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脑】
这部由厚重钢板打造的电梯的大门缓缓打开。
那些士兵因为被黑暗分割，以及各种诡物的袭击陷入混乱，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方白。
方白将自己融入黑暗，悄无声息地步入电梯之中。
叮。
电梯厚厚的大门关闭，随后面板之上的楼层数开始跳动。
方白能够感受到些许失重感。
看来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
但是楼层数跳动并不快，也就是说，电梯之下的每一层都挖得很深。
楼层数字缓慢变化，终于停留在了负30层的位置。
面前的大门再次打开。
方白面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空无一人，但十分明亮。
他敏锐地注意到，走廊前方墙壁上的一个小开口中隐藏着一台重机枪。
看来应该是某种防御措施。
不过似乎因为黑客的攻击，这些防御措施都失效了。
他小心翼翼地朝着走廊深处移动，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穿过走廊，方白来到一个消毒隔间。
隔间外躺着两具收容所研究人员的尸体。
他蹲下身查看，两具尸体都穿着白大褂，没有明显外伤，但是鼻孔和眼睛中渗出黑色血液，很明显是遭受了某种特殊攻击。
方白起身，穿过了消毒隔间，一路畅通无阻。
咔嚓一声，面前的电控门打开。
出现在方白面前的是一个无比开阔的球形空间。
球形空间之中十分黑暗，但四周闪烁着类似于电子元件工作时发出的亮点，这些亮点将整个巨大空间的轮廓勾勒了出来。
还能够听见电脑风扇传动的声音，以及微弱的电流声。
咔。
球形空间中亮起了一束灯光。
咔咔咔。
紧接着一束束明亮的led灯光亮起。
球形空间被慢慢点亮。
咕嘟嘟。
空间中央传来气泡破裂的声音。
方白抬头，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球形空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柱子。
直径数十米，从球形空间的穹顶贯穿下来。
玻璃柱子内装满了淡绿色液体，液体中漂浮着一个直径十多米的巨大大脑。
大脑之上接着许多电极，电极之上不时泛起亮光。
圆形空间的周围，摆放着密密麻麻的超级计算机机箱。
可以看出来，收容所便是通过那些电极来分析这颗大脑的各项数据。
方白缓缓走到这颗大脑前。
心中的本能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还在等什么呢？”
“吃掉它。”
“快！”
不受控制的，方白将手触碰到了玻璃柱子之上。
【触碰到巨大玻璃容器】
【转化失败】
“果然失败了吗？”
方白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此刻他的能力依旧有所限制。
能够转化的物品的体积、质量均有要求。
此外，目标物品必须在概念上是一个整体。
比如，目标物品是一座山，我心中想要转化的是“山的一部分”，方白随手抓住山上的一块岩石是不能转化的。
因为山的体积和质量远远超出了方白此刻能够转化的限度。
就算我只想要转化山的一部分也不行，因为这不满足“概念上是一个整体”的条件。
只有他将目标限定在体积和质量都合适的山上的一块岩石之上，并且心中期望转化的也是那块岩石，才可以实现转化。
而且似乎有的特殊物品天然能够阻挡诡气的侵袭。
面前的这个看似玻璃容器的柱子，似乎便能够阻挡自己身上的诡气。
“想要吃掉我，对吗？”
“源者。”
方白的脑海之中出现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声音。
“源者？那是什么？”
方白脑海中瞬间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对方似乎察觉了方白的疑惑，于是回应道。
“源者，是一个古老的词汇，对于源者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并不知晓。”
“我只知道，在这颗星球诞生之初，源者便已经存在了。”
方白一愣，正想继续提问。
但心中的那股强大本能再次苏醒。
他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连忙用手捂住脑袋。
“啊！”
方白大叫一声，再次睁开双眼。
眼神空洞，脸上露出邪异的笑容，和之前在诡异空间之中和【地铁】分身交战时的笑容如出一辙。
方白身体瞬间化为一道残影。
随后出现在了半空之中，他的右手再次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鲨鱼头。
鲨鱼头张开血盆大口，猛然咬在玻璃柱子之上。
咔咔咔。
尖利的牙齿撞击在容器表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但似乎并不起作用，尖牙在巨大的压力下碎裂开来，并没有在容器表面留下任何损伤。
玻璃容器内，那颗巨大大脑之上的电极同时发出耀眼的白光，随后空洞内所有的超级计算机开始疯狂运转。
一股波纹如同声波一般扩散开来，随后传递到方白的头脑中。
此刻的方白满脸皆是邪异和癫狂。
但在接触到这道波纹的时候，却如同遭受雷击一般，猛然从空中坠落下来。
轰的一声撞在地面之上。
地面之上的方白挣扎着站起身来，他睁开双眼，恢复了原本理智的模样。
再次看向容器中的大脑，他发现自己本能之中的那股吞噬欲望被压制了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白强忍着身上传来的剧痛，咬牙问道。
大脑表面之上的电极再次亮起光晕。
“收容所将我称为【脑】，我原本是这颗星球自然孕育出的生命。”
“但遭受诡气侵蚀之后，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方白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你原本不是诡物，而是这颗星球自然孕育出的生命？”
“这……怎么可能？”
大脑显然看出了方白的困惑。
于是说道：
“我暂时压制了你的本能。”
“接下来我会为你解释我知道的内容。”
“请认真听我诉说。”
大脑说完，一道意识波传入方白的脑海之中。
方白发现自己忽然置身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海底之中。
阴影之中，各种诡异海底生物在缓缓游荡。
不远处，一个泛着白光的物体缓缓漂浮着，赫然便是那颗巨大的大脑。
大脑发出圣洁的光芒，柔和，温暖，丝毫看不出诡异的气息。
“星球，也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
“你们人类，把星球所诞生的意识，称为盖亚。”
“而我，便是盖亚的具现化存在。”
“五十年前，一个科考队在马里亚纳海沟的最深处发现了我。”
“随后将我从海底带了出来。”
“这便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