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治罪
一阵风吹过，杏树的花瓣在院子里翩翩起舞。
细雨落在了阿离的身上，引的她一阵哆嗦。
叶冬松开了紧握的拳头，气温稍稍回暖。
“阿离姑娘，在下先行一步，若有需要来城东质子府寻在下即可。”，叶冬说罢，便离开了楚府。
烟雨飘然，一席白衫的公子冒雨穿梭在油纸伞间，些许落魄。
楚府别院内，身着黑锦底衫的公子闭着眼，坐在女子的床榻边，黑衫被刺客划破，露出裸露的血肉，而身着渐变粉白纱衣的女子则跪坐在他的身后，为他处理背部的伤口，皮肉撕裂的伤口露出森森白骨，阿离想起花旗的那句：“小姐，公子受伤了。”，一阵心疼。
“今日来的刺客多么？”，阿离面色凝重，小心翼翼地替他处理伤口。
“不多。”，楚暮冷淡道。
“听闻你曾遇到土匪当道？”，
“嗯。”，
“你可还记得当日的场景。”，阿离好奇道。
楚暮没有回答阿离的问题，他不想提起那日发生的事。
回城的傍晚，队伍还沉浸在大婚当日的欣喜之中，气氛欢快，唢呐声时不时地响起，众人以为又有迎亲队伍经过此途。
父亲在马车中歇息，哥哥们走在队伍的中间，回忆着和三姐幼时的趣事，相互调侃，大哥催促二哥早日生孩子，二哥则催促大哥到早日成婚。
楚暮则是走在千人步骑的队伍里，和骑军们吹嘘，府里下一个结婚的定是自己，他和众人说着那个姑娘是多么的美丽，多么地善良，自己是多么地幸运，等自己在军营里有了成绩，便去找那女子，把她娶回家。
周围的精兵听后大声调侃楚暮，“看来，楚家下一个结婚的不是将军，是楚三公子啊~”。
那些精兵调侃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回荡着，但是他怎么都记不起那个女子的样貌，像是被活生生地从他地脑海里去除了有关女子的一切，以至于他常常更觉得这一段记忆只是一场梦，越是想要知道那姑娘的样貌，记忆就越是模糊，而当日的惨状则会越加清晰：
一群人在回城之路上，毫无防备，他们走着走着，忽然出现一群蒙面的男子，拿着土匪的刀，冲向回城的迎亲队伍，刀起刀落，手法娴熟。最可怕的是，他们目标明确，几个快闪，便干掉了一半的队伍，那可是梁川的千人精兵团啊，他们就这样随意的消灭了大半。
楚暮亲眼看到为首的刺客瞬移到哥哥的身后，哥哥还未反应，便丢了性命。若不是因为自己自幼没有武功，父亲找来了暌离暗中保护自己，楚家死的便是四人。
即便是暌离这样的魁影最强暗卫，也只能通过将阿姐给我的喜篮挂在另一个人身上，毁了那人的面孔，找了替身送死，才获得机会捎上自己逃跑，保住二人的性命，完全没有机会顾及父亲和哥哥们。
暌离后来把我送到他的居所躲避，等到二嫂秘密寻我回府养伤。
楚暮曾经猜测过这群人是土匪，但是仔细回忆当日的场景后，他确信不是。
土匪的肌肤多为粗糙，而那群人的手，雪白细嫩，明显是没有经晒过阳光的，遮住面孔的脸上，看见的是毫无情感的眼睛，更像是圈养的刺客，他曾经怀疑过，这群人是否是清风颂出来的，但是当他和阿姐特意去了清风颂一趟后，他确信不是，那儿只有玉娘，没有男人，而那天出现的杀手，各个身形高大。这样来看，那就只可能是梁川奎山养在禁宫里的暗卫了，目前最大的嫌疑人就是梁川奎山，可是父亲待他忠心，梁川奎山与父亲向来交好，他没有杀害父亲的理由。
“你在想什么？”，阿离见楚暮失了神，轻声问道。
“没。”，一阵微风吹过，将楚暮的外衫吹到了地上。
阿离伸手去够，露出了自己的手臂，被楚暮看到了手上的印记。
“你是奴隶？”，他拉过她的手，望着她手上的残余的印记，纵使曾经凸起的奴印已经平坦，但那光滑的手臂上依旧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公子是真的不记得我了么？”，阿离怅然。
“我应该记得你么？”，楚暮凝眸。
“公子。”，她深情地对上他的眼。
“你先前为何不说。”，他轻声质问。
“叶东家说过，我不是玉娘，公子自己非要选我的，现在可后悔了？”，阿离笑道。
“不后悔，我并不在意你是奴隶还是玉娘，只是奴隶这个身份会比较麻烦。”，他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她去完成。
“那公子在意什么？”，她咬了咬唇，轻笑。
“做好你的分内之事就行。”，楚暮警告道。
“我对公子啊来说，好像有些特殊”，她全然不在意他警告的语气。
“不要妄图猜测我的内心”，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将其压在自己身下。
阿离呼吸变得紧张，但是她并不害怕，她知道楚暮只是和她开玩笑，于是直勾勾地看着楚暮的眼睛，手臂搭上了楚暮的脖子。
“家主是生气了么？”，她一脸挑衅道。
“我劝你，不要玩火。”，
下一秒，一滴血从他背后的伤口滑落，带着阿离上的药，滴上阿离的嘴唇，显得面前的女子娇翠欲滴。
他重重地吻了上去，阿离的心漏跳了半拍，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许久过后，他恋恋不舍地离开面前柔软的唇，问道：“你这些天去哪里了？”，
“将军，我们相识不过三月，我不必凡事都向您报备吧。”，阿离看着面前这个行为无常的男子，觉得他实在可笑。
“你喜欢叶冬，却在我吻你时，闭上了眼睛。”，楚暮羞辱阿离。
“将军也喜欢揣测别人的内心？”，她的手抚上了他的脸，讽刺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奴。”，他再次覆上了她的唇，可是她这次没有顺着他，撇过头去，他的吻落上了她的脖间，肌肤相贴之间，阿离用力地推开了楚暮，不去看他。
“以后，不准去见他，你知道我在说谁，若是下次再让我撞见，我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他穿上底衫，拿起衣裳，从暗道离开了。
那天，阿离想小白了，如果他是小白，不会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