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观人所不见
第二天，孟裕之换了件依旧金光闪闪的圆领袍，还换了把扇子。风因絮远远避开，随意拉起一根鬼藤闭上眼，一瞬间，阳间肉眼所见的都消失不见，眼前是透蓝色的鬼藤，脉络，果子，土里的根深深扎在地下百尺。光束一圈一圈从深处沿着根到藤再到果。果子上除了阴气还有一种奇怪的能量，这是正常鬼藤果没有的。
待到风因絮想仔细看看是什么的时候，旁边有人说话了，“怎么风大人对这根藤蔓很感兴趣吗？”
风因絮睁眼，眼前的人是京官之一，姓冯。“仙藤嘛，自然是很感兴趣。”
冯大人：“是啊，风大人年纪轻轻已经尝到传闻中的仙果了，还一次得到那么多，可惜我们这群土埋了半截的人，只能过过眼瘾了。”
姓冯的京官说这话时声量小，头却扬的可高。
风因絮假装听不懂，“哪里，不过是凑巧。若是冯大人早直说想吃，说不定殿下就把那些果子都赏给你了。”姓冯的一甩袖子走了，嘴里嘟囔着不上道。
孟裕之用手戳了戳鬼藤果，摘了两个，作势要往嘴里放，放到一半回头看姓冯的，高声道，“冯大人想尝尝？”
姓冯的：“臣不敢。”
孟裕之：“啧，想吃就想吃，没问你敢不敢。拿去吧。”说着把手中果子扔给他，姓冯的连声道谢。风因絮眉头一皱，不是告诉他有毒了吗？
孟裕之：“现在就吃，本王也想看看这果子神奇之处。”那果子入腹，姓冯的感觉自己马上就能羽化登仙了。摸摸自己脸上的褶子看看有没有少一点。
孟裕之问薛三山：“你们这果子吃完多久见效？”
薛三山：“一时三刻便可见效。”
孟裕之：“那就在这等一会儿。”有有眼力的搬来桌椅，孟裕之坐下边喝茶边看姓冯的，
孟裕之自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风因絮一直闭着眼盯着姓冯的情况，果子在他体内化开，跟没摘下来一样。两股力量在他经脉游走，一股力量是阴气，找到他体内的阳气，阴阳二气拧成一股走过全身经脉通过脚底进入地底，再送到远方直到看不见。细细感觉，那个方向又有极纯的阴气输回到这里，像肥料养分一样从根再进入乐鬼藤。另一股能量则纷纷依附在魂魄所在的地方，过了这么久好像大了一点。
不对！风因絮运起全身的真气集中到双眼再看，那星星点点的能量团是活的，那种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圆圆的密密麻麻，正长着嘴一点一点吃那冯大人的魂魄，吃一点大一点。风因絮头皮发麻一个激灵，身上真气差点逆行，闷咳一声将嘴里的腥气压下去。脸色不太好，本来就常年有些苍白的脸上更添疲惫。
孟裕之没睁眼：“风大人可是中暑了？来人，给风大人搬张椅子。”
风因絮没拒绝：“谢殿下。”
众人看看今天苍云万里清风徐徐的天气，心想这也能中暑？这人未免太娇弱了，补那么多仙果都没补回来？这仙果可能也没那么神奇？再看那姓冯的，这么一会儿容光焕发，眼睛因为年纪大的浑浊清明了不少，脸色红润确实好像年轻了。周围连连称奇，风因絮却知道这不过是阴气陡然上升身体应激反应，通常来讲，和回光返照差不多。孟裕之将姓冯的招到跟前，盯着他头顶半晌又看看他身后，没发现想要的东西好像有点失望。另一位京官在身边不停地赞叹，恭喜完孟裕之又恭喜姓冯的，然后又恭喜苏未和薛三山，然后什么天佑大雍，皇上乃千古一帝这才感动神明赐下仙果，必千秋万世
孟裕之听着他说完问他，“李大人也想尝尝？”那李大人低头装作不好意思的笑笑。哪知孟裕之下一句，“那你得管冯大人要了，我扔两个本来就是给你们一人一个的，谁想到他一个人把两个都吃了，这，怎么都不说分你一个。要是刚才，本王还能说帮父皇试毒，现在证明了这确实是仙果，那么自然都是属于父皇的，本王也没权利说摘就摘，说给就给了。”李大人行礼退下，在心里杀了姓冯的八百次，虽然知道这小阎王故意的，但还是忍不住。姓冯的虽然有些尴尬，心里又有点庆幸，庆幸两个都被自己吃了。同僚本来就是表面功夫怎么比得上延年益寿。
孟裕之：“既然如此，各位就请散了吧，本王会尽快奏请父皇，对程则县给予嘉奖。”说完自顾自的朝前走，众人随行回去。到客栈之后孟裕之换了身月白色的圆领衫，衣服上只用同色系的线绣了竹叶。淡蓝色发带半束发丝。他这么出门除了姑娘会悄悄看他，比那一身少了太多关注，撇了撇嘴走到树林。“穿这么穷都没人看我了。”
风因絮看着他这一身上等料子和手工刺绣的袍子，手又痒痒了。“你今天谢谢。”
孟裕之：“谢我什么？谢我让你坐下还是谢我整那姓冯的老东西？”
风因絮：“我约你来此是为了告诉你，这果子万万不能呈给皇上。”
客栈人多眼杂不好说，那输送到远方的力量应该是供给某人练什么邪门功法的。现在孟裕之已下令，任何人不得再动果子，如果能延期给皇宫的，断了输送说不定能逼出那人。
孟裕之：“哦？哥哥还是觉得果子有毒？”
风因絮：“没毒，你要不要尝尝，你送我的，我还一个没动呢。”
孟裕之：“好啊，哥哥给什么我都会吃。”
风因絮发现无赖不过这小子，便也没再逗他。“那果子会吞噬人的神志。最后被种下它的人控制。”风因絮省去了阴间之物，邪法吞魂一些不方便说的事。大致说了一下中毒的现象。
孟裕之：“能控制人？有趣，这人我很想认识一下。”
风因絮忍不住抬手敲了他额头一下，孟裕之捂着额头眼睛里泛着水雾。“哥哥你下手也太重了，这要是打出印子我明天还怎么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