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星阁的风波
李牧之心中一惊，自进府以来，他就一直“沐白”的身份自居，何时被识破了身份？
他来不及细想。4柄纯白色的虚剑，瞬间抵在了北靖王面门！
徐渭问：“怎么，要杀我？”
李牧之心道：世人都知道我刺杀朝廷命官，这是欺君的大罪。既然北靖王识破了自己身份，我若再不出手，就是生死一线了。
他咬咬牙：“起码，也要挟持你逃走了。”
北靖王不愧是北靖王，在此情形下仍旧面不改色。
他背过身去，缓缓说道：“我对你没有敌意，否则不会一个人带你们进密室。韩真？哼，西镇司的走狗，死就死了。”
徐渭问他：“你的八极剑法，是练到第4重了吗？”
“是。”
李牧之听王爷没有敌意，才默默收了虚剑。
徐渭欣慰点头：“好呀，你师傅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天才。”
李牧之问：“王爷，你在官府的告示里，提到了我师傅，是什么意思？”
“师傅他老人家，早就死了……”
“我知道。”徐渭说，“我这样做，是怕有人来冒充八极剑的人。如果我说有八极剑派的掌门坐镇，假的弟子自然不敢来，而真正的八极剑传人，会知道事有蹊跷。”
陆飞恍然大悟：“你是在钓鱼执法。”
李牧之问：“你是怎么识破我的身份？”
北靖王笑了，“还用识破？你年纪轻轻，修为就恐怖到了这境界，我怎么会不认识你？”
“你认识我？”
“自然认识。你师傅时常挂在嘴边，说八极剑派之中，出了百年难得的天才少年，有可能会达到祖先的武学境界。”
李牧之没有因此骄傲，他回应道：“师娘说，你和我师傅，曾是挚友。”
“何止是挚友，我们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北靖王说，“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讲讲他的事。”
徐渭拂须一笑：“我先讲讲你的事吧。”
“7岁练剑，3年筑基，10岁便入了八极剑第一重，12岁升第二重，15岁升第三重。”
“你师傅一和我聊到你，就滔滔不绝，事无巨细。你是他最疼爱的弟子。”
李牧之冷冽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听着徐渭的话，一同怀念这位先师。
“李牧之，他是不是经常骂你？”
“哇，这你也知道？”
“他是怕你进步太快，叫你戒骄戒躁。”
“你的悟性确实高，只有二十岁，就第4重了。你师傅当年，我记得……是快四十了吧，才到了第4重。”
陆飞惊得张大了嘴，李牧之什么恐怖的水平，悟性比他师傅足足快了20年！
“所以，好好历练，未来你会超越你的师傅。”
“多谢。”
“既然他把你托付给我，我有责任照顾你，也把你练出来！”
李牧之点点头，“北靖王，除了我，我还希望您给陆飞一个职位。”
“陆飞吗？”
北靖王背过身去，踱了几步。
徐渭拍了拍陆飞的肩膀：“小伙子，你不要紧张。”
“我……我紧张了吗？”
徐渭笑了笑，继续说：
“我也讲讲你的事吧。”
“陆飞，安南人氏，家住真新镇陆家庄，爷爷是县官，从七品，爸爸是商人，经营布匹。”
“你是真新镇唯一的大学生，毕业于淮西大学文学院，学的是地理，住c区的410寝室，同学是这样评价你——才思敏捷，过目不忘。”
陆飞听得冷汗直流，我的天呐，我亲爷爷都没你知道得多！
李牧之皱了皱眉：“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徐渭说：“我只想你对自己的朋友，知根知底！”
李牧之说：“你知道这么多了，愿意给他一个职位吗？”
徐渭说：“既然你这么信任他，那我就给他一个锻炼的机会。”
“读过兵书吗？”
陆飞摇了摇头。
“你同学既然说你过目不忘。你就把古往今来的兵书好好读一读，什么兵策战术、统兵之法，都要学一学。本王的藏书阁，你随时可以进。”
陆飞试探性地问一句：“您也培养我？”
“我培养的人多了，不差你一个！”
“李牧之，你朋友既然来我军营，就该做军中之事，你可有意见？”
李牧之说：“我……没有。”
北靖王点了点头，轻抚胡须。
“至于职位嘛，你毕竟学的是文科，专业不对口，一时半会还要重头学。职位的事，我先想想……不过我答应了李牧之，肯定给你安排好工作，职位不会低！”
北靖王盯着陆飞，目光之中威严乍现：“陆飞，你记住！是李牧之看中你，我才给你个机会！你明白吗？”
陆飞知道他是卖李牧之的面子，认真点头答应。
“好了，你们两个……”
“明早八点，聚星阁集合！”
……
阳光刺破苍穹，聚星阁的前厅空地，早已搭起了擂台。空地四周，竖着北境军的军旗，两旁摆满了武器。
武林人士在此聚集，静静等候北靖王的出现。
“各位好汉，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
徐渭带着李牧之和陆飞盛装出席。此刻他披上了官服，上绣五爪蟒纹，威武霸气，大蓝色的底子，表明了他是一位异姓王。
李、陆二人穿上华贵的衣服，系上发带。王府仆人专门给他们腰上系了白玉吊坠、香囊，看上去像两个富家公子哥。
徐渭声音洪亮，像是在下达命令：
“本王钦定的聚星阁阁主汪灵通前辈另有要事，这位是他的弟子——沐白。”
李牧之明面上刺杀了朝廷重臣，不好以真名示人，所以北靖王继续沿用了“沐白”二字。
“这位是他的随从，陆飞。”
陆飞心道：行吧，我成随从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呀。
“见过沐公子，见过陆公子。”众人躬身行礼。
“以后，这聚星阁阁主之位，本王就交给沐白了。”
李牧之心里一惊，怎么一上来就给我安排这样一个位置？自己长这么大，顶多是替师娘带着小师弟们练练剑，哪里管理过这么大一个组织。
他正要推脱，却被徐渭挽住了袖口。
“王爷，在下不服！”
人群之中，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人，是昨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金王刀刘胜。
金刀王说：“在下不服！您叫八极剑派的掌门也就罢了，掌门有事不在，你随便叫个他的徒弟来接替，也太看不起大伙了！”
金王刀带了头，原本满腹牢骚的江湖草莽们也纷纷发表意见。
“是呀，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凭什么做阁主？”李牧之面容白皙，五官清俊，看着显年纪小。
“毛小孩，毛都没有，他懂武功吗？”
“他做阁主，我也不服。”
徐渭见众人反对，脸上却没什么表情，似乎早有所料。他摆了摆手，看了一眼峨眉派的人。
“谷游花，你的意思呢？”
谷游花此时坐在椅子上，她的身后，有两个峨眉派的小师妹，抱剑分立左右。
谷游花起身行礼：“王爷选人，自有用意。我没有意见。”
徐渭看着她微微一笑，转头对李牧之轻声说：“她是卖本王面子，你年纪太小，不服众是正常的。”
李牧之看了一眼谷游花。这位女剑客年纪应该比自己大，杏眼薄唇，有一股成熟的气质。她身穿一袭白衣，上面绣着红色的细纹和线条，特别显眼好看。
金刀王嘲讽道：“峨眉一介女流之辈，目光也就这样了。”
“你什么意思！”
谷游花身后的两名女弟子纷纷拔剑。她们两个年纪小，模样俏丽，生气起来并无威慑力，反而有些可爱。
“二位师妹，把剑收回去。”
金刀王继续挑衅：“你叫沐白，是吧？有本事，就别躲娘们后面。”
“你凭什么当阁主？”
众英雄纷纷响应：“是呀，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