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错认
算算日子,楚暮来斗兽场已有半月,因为隐藏了身份,平日里大家都叫他小白,期间梁川奎山的女儿梁川爱喜,也就是他未过门的妻子,多次找过他,不过阿离总是能够逢凶化吉。
小白倒不是真的不喜欢梁川爱喜,只不过一直把爱喜当作妹妹,他没有老牛吃嫩草的癖好,去和一个黄毛小丫头喜结连理。
阿离自从知道巴水没有季节,巴水人并没有记日子的习惯,便赶了个早,去巴水隔壁的悯生宗室掌管的扶风州,上市集买了本时历,她到扶风的时候,才知道那晚问莱姆日子的时候,莱姆一本正经的胡诌了个秋天,外头明明是夏季,从那日的月亮判断应该是农历六月十五。
到了扶风,阿离像是乡下人进城,“哇”地看着天上的飞人,感叹扶风发达的交通。
扶风的陆地上鲜少能见到马车,取而代之的是控风出行,大家出行都靠控风师送至自己的目的地,十里内八文,以此类推,超过六十里直接给控风师一百文即可,不再多收,扶风的各个地方都能叫到控风师,路人朝着屋顶的人招一招手,控风师便驾个天马下来拉人。
阿离从路人口中了解了控风师这个行当。
原来皇族宗系——悯生,觉得自己的灵力实在鸡肋,派不上正当用场,为此发愁,于是集中整个扶风的智慧想出了用风力控制马车出行的想法,并顺利在扶风的扶风州实施了起来。
阿离觉着有趣,朝着屋顶挥了挥手,交了十六文,便期待地坐上了天马。
这“天马空行”之旅给阿离带来的永生难忘的经验,她第一次坐便踩了雷,觉着自己差点死在天上,到目的地的时候,她头晕眼花,浑身酸痛且无力,“哇”地吐了一地,嘴里还骂了句:“离谱!”,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抓住控风师的领子,边擦嘴边拍拍自己的头让自己从迷糊中恢复正常,她指着空中稳定飞行的天马,:“你瞅瞅!人家的天马飞地稳稳当当,你这飞马跟带我跳楼似得,一上一下,我被车厢撞的身上快散架了,退钱!”,
“哎呀!~您是有所不知啊,我这天马是绝品,您今个运气儿好,坐上了我的雪灵子,带您体验了扶风绝无仅有飞行体验,我也只当这一天的控风师,明天你想坐都坐不到咯。”,
“我呸,我信你个大头鬼,坐之前我都打听好了,驾驶不稳的天马不是风校还未毕业的学徒,就是没有驾驶证的到处偷马又卖不掉的黑心控风师,看你人模狗样的,心倒是挺黑,快,麻溜地退钱。”,阿离叉着腰讨债。
谁知,控风师竟然转头就跑,阿离眼疾手快,抓住了控风师,却不曾想抓住了控风师的腰衣和腰带,二人争执之间,阿离被推倒在地,于是“唰”的一声,控风师的衣裳被阿离扯了下来,腰带落在了地上,露出了他胸前的两个小卡拉米。
“无耻,还你便是。本公子就不应该发善心接你这小乞丐!”,说罢,那人便迅速捡了自己的腰带,收紧衣服,头也不回地灰溜溜地跑走了。
“你!说谁是乞丐!”,阿离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擦破皮的手掌,撑着腰挪动了两步,却不曾想脚下传来异样,她抬起脚一看,自己踩了一个银牌,上头写着——控风堂,悯生风睿。
“原来是控风堂未毕业的公子。”,阿离看着自己身上贴满补丁的灰色衣裳,上面还沾染了呕吐物,心想:难怪他说自己是小乞丐,自嘲的笑了笑。
阿离来到一间成衣铺子,叫到:“老板,来件成衣。”,
老板捂着鼻子,脸上堆起几个褶子,假笑道:“丐爷有钱吗?”,
“首先,我是女的,其次,我有钱。”,阿离财大气粗地从口袋里掏出莱姆借给她的二十两银子。
“穷酸!”,成衣铺老板翻脸,
“切”,阿离也照着他的样子翻了个白眼,接着说:“那我去其他家买布料!”,
到手的银子不赚白不赚,老板又换了一副嘴脸:“这样,你穿这件,虽说朴素了点,但…你这点价钱还是我瞧你是个女孩的份上,贱卖给你咯。”,
“成交。”,阿离穿了纯白色的衣裳,没有一点修饰,但还算阿离脸生的好看,换上后,狐媚的脸,炯炯有神的眼睛,凹凸有致的身材,独有一番气质。
“嘿,你这脏兮兮的乞丐穿上这衣服,我倒觉得衣服贵了。”,老板欣赏地看着阿离。
阿离照了照镜子,觉着舒适合身,并未在意是否美观,老板说的不知是骂她的话还是夸她的话,她只当是放屁。
她又和老板讨价还价了一会,老板见她气质超然,还从未见到哪家的女眷穿纯白色也能这么有贵气,若小姐穿着自家成本最低的素衣去了外头,这款定成爆款,届时,自己将获暴利,于是店家最终以十二两和阿离成交,老板还给了阿离半匹白布,贴心地为阿离指了扶风最大集市的路线。
她走了几百米,便看到了人山人海中卖时历等生活用品的小摊,挤了进去。
“客官,看看要点什么?”,摊主是个老人。
“时历”,
老人拿了一个会自己翻页的日历,阿离觉着神奇,她心里头感叹着扶风的爱民,将控风术都用在了改善老百姓生活上。
扶风也是祖父的门徒,阿离觉得若是当年得了这天下的是扶风,倒也不是不可,只可惜天下到了梁川那个冷血家伙的手里。但这也只能是假设,扶风并无狼子野心,他所有的精力都给了百姓。
扶风和巴水并不远,所以阿离并不着急回去,她用剩余的银两和铜钱给莱姆盼姆买了些炒货、书籍、纸墨笔砚、春夏秋冬的画作和杂七杂八的药材,然后走出了人群,叫了一辆天马,确认对方有驾驶证,才登上了返程之路。
到巴水之时,已是下午,阿离放好东西,便在厨房里忙碌起来,准备五人和异兽的晚餐。
小白进厨房的时候,吓了一跳,看到女子的背影,以为是未婚妻追来了,正想跑,却被阿离叫住了:“小白,你这是要去哪里”,她一脸疑惑。
小白听到是阿离的声音,吃惊地说道:“你怎么是女子?”。
“我怎么不是女子?”,
“你这般嗓音,怎么会是个女子!?”,小白不敢相信,他一直以为阿离是个男孩儿。
这也不怪小白,阿离该发育的地方还未发育,前面是飞机场,自小在南蛮放养,安婆也不会去约束她的性子,没人教她女孩的规矩,性格像个男孩,整日扯了个嗓子说话,没有女子细腻的嗓音,外加被印了奴籍流放,穿着破烂,浑身脏兮兮的,看不清具体的样貌。
“莱姆、盼姆、晚琳奶奶都知道我是个姑娘,你怎地看不出来。”,阿离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真是太离谱了,离了个离离原上谱!”,小白惊叹,随即又补充道。
“阿离兄,哦不,阿离,我来的这些日子,你从不洗漱打理自己,每日灰头土脸,我真没想到会有女子如此,你若是早些日子洗洗脸,洗洗身子,就不会有这个误会了。”,
“还你!”,阿离咬了咬嘴唇,气的不知说些什么,把金疮药和玉红膏用力的砸在小白的手里,转头“砰砰砰”地切起菜来。
倒不能怪阿离,她先前剔脓的伤口无法洗澡,近些日子才长出肉来,结了痂,外加每日都是在厨房里头,油烟味重,她无心打理自己的样貌,灰头土脸的都是家常便饭。
小白定定地看着手里的物品,才反应过来,于是温柔地笑着说:“怪我,没想起来阿离手上受了伤,无法洗澡。”,
见阿离生气不理自己,他放下手里的铲子,又把药膏放进阿离的兜里,嘴上讨好道:“阿离,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哼,铲你的大粪去”,阿离转头做了个鬼脸,
“那好吧~”,小白可怜兮兮道。
小白走的时候,阿离叫住了他,像是有什么话要说,但是支支吾吾过后,只说了句:“小白,下次不要把我错认了。”,
小白见阿离原谅了自己,笑意盈盈,轻声说道:“知道了”,便消失在了阿离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