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日子如同往常一样慢慢的流走，生活没什么太大的改变，唯独不一样的，是每天唠叨的那个人不在了。
如今的后山，每天都有三个身影在忙活着，景鑫如往常一样卖力的练着剑，每用出的一招一式，都像极了翁叔。其实翁叔已经教给了兄弟俩很多，只不过练剑的时间和心态都不是很充足，无法真正理解每一招每一式的含义。而如今，守在翁叔的碑旁，练剑的心态自然是不一样的。
不一样的，是云景霖拿起了翁叔曾用过的一把剑，翁叔告诉过他，这把剑的名字叫龙啸，据说用剑的人如果练至大成，则宝剑可发出龙啸之音，斩杀诸天一切黑暗。不过翁叔说他练不出来，练这种神兵利器绝大多数的人，都是需要天赋的，很多时候，没有天赋，再努力其实也做不到。
自老兵村那天之后，云景霖再也没有了对练剑的抗拒，因为只有手里把握着武器，才能好好保护身边的所有人。
萧潇则站在两兄弟的身旁，时不时拿出手帕为兄弟二人分别擦汗，递来饮用的水。
不练剑的时候，萧潇都会带景鑫去学堂听一听夫子讲的课，这些课大多也都是文学，地理，与这个世界的历史。
这些东西，云景霖懒得去听，上辈子上了十多年义务教育的学，再听这个也是极为抗拒。
每到这时，云景霖都会如往常一样，来到守备军营，和众多军士一起谈天说地，同时经上次老兵村一战，军里早已传遍云将军公子云景霖以一少年身姿拒四品野兽战将而死不后退，这一英雄般的事迹让众多士卒对于这个少年更是益发尊敬。
只不过云景霖在军营还能记得的不少熟悉面庞，在此刻大多都静静躺在城门外的将士陵园里，换了一种方式去保卫大燕。
而通过在军营里的所见所闻，以及与千总，军士的交谈，云景霖了解到了关于军队的众多信息。大燕的军队体系，铁骑是主导，不同于南方的楚国，东面的齐国。楚国人生性浪漫，地处江南之地，重文抑武的特性使得军队发展略显畸形，军队数量虽囤积百万，但其质量却差强人意，其中骑兵的数量更是不足一两万。而齐国则大肆发展各类战争机器，不断从偏远部落里征辟大量巫师扩充军队，且境内的强盗大多都被朝廷招安，因此齐国的部队里有着不少靠打家劫舍而熟练掌握弓术技巧的远程部队。其他中州各国也大同小异，各有特点。
由于燕国骑军发展迅猛的原因，在燕国的各等级城关中，都会配备大量的马术训练场与马匹饲养场，而云景霖自然而然可以和经验丰富的镇北军老兵学习骑术经验，同时云景霖惊奇的发现，这个世界的大燕帝国已经发明出马镫，自然使得大燕铁骑的冲击能力更胜一筹。
不过燕军的短板也显而易见。在平原战中，燕军可以凭借数量庞大的骑兵军团如履平地，可每遇攻城攻坚战，燕军却要付出大量的伤亡。这一点燕宫廷虽早已发现，却并未做出指正修改，上位者认为，燕军能够守护好城池便已足够，敌军来犯之际，只需铁骑与之平原决战即可。这种思想让燕军在数年后吃了大亏，不过却也是后话。
军营对于云景霖来说，越来越好像变成了一种归宿，虽然自己也未想好未来的规划该何去何从。
三个月的时间转眼而逝，随着冬季的来临，父亲的北关巡视也落下了帷幕。
一队队骑兵排着队列整齐的入了城，队伍中为首的，自然是都统云尚荣。
三个月的边关巡视让所有人的盔甲都变得黯淡无光。三个月中，大大小小鏖战足有四十余次，不单单有与匈奴的作战，还有对废土大陆的食人魔，野兽人，半兽人的作战，每一战都打的极为艰辛，敌人对城关及其所属州郡的疯狂攻击是让每一位镇北军将士都历历在目的。出发时所前往的五千军士，能回来的人数却不足一千。而这，还是因为龙门关中关宁铁骑的支援，不然可想而知，能回来的人数有多少。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留守的指挥使在将军府向云都统汇报了雪遥城及其所属州郡这三个月以来的情况，自然，也提到了老兵村的事件。
老兵村的遭难，让久经沙场神态从不轻易外露的云都统，也是暴怒不已，在听见翁姓男子的牺牲与公子云景霖的英勇之迹后，云都统半响都未说出话来。
吩咐了指挥使退下后，云都统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儿子。
“他其实是你的舅舅”
“我知道，他告诉我了，他也告诉我他姓姬，他告诉我我和母亲长得很像。”
“他很爱你和你弟弟，和你母亲一样，愿意为了你们付出一切。”
父亲是从未在自己面前提过母亲的，不论是云景霖或是景鑫，两个人对于母亲的印象都是模糊的，而母亲这个词在父亲的面前似乎也是一种禁忌，所以十多年来，云景霖都未和父亲提起过母亲，他能感受到是父亲在刻意逃避。
“我的母亲是谁？”
“你现在还不应该知道，你该再长大一些，成熟一些。”
就这么对视着，两个人其实都很倔强，这对父子也从未向对方表达过自己的情感。可能这是每一对父亲与儿子之间都要成为的关系。
“他的那把剑，很强大，你要好好感受这把剑。”
“我会的”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拿着这把剑去守护这里的一切”
“我也会拿着它去保护你。”
云都统笑了，从十多年前到现在，这个儿子也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父亲回来后，雪遥城仿佛又恢复了生机。在父亲的授意下，一队甲士帮助剩下的老兵重建了老兵村，同时设立了一卫用于专门守护老兵村。
由于老兵村一战加上三个月的巡关，使得雪遥城的军力骤然锐减一半，军镇下的每个行伍都失去了原有的建制。于是父亲上报了三镇都统，开始于雪遥城，以及周遭的雪峰城，三甲城开始招募兵勇，购买马匹，并请求朝廷下拨足够数量的武器盔甲。
募兵的时间是缓慢的，每一位前来应征的人都要经过募兵官的体格检查与入伍的战备操练。
而云景霖也会常常跟着父亲出入军营，看着父亲操办军中各类事务，每当父亲与幕僚商讨各类军情时，都会刻意的询问云景霖的看法。常常出入军营也让云景霖的军事战略格局不断发展，因此给予父亲的回答倒也能获得个中等偏上。
日子这么一晃就来到了来年的开春，这一段时间里，雪遥城及其周遭倒也算的安生，募军事务已接近完备，城内的发展也是如火如荼。
而同样这些天来，景鑫的剑术也是突飞猛进，翁叔的死对于景鑫的冲击是巨大的，八岁的他只能用不断练习的方式去告慰翁叔在天之灵。
而云景霖除了和景霖一同练剑之外，他惊奇的发现自己体内的能量竟隐隐约约的触摸到了一品的屏障，看来突破一品的日子已不算遥远，十四岁的年纪便突破一品，虽说不是没有，可这资质也算的上是上品了。
萧潇还是同以往一样，和所有人都极为冷淡，只有在和云景霖单独相处时，少女才会绽放起娇艳的笑容。不过因为心灵手巧，善良温润的缘故，萧潇也是获得了将军府从上而下的喜爱，这其中不乏众多城内富商大贾之子对其追求，只不过却均未入其眼。
这天，城内来了两名身着麒麟服骑着红鬃烈马的高大男子，手里拿着的文书格外引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