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晚上，风消云散。柴华挨家挨户叫人去村委会开会。
虽然天冷，外面还飘着雪，但是他们知道柴华叫他们开会，肯定有事，而且是好事，不像以前刘长贵喊大伙开会，没啥子好事，即使不是坏事，也不是啥子好事，读读文件，吹吹牛。
一群人议论着，是不是柴华工厂需要工人，有说出来，大伙来了兴趣，一直待在家里没事做，即使有事做也是一些挣不到钱的事，也想去厂里做点事挣钱。
柴华吩咐刘成学在村委会屋子里生几盘炭火，于是他喊村里的烧炭的人挑了两挑木炭，几个人七手八脚地把火生了起来。
一个个落座后，柴华一本正经地点了名，发现村里的人都来了，包括刘长贵和刘楠也来了。当然，他们来，各自有目的的，刘楠是来给柴华凑热闹，然而刘长贵是来探信息的，想了解柴华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自己能否沾光。
人来齐了，柴华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家安静了！今天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和大家商量。我决定在大山村建一所小学，请求教育局派老师来这儿教书。孩子们去镇上读书，路程远，走一个多小时，特别是大冬天的上学，天寒地冻的，容易感冒，可怜孩子。”
刘长贵立即站了起来，鄙视地说：
“柴华，你说这话要考虑清楚啊……你决定建学校，我们同意，双手赞同！先说，我们没有钱，村里的人你是清楚的，有的人家连买油盐酱醋的钱都没有，仅靠养猪，喂几只鸡，还莫生病，一旦生病，只有等死。你是村主任，你为大山村人想办法，成功了是你柴华应该做，不成功，你就是个牛皮大王，和我刘长贵没啥区别，甚至比我那几年当村主任还差，那你该反省反省了，有必要把村主任让给有能力的当。”
“刘长贵，今天我可以叫你一声叔，但是我们俩永远走不到一起，原因是你看我不顺眼，因为我夺了你大山村的村主任的位置。说实话，我真不想当村主任，是杨镇长推荐我当。常说，人怕出名，猪怕壮！人出名了，这个村主任不给我当，大山村也找不到合适人选了……你说学校的事，肯定是我柴华自己出钱了，我决定拿五十万出来，如果不够，刘长贵是老村主任，应该想想办法，你当了几十年的村主任，难道这点办法没有吗？”
李二妹也来了，见着刘长贵与柴华顶了起来，她立即站起来拉着刘长贵走，说：“柴华，刘长贵和你有仇，你也不该恶语伤他，别说什么的，以前你们一家人受人欺负时，是他站出来说公道话，现在你当村主任，就忘恩负义了。这样做，要遭报应的！”
刘长贵走了后，刘成学大声说：“妈的，当了几十年的村主任，什么事没做，现在柴华当村主任要建学校，他还说风凉话，生怕他出一分钱，出一分力。”
“别说了，学校的事我解决。钱我出，你们大家出力。明天我去杨镇长那儿，看他们镇政府能不能支持一些，如果多一分钱，能多做一点事，要是得到县政府支持，说不定我们的学校修好了，比镇上的学校好。”柴华笑着说。
孙梅花用普通话说：“柴华无论你做什么事，我们都支持你！大山村有柴华这样的村主任，我们不愁做不成的事。”
听她说话，刘楠急忙拉她坐下，刚才柴华和刘长贵一番对话，谁都听出是啥味道，现在巴结柴华不妥当，刘家人会背后骂他们的。
其实刘长贵和李二妹没走远，一直竖着耳朵在听，细细地听，怀疑柴华会在背后，说一些，或者做一些不利于他们的事，他们不能吃哑巴亏，磨蹭着回来了。在门口，听到王学成和孙梅花的话，两口子异常愤怒，刘长贵冲进来，指着王学成说：“王学成，老子哪一点对不起你？记得那年火灾，你家里颗粒无收，老子借了一年的粮食给你，不得老子救你一家人，你妈的，一家人早归西了！”
“是的。阿弥陀佛！谢谢你好意啦！但是，我想告诉你，做人要厚道，你借给我们家的粮，你扪心自问，是不是你家的？那是国家的啊，你当人情送我们。世界上不要脸的人多，但是从来没见过你这样不要脸的人！”
王学成骂刘长贵，把刘长贵的肠肝肚肺都挖了出来。刘长贵气疯了，提着凳子打王学成，还好没击中王学成，倒把王光华击中了，脑壳破了一个口子，鲜血哗啦啦地流。
柴华立即喊人把王光学抬去医院。
王学成见刘长贵下狠心打自己，也提着凳子朝他砸去，把刘长贵砸倒在地，哎哟妈呀地叫唤，像杀猪似的。
刘长贵吓了一跳，两腿发软，不是李二妹拉他，他可真是走不动了。本来打着王光华，他吓呆了，现在又挨王学成打，他更是吓得腿软。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王光华抬去镇卫生院，回到家也是深夜了，柴华突然听到村子里有人骂架，非常意外，心想，谁啊？
也许太困了，他没想多，由他们骂去吧。他进院子，王梅听到院子的大门响，知柴华回来了，出来小声说：“王光华伤得厉害吗？”
“怎么不厉害？缝了十二针！妈的，这事不知道怎么办？刘长贵那杂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刚才刘长贵和刘楠又打起来了，刘长贵打倒在地上，鼻子直流血，李二妹在一旁也没理睬。其他人见了，没有人去劝。我们看着，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反正是他们刘家人，打死人也是他们一族人的事。”王梅说。
“再闹下去，他总有一天被人打死！”
“你不知道啊！现在张寡妇被他害死了，肚子大了，也不敢归家，回家又怕刘楠赶她出去，天天躲在后山的破木房里。村里好心的婆娘们，见她可怜，悄悄地去看她，给她送点东西……唉，我看，她总有一天挨不下去的，如果死了，刘楠不找刘长贵拼命才怪！”
“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多星期了！”
“你为什么不给我说？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疯子了怎么办？可怜啊！”
“你别去管，这事有人说，刘家人的事，你别操心，你知道的，刘家的族规，张寡妇偷人，而且怀孕了，肯定要被沉塘。”
“刘长贵不负责吗？”
“唉，怎么说呢，虽然她怀孕了，她是个寡妇，谁也不敢说是刘长贵的。现在孩子没有生出来，不敢乱说话，即使张寡妇证明她肚子里的娃娃是刘长贵的，刘长贵一口咬定不是他的，那不是要张寡妇的命吗？”王梅叹着气说。
柴华觉得这事不好办，闷闷不乐地睡觉了。
第二天清早，他起床去找刘楠说这事。他敲门，孙梅花出来开门，见是柴华娇声娇气地说：“柴华，有事吗？”
“有事！我想找刘楠说事！”
“刘楠出去了，一大早去县城了。他表姐夫说，有事找他。我也没有问，可能是做木材生意的事。”
“他不在就算了，我就走了。”
“进屋坐坐吧！如果有事，可以和我说。”
柴华跟着她进屋烤火。火坑里的木炭燃烧得旺，吐着长长的舌头。孙梅花一个人在家，他不敢待久了，怕外人撞见，诬陷柴华和她通奸，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满城风雨，自己以后就不好娶媳妇了。他坐定，说：
“梅花，我有事和刘楠说，不晓得和你说算不算数？”
“你说吧！你给我说，刘楠回来，我给他说。”
“我听了村里人说，你妈一直没在家里，说是去后山破房子里住。是不是真的？”
“是的！我也和刘楠说了这事，她毕竟是你亲妈，让她待在深山老林里住，不像话！他呢，你晓得脾气暴躁，骂，丢不起人。”
“啥子话啊？”
“你不知道！他妈和刘长贵通奸，现在他妈怀孕了。娃娃可能要生了，这事闹出去，丢脸丢尽了。而且刘家人也不放过她……刘长贵也脱不干系！”
“那也不行啊！她是人，不是畜生，死了就算了。她要是死了，你们肯定要被追究法律责任的。她是你妈，不是外人，就算她杀人放火，你们也得担责。”柴华想利用孙梅花去劝说刘楠。
“哎呀，这事我不晓得怎么办？等刘楠回来了，我和他商量……最近刘楠心事重重的，我也不好和他说事。我们同床共枕五六个月了，我一直怀不起娃。我叫他去医院检查，他不愿意，怕村里人晓得了嘲笑他。”
“得去医院检查，不能再拖延了，时间长了怕坏大事啊！”柴华说着悻悻地起身走了。
孙梅花想留他多坐一会，了解一下他是如何让刘娟怀孕的。她正想怎么说时，柴华走了。她只好惋惜地看着他离去。
柴华回到家，王梅见他进屋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
“刘楠不在家，只是孙梅花在家，她也做不了主，只有等刘楠回来了再说。”
“啊！天那么冷！再过两天，她真要冻死的。”王梅惊叹地说。
“这样吧，你叫她去村委会住吧！顺便给她几床被子。”
“好，平时里张寡妇对人不错，很少得罪人。落到这田地，心痛。记得你读书没钱，她还借钱给我们……哎呀，要怪就怪刘长贵那砍脑壳的！挨千刀的！”王梅说着叫上柴老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