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遇上贵人
刘二娃洗好了头，钻进屋去拿斧子。
他拿着斧子出来，柴华问：你拿斧子干啥子？
刘二娃说：你不是说，去山上砍树吗？
柴华说：暂时不砍，我们去镇上那个木材加工厂了解一下。
刘二娃把斧子扔在堂屋里，然后跑出来，说：好。
两人兴致勃勃地去镇上了。
走到路上，刘二娃问柴华：柴华，你去镇上是不是找陈明？
柴华说：是啊！只有陈明收木材。
刘二娃说：你办了砍伐证，找陈明搞哪样？
柴华说：搞哪样？现在我们那厂还没办起来，急需要钱，先砍一批树给他，有钱了，我们再办厂，再谋划如何把木材加工厂办起来。
刘二娃喜笑颜开地说：是的。你说得对。
两人来赶到镇上的木材加工厂，陈明正叼着烟，坐在办公室里与两个中年人聊天，谈笑风生的。
这两个中年很气派，油头粉面的。
柴华上前敲了敲门，说：陈老板好！
陈明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进屋坐！——有啥事？
柴华笑着走了进去，挪了一把椅子坐下。
刘二娃畏畏缩缩的，不敢坐，站在柴华身边。
柴华忙挪了一把椅子，说：坐下。
陈明笑着对一个中年人说：吴总，这小伙子是我们的供货商。如果，这批木材不得他，就无法向你们供了。
一个中年人，皱了皱眉毛，脸颊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说：咦，你不说，我看这小伙子精灵得很。他可是个做大事的人呢！——你现在有木材吗？
柴华激动地说：有啊！
中年人问：有多少？
柴华说：你要多少，就有多少！
中年人是一个木材加工厂的老板，听柴华说，立即笑了。
陈明立即说：他吹牛的！没多少呢！前次这批树，是他趁着天黑，上山偷的。
柴华长着脖子说：陈老板，我不是吹牛啊！现在啊，我还得有砍伐证的呢！
陈明嘲讽地说：吹吧！你吹吧！我没有办得砍伐证，你咋个办得？以前我办的证，已经被政府没收了。现在不允许收购木材了，你有啥证？
柴华一本正经地说：我办得了。前几天才办的。你如果不相信，去我家，我拿给你看。
两个中年人一听，面面相觑，低语了几句。
隔了半晌，另一个中年人笑着说：走，我们去看一看你的砍伐证。
两个中年人拿起桌子上的皮包，拉着柴华，出了门。
刘二娃害羞地跟着柴华，说：柴华，你到底搞啥子？
柴华拉着他，说：跟我走。
四个人上了一辆白色的丰田越野车。
陈明跑过来，苦笑着说：莫走冤枉路了，他是吹牛的！
一个中年人冲着他说：走，我们一起去看一眼。
陈明说：哼，我不去，你们去吧！
在路上，两个中年人便互相介绍起来。
一个中年人笑着对柴华说：兄弟，请问你贵姓啊？
柴华笑着说：我姓柴！叫我柴华得了。
中年人又问刘二娃：这位是哪个？
柴华说：是我的好兄弟，他叫刘二娃。
柴华问：请问你贵姓？
一个中年人说：我姓吴，名华林。他是我兄弟，名叫华森。我们两兄弟，是市里的，我们是做木材加工的。
柴华看了一眼刘二娃说：哦。你们要收木材吗？
中年人说：要啊！以前我和陈明联系，他啊，不讲信用，半年了，没给我们提供一方木材，催了几次，好不容易运了一批木材，木材还没到厂里就给我抬价，我们头痛死了。订货商啊，天天打电话骂我们。人家订金已经交了，没货我们也不好交代——唉呀，我不想要他的货，但是，你们这儿的木材比其他地方的木材好，木材商们公认的，否则我不想来求他的。现在你如果有好的木材，我们可以长期合作，保证给你现款，而且不拖欠一分钱，但是你得给我供好木材。
柴华说：两位吴总，你们放心！说实话，我不欺骗你们。我办得有砍伐证的。现在我没有钱，否则我也要搞木材加工厂。
吴华林说：有证更好了！我们可以长期合作，无论是木材，还是成品，我们都要收购！
柴华说：很好！我是个耿直人，不喜欢拐弯抹角，肚皮里有啥子话，喜欢直说。
吴华林说：我喜欢实在的人。做生意，不是卖狗屁膏药，骗一次得一次。我们希望长期合作。
车子进了村，停在晒谷场，几个婆娘以为是领导来村里考察，急急忙忙地跑去村委会喊刘长贵：当官的来了！当官的来了！
刘长贵正和村委会的人说事，听到领导来考察了，一头雾水，咋个没听说啊，一声不吭就跑来，是不是搞啥子暗访哟！
刘长贵一边吩咐人准备茶水，一边说，咋个安排，去哪家吃饭。
问了几个村委会成员，没人答应。
刘长贵骂：狗日的些，有好处了，一个个跑得飞快，现在领导来了，要你们安排吃一顿饭，你几个头埋到裤裆里了——不说了，去老子家吃。快出去迎接。
几个人跑到晒谷场，发现车上下来四个人。
刘长贵纳闷了，咋个柴华和刘二娃也从车上下来？
刘长贵忙跑上前去发烟给吴华林和吴华森，柴华手一挥，说：莫客气了！这两位是我请来的贵宾，不用你操心。
吴华林和吴华森看了一眼刘长贵，推了他的烟，说：谢谢！
柴华带着两个陌生人往家里走，一路上跟着许多人，一个个盯着柴华议论。
几个婆娘骂：狗日的柴华，有本事，竟然搭上当官的了。刘长贵啊，那主任可能保不住了。
柴华和刘二娃带着吴华林俩兄弟进自家院子，柴老二和王梅正在屋檐下聊天，看见他们，忙挪椅子给他们坐。
柴华钻进厨房，拿了一盒茶叶，吩咐王梅泡茶。
这茶叶放两年了，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派上用场了。
王梅泡茶，柴华就钻进屋打开柜子，把证件拿了出来。
他拿着证件，笑盈盈地走到吴华林面前，递给他，说：你看，我不是说假话吧！
兄弟二人看见了证件，笑着说：兄弟，你真有本事啊！陈明没有证件，你竟然办得了，了不起啊！
柴华笑着说：这证啊，我们也想了许多办法，求了不少人才办下来的。
吴华林问：你们的木材呢？是不是屋后面这些啊？
柴华说：一路上，你看见这些山，都是我们村的自留山。山上的树林好得很！你们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吴华林说：好得很！——这样吧！现在你还没有办厂，谈不上成品了。我们也就收原木，等你把厂办起来了，我们再谈。
柴华说：原木也行！但是，我们没车，木材啊，你们自己来村里拉。
吴华林说：没问题！我们派车，派人来拉。而且，我告诉你们。我们一旦下了订单，一般没人来骚扰，因为，我们的证件是齐了的。
柴华兴奋地说：好！太好了！
吴华林说：因为这次来，我们也没想到，合同没带来。如果你把原木砍好了，通知我们，我们直接下来，顺便把合同拿来，然后我们签。价格我们不欺骗你，绝不是第一次合作。我们和陈明签合同是每方二百五十元，如果，你能保证供货，我们愿意出三百元。你看咋样？
柴华没有做过木材生意，愣了半天没答话。
吴华林立即从包里取出与陈明签的合同给他看。
柴华难为情地说：说实话，我是第一次做木材生意，也不晓得市场，我不敢乱说话。
吴华林说：现在的市场透明得很！我们之间的合作，你可以去打听一下，价格厚道得很！我们刚接触，你不了解我们兄弟俩，以后啊，你会了解的。
刘二娃和柴华说：柴华，砍树的事，如果刘长贵晓得了，阻挠我们咋个办？要不，我们和刘长贵说一声。
吴华林问：刘长贵是啥子人？
柴华说：我们村主任。
吴华林说：你有证，我有证，怕啥子？
吴华森说：柴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遇上麻烦给我电话，我在这儿有关系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们，给我打电话。待会，我们把电话留给你。
柴华笑着说：谢谢哥。
留了电话，对王梅说：妈，你杀一只鸡，再弄点腊肉，招待我这两位朋友。
王梅笑盈盈地说：好的。
柴静背着一背篓苕叶进屋，汗流浃背的，看着两个陌生坐在堂屋里，畏畏缩缩地把苕叶背进厨房，然后见王梅，问：妈，啥子人？
王梅说：姑娘，柴华做大事了。
柴静问：啥子大事？
王梅说：柴华要办木材工加厂，这两个老板上门来和他做生意。人家啊，关系好得很。
刘长贵看见两个陌生人和柴华进了家，不好意思进去，回到村委会，派刘长岁去打听，有啥子消息回来告诉他。
半个小时后，刘长岁跑到村委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柴华遇上贵人了，这两个中年人是省城来的，他们要和柴华合伙做木材生意。
刘长贵吓得一身冷汗，骂：狗日的，没得我允许竟然敢做木材生意？他有砍伐证吗？
刘长岁说：有！他有呢！
刘长贵说：谁给他办的？
刘长岁说：不晓得。反正人家拿证给那两个人看了。
刘长贵心怦怦地跳，做梦都没想到，狗日的柴华有那么大的能耐，竟然把砍伐证办得了。
刘长贵问：还听到啥子了？
刘长岁说：柴华要办木材加工厂。
刘长贵说：注册了吗？
刘长岁说：注册了。下一步，他就要生产成品了。
刘长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完了。狗日的，真有本事。以前，老子反对刘敏和他，现在咋个办？一些婆娘肯定要笑话我。
刘长岁说：哟，这点事，你看你吓得像个偷牛娃儿了。
刘长贵说：你晓得个屁！这样下去，老子这个村主任保不了了。
愣了半天，刘长贵寻思，不能让柴华搞木材加工厂，说：兄弟，你说，我们有啥子办法阻挠柴华搞木材加工厂？
刘长岁说：哥，你是村主任。你不允许柴华搞，他就不敢搞。
刘长贵骂：放屁！人家有关系，我们算个球啊！
刘长岁说：咋个办？
刘长贵说：我不是问你吗？你倒问我。狗日的柴华，真他妈的有本事了。
柴华杀鸡招待吴华林和吴华森，两兄弟非常感激，于是回到车上，提了一箱酒来。
这一喝，柴华和刘二娃喝醉了。
吴华林和吴华森没醉，叮嘱王梅几句，于是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