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身败名裂
从荷裳殿出来后，就已经是傍晚。
夕阳西下，余晖照耀在各个宫殿的屋顶之上，投下最壮阔的阴影。夕阳同样也染红了天边的云霞，橙红色的晚霞倒映在湖水中，仿佛画中美景。
只是，李永彪行色匆匆、心事重重，根本不愿欣赏。
也是，像他这样眼中只痴迷美色的人，又岂会为自然之美倾倒？
李永彪急匆匆地赶回住所，便迫不及待地翻出私藏在衣柜里的酒，这是他特意从家中带进宫的，侍卫总管都不知道。
他早就想光明正大地喝酒了，奈何宫规森严，等级严明，加之父亲不许他在宫中造次。故而，他只能看着总管喝酒，巴巴眼馋。
其实，按照李永彪的家世，只要他想，便没有人敢在他父亲面前多言。譬如现在，总管进门来劝，李永彪却恨得目眦欲裂，破口大骂：“滚！”
总管被吼得连滚带爬，他也听说了近日宫中的风言风语，更是敢怒不敢言。谁让人家有个好父亲，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背刺这位深受父亲疼爱的小公子。
咕噜咕噜，一坛美酒下肚。李永彪囫囵吞枣似的，根本来不及品尝酒的醇香。再让他这样喝下去，还真是对美酒糟蹋。
“啧啧啧！要我说，这总管还真是不会做人，他若真想巴结讨好你的父亲，就应该命人送些下酒好菜。哪有这样让人干巴巴喝酒的？”
李永彪从杯盏中抬起头来，看清了来人，正是经常与他一道玩耍的纨绔子弟，随即他又别过脸去：“你怎么来了？”
纨绔子弟随意努努嘴，双手摊开展示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不是显而易见？我父亲也送我到这宫中当差。一入宫门深似海，我原先还不信，今日见到你这颓废的样子才深信不疑。李兄可还记得，你曾经的嘴异常刁，向来只喝得惯花酒，何时喝过闷酒？”
李永彪知道他话里有话，却也懒得计较，嘴皮子一抬：“滚。”
谁知，那纨绔子弟竟是个没脸没皮的，李永彪都这样说了，他却一屁股坐了下来。那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探究与诱惑。
“李兄弟何苦自悲自酌？流言终究只是流言，虽说伤人，却不会真的割下一块肉来，我们兄弟几个何时在意过面子？李兄弟也莫要故作矜持了，宫中的花花草草太多，你又何苦只在她那一棵树上吊死？”
李永彪听到他这轻飘飘的语气就很难受，忍不住爆发出来：“你不懂！本公子沾花惹草是本公子的本事，本公子魅力无限，引得姑娘芳心暗许，传出去视为长脸。可她只是一介女子，明知本公子用心讨好，却不肯接受我的好意，那就是不给本公子面子。往后京城醉乡楼，本公子还要怎么混？”
想到这些，李永彪便有满心满肚的怨念。
这可便宜了寒凝殿中的逢意。
与他同坐的纨绔子弟震惊不已，他竟不知自己的兄弟是这样想的：“李兄弟莫激动，万事好商量。”
可他哪里劝得住李永彪？
只见李永彪眼神毒辣，说出来的话更是让人浑身发寒：“尊贵的三公主，本公子考虑好了。我定要让你身败名裂，从此再无拒绝的可能，只敢恳求本公子的原谅！”
纨绔子弟被他惊得失神无语，待他回过神时，桌上便只剩下一个摇摇欲坠的酒坛了。
“李永彪，你莫要做出傻事啊！”
纨绔子弟在心中默默祈祷。
然而，他祈祷的主人公，此刻已经偷摸溜进了寒凝殿。
————
没有圆月的夜晚是漆黑的，尤其是在偏远僻静的寒凝殿。夜沉如水，漫天星子倒映在湖中，有种说不出的静谧。
李永彪趁着醉意闯入湖边，也许要说他运气极佳，他一下子就看到闲坐在湖心凉亭里的宁赐恩。
百花盛放的夜晚不算燥热，空气中弥漫着若有似无的花香，就像湖心凉亭里的那个人影，拨动李永彪的心弦。
宁赐恩的身姿娉婷袅袅，穿着碧色春衫，气质出尘，就如那天界仙子。仅仅一个水中倒影就能让李永彪心猿意马。
这着实是意外之喜。
李永彪醉得双颊通红，迈开一深一浅的脚印朝宁赐恩走去，口中说着他惯爱的胡话：“小美人，哥哥来咯！”
待走至湖心凉亭，李永彪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双臂欺身而上。
“你要干什么？来人！快来人！”宁赐恩惊讶大呼，美人失态。
可这里是寒凝殿的湖心凉亭，又是晚间，四周静悄悄的。下人们早就被柳枝打发出去，哪里像是会有人来的样子？
可这些李永彪不知道，他生怕被宁赐恩喊来下人。于是，醉酒的脑袋一下子清醒，抬手捂上宁赐恩的嘴巴。
宁赐恩呼吸急促，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李永彪的手心里，让他心中的那团火气，不自觉地往下移。
李永彪浪荡一笑，露出淫秽的白牙，他那样子像极了话本上的采花大盗：“公主殿下，本公子想做什么，这还不明显吗？”
宁赐恩的杏眸中藏着水汽，水雾湿润，惹人怜惜。她想要开口说话，奈何李永彪捂得太死，她只能发出“唔唔”的音节，好像求饶也像……小猫呻吟。
李永彪下意识地吞咽口水，他那里的火气似乎更大了。纨绔浪荡的李公子见过的美人无数，毫无疑问宁赐恩是最特别的，仅凭一双眼就迷得他七荤八素。
他无端升起怜香惜玉之心：“我们做个约定，我若是放手，那公主殿下也不要叫唤。”
宁赐恩点头。
李永彪这才警惕地放下捂嘴的手掌。
“李公子夜晚到本公主的寒凝殿做什么，不怕本公主治你的罪吗？这个问题，希望公子想清楚了再回答。”宁赐恩心平气和，眸中的水雾淡淡散去，竟让人摸不准她的心思。
不知为何，她又问了一遍相同的问题。
李永彪满脸势在必得，他用眸光扫视宁赐恩全身，好似要将她的身体看透：“公主殿下，您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本公子今日来，是想多与你亲近亲近，培养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这样，也要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