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老板的威风
录音笔在前些年是非常流行的。白天在上大学的时候也经常使用录音笔来记录老师上课时的讲课录音，以便于下课之后能够重复听课，整理课堂笔记什么的。所以说他一看到这个就马上想起来了。
但是这几年随着智能手机的流行，大家都使用手机的录音功能了，录音笔就渐渐地退出了市场。但是在某些特殊行业，例如记者，在暗访的时候有时还会使用它，因为体积小便于隐藏，也容易单手操作。
那供应商为什么要录音呢？其实这种情况在生意场上并不少见。很多供应商都会给采购负责人一些回扣等好处，但这些好处都是暗中给的，不能留下直接的证据。但是他们又怕采购人员收了好处不办事或者东窗事发之后赖账，所以都会暗中留下证据。想必这个宝石供应商也是如此的想法。
前两年国内的一家知名的企业就发生过这样的案件。一名采购员在采购过程中收受了供应商的巨额好处，不仅得到了数以百万计的现金，供应商更是在市区的繁华地段给他买了一套豪华的房产。采购员也拍着胸脯答应会以高价长期采购他们公司的产品，并以不低于每年百分之几的速度递增。
本来双方“合作”愉快，但没成想这家企业的审计和法务部门发现了端倪，于是委托律师暗中调查。这个采购听到风声，害怕查到自己头上，就赶紧断了这家公司的货。
供应商当然是不干了，闹到了公司，当面和采购对质。采购以为自己收的钱和房产都是匿名的，银行卡和房产证都使用的是自己远房亲戚的名，应该没什么把柄。没想到供应商全程都录了音，结果一下就蔫儿了。
最后这个采购员被判了几年刑。当然那家供应商也从此一蹶不振了，因为再也没有采购敢从他们那个工厂采购了。
看到这里，白天顿时有了主意！
正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阵老板的怒吼声，他赶紧睁开了眼睛。
“你这个设计，狗屁不是！像一堆狗屎一样！”
只见老板怒气冲冲地正对着王小孟发火，王小孟则耷拉着脑袋站着，一声不吭。老板说到怒火中烧之时，把一叠设计稿啪的一下拍在了小孟的脑袋上，稿件四散掉落一地。
白天赶紧弯下腰把地上的稿件都一一捡起来，整理好。
对于这种场景，才来几个月的白天都已经司空见惯了。老板经常发脾气，稍有不顺心就随便骂人，并且也不避讳众人，言语也不堪入耳，这次脾气还不算发的大的呢。
之前白天见过老板在他的办公室骂人，把桌上的东西抄起来一样一样地摔在地上，玻璃杯碎了一地，有些文件的纸张则顺着办公室的门都飘到了办公室外面。
还有一次，白天听到老板在办公室因为一点小事骂马艾艾，骂得也同样难听。没想到就算是马屁精，公司的二老板，也同样会被骂得这么惨。
可能老板觉得这样就是他心目中的威风吧！
所以这一次白天并没有觉得意外。他拿起王小孟的设计稿看了看，觉得珠宝的设计还真的挺不错的。
这次公司要巴结的大客户，听说是个年轻人，所以小孟的设计，都以现代感和时尚的风格为主。为了吸引年轻人的目光，他还特意加了一些目前最受年轻人追捧的流行元素在上面。
反正白天一看就立刻喜欢上了。没想到这个王小孟设计水平还挺不错的嘛！白天想，小孟这样的人才呆在这样的公司简直就是浪费了！
“老板，我觉得这个设计挺好看的！”白天突然插了一句嘴。
老板和王小孟突然都呆住了。老板的骂声也戛然而止。现场一片死寂。
老板愣住是因为自从他的公司开办以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也从来没有人顶撞过他。他打小就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周围的人都是对他百依百顺的。自从办了公司，招聘的大部人也都是马屁精，员工都把它当成皇上一样的跪拜着，他哪里受到过这样的质疑，因此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小孟则是因为没想到白天竟然为了自己公然顶撞老板，意外之余还挺感动的。觉得有这么一个哥们儿能愿意逆龙鳞也要为自己出头，这个兄弟没白交。
“你……你放屁！！……”老板憋红了脸，愣了半天之后，才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粗口。
“你知道个屁！还你觉得……你觉得好看有个屁用！”老板憋了半天，口子一开，终于将剩下的怒火顺畅地释放了出来：“你知道这个公司谁说了算吗？！嗯！老子花那么多钱请你来，是让你说你觉得的吗？！这个公司，是老子说了算！老子觉得不好看就是不好看……”
“我觉得是客户说了算！我们的产品是设计给客户的，客户花钱买我们的设计，当然是客户说了算！”白天突然一顿崩豆子的快速而响亮的话语，让老板又一时怔住了。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各人虽然都坐着没吭声，但心里都在看热闹。就连老板核心圈的马屁精们，这时也在安静地看热闹，谁也不会在老板正发火的时候主动上来触霉头。
白天这一串话像一串响亮的巴掌，打在老板的脸上，让老板觉得非常地没有面子。
“客户？！客户算个屁啊？！”老板终于爆发了：“在老子的公司，老子就是天王老子！老子就是玉皇大帝！老子就是上帝！客户不就是给老子送几个臭钱嘛，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有的是钱，才不稀罕再多那么一点半点的呢！……”
整整一下午，整个办公室都感受到了老板的怒火和咆哮。在对白天和王小孟训斥累了之后，老板回到了自己的独立办公室，还把马艾艾叫到了办公室，接着又把马艾艾也骂了一顿，说她是白痴，招了这么一个傻x员工。
马艾艾则一个劲儿地解释，说这个员工是名牌大学的，不容易找，现在正在用人之际，等过一段时间大客户的事情了结了，就再找个一个听话的把他换掉，云云。
白天也知道自己的工作也干不长了，但是他一点都没觉得遗憾，反而觉得挺轻松的。
下午和小孟、柳柳在天台上，小孟一直不住地感谢白天替自己解围。柳柳则安慰白天让他不要太在意，老板就是这么个性格，谁都被他骂过。
白天则反过来劝他们不要担心，自己都已经想好了，与其这么卑躬屈膝地苟且偷生，还不如昂首挺胸地视死如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