我们的蔡香主，我们曾在他灵前立誓，谁杀了韩真，就推举谁当香主。”
聂远山说：“我也举荐三弟。半月前，我江州劫镖，多亏了我兄弟仗义出手，挡住了官兵。况且如今我与他，还有林二弟已经结为异姓兄弟，自然希望三弟常久军中。”
林义说：“我心中只想三弟当香主！只是来时我同他约定，要尊重他的个人想法，如果他不愿意，我希望大家不要强求。”
岳中崖打量着众人口中的白衣少年剑客，缓缓开口：“李牧之，我其实已经听说过你不少故事了。既然大家都推举你，你自己的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