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九霄阁
也正是在这晚,逢意稀里糊涂地拿着与君剑回去后,系统通知了他一个惊天好消息。
“恭喜宿主,贺喜宿主!您已完成任务二,并达成成就‘万事俱备’,奖励您一封神秘信件。”系统语气平静,故作深沉。
逢意最不喜欢祂这样,也不喜欢祂拆台。总之,与系统有关的一切他都不喜欢,凡系统所做之事他皆能挑出毛病。
逢意砸吧了嘴:“原来你还知道任务二,再不完成我快忘记任务二是什么了。”
就差那么一点,再这么平淡地过日子,逢意就要不记得自己为何重生。
发牢骚的同时,逢意当然听清了系统说的话,也知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可这“东风”究竟是什么,它何时能来?
系统却神秘一笑,又恢复祂先前欠了吧唧的语调:“‘东风’,顾名思义是指东边吹来的风,永乐国的东边是什么?奖励当中不是还提到了一封神秘信件么。”
逢意跟随系统的指引,当真仔细思索起来,这系统虽然嘴欠,却不会拿要事开玩笑:“现下大陆上五国统一,皆为永乐。曾经的永乐国东边是东离国,而今永乐的东边不是海,就是……那个神秘组织!”
逢意瞳孔瞪大,一脸难以置信。
系统就差拍手叫好:“宿主的《治国册》果真没有白读!传言,四国覆灭后,便有余孽一路逃亡向东,随后余党占领原东离的一座水乡小城,自立门派,从此就在那座小城安了家。”
余孽当然不甘心当一辈子的余孽,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子孙后代永远背上亡国奴的贱称,所以……富贵险中求,推翻永乐、重建政权就成了他们的夙愿!
“据说,永乐先皇曾派兵讨伐,奈何城中能人异士众多,苦攻三年无果,至死都没能除掉心头大患,最终只能无奈作罢。”
逢意不愧是完成了任务二,读过《治国册》的人,眼下这种时候居然一点就通。
“倘若我能勾搭上那座小城,借用城中势力,一举攻灭永乐,似乎也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即?”逢意的双眼放光。
严苛腐败的永乐政权当然要推翻,贪图享乐、残暴无道的永乐国君也必须拉下马。百姓需要明君,期盼新王,这是大势所向,众望所归。
只是何人推翻,怎样推翻?百姓不需要考虑,逢意却要一一考虑周全。
永乐尚武,倾一人与一城之力,照样实力悬殊。
所以……逢意不敢去想,难道除了那个就别无他法了吗?
他当“逢意”当了五年,都快要忘记“怨念”该如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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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拜见先生。”名唤裴清的青年拱手作揖。
先生姿态佝偻,他背对着裴清,看不见那张布满沟壑的脸。只是他的语气里充满慈爱:“裴十三郎,你长大了,武功也高强了。倘若你不出声,我都不知道是你来了。”
裴清却很谦逊:“先生莫要取笑我,与先生相比,我这点功夫岂能入眼?”
先生转身,爽朗一笑,他一旦笑起来,就会让裴清回想起那夜的南屏深山。整个山间都回荡着他的笑声。
“裴十三郎,是你在打趣老头子吧。我只会卜卦算卦,何时会那拳脚功夫了?”
先生会的自然不像他说得那般简单,否则老阁主也不会派裴清去南屏深山里请了他三次。
说到老阁主,裴清的眼中难以落寞。就算他已长成青年模样,身姿顷长,可他的心性却还像个少年。
裴十三郎又唤裴十九,不论是“十三”还是“十九”,他都是在长辈和兄弟姐妹们的宠爱里长大的。
“老阁主故去已有五年之久,这五年来,九霄阁群龙无首。先生不任阁主,一直以‘祭酒先生’自居,代为处理阁主事务,您今日唤裴清前来,莫非是已到了天定的时机?”裴清抱拳作揖,对待这位同属西岐的先生,他的心中总有种别样的眷念。
月黑风高,屋中只点一盏烛灯,烛光昏暗,驱散不了春夜的寒凉。不是因为宁赐恩那样勤俭节约,而是被逼无奈。
小城年年封锁,城中的物资耗损严重,或许已无法撑过今年的冬天。
这些琐事,裴清一概不知。他有少年人的心性,心怀天下,怎能甘心蜗居水乡一隅?他怕是巴不得置身军中,剑指永乐皇都。
先生摇头叹息,最好的时机尚未到来,天意告诉他应该再蛰伏十年。
永乐残暴,动摇根基。十年后,民怨四起,旱灾、涝灾、瘟疫接踵而来,天下大乱,英雄辈出。
明主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是原南合安皇室的第二十四代子孙,能文能武、工于心计,却心怀天下苍生。他出生即丧母,父亲在躲避永乐追杀时丧命,将他托付给村中的一对翁媪,七岁之后翁媪故去,九霄阁这才将他接回。
而今,那对翁媪活着,明主还在他们的村头玩泥巴呢,哪能当此大任!
倘若小城省吃俭用,也无法撑过十年,十年、那可是十年呐!
知天命的老先生犹豫再三,本就不多的头发一掉一大把,最终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裴十三郎,你可还记得皇后娘娘?”先生试探性地问出口。
却不想裴清的反应极大,瞬间泣不成声,连双腿都激动地打颤:“当然记得!当年……难道皇后娘娘她……还活着?”
裴清满怀期待,眼含希冀,让人顿生怜惜。
他当年亲眼看着娘娘身处于熊熊烈火之中,滚烫的火舌舔舐着他的发丝,现在都难忘那股扑鼻而来的烧焦味。
娘娘竟还有活命的可能?
裴清眼眶通红,泪滴晶莹。
先生不忍直视,也不正面回答:“西岐皇室子嗣稀少,当年永乐国人将他们全都屠杀干净,却不知道,皇后娘娘生的是一对龙凤胎。”
裴清宛若起死回生,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来:“也就是说,陛下与娘娘还有一个孩子活着?”
先生抚着他花白的胡子,高深莫测地点了点头。
沉默半晌却听他道:“只是不知活下来的是小皇子,还是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