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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花园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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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家前院里一片笑语晏晏,大太太负责热闹场子的嗓门比往常也高了几分,把镇远侯仔细上下打量后满意的不得了,

    “战场真是历练人的地方,想想五年前,再看看现在,侯爷越发的英武不凡了。”

    她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女儿温柔娇气,可得个有担当的宠着护着。

    徐欣怡刚进院子就听到了母亲略显激动的嗓音,前厅大开的门里人影绰绰,她不由的慢了步子,门口守的婆子已经高兴的朝屋里禀道,

    “老夫人,太太,二小姐到了!”

    屋里一静,几双眼睛齐齐望向了门口,但见一个身着芙蓉色织锦短袄,暗花细丝抹胸裙的少女踏进门来,因背光而来,仿若朗月入室,满室生辉。

    “欣怡,快来见过老太君、镇远侯…”

    大太太快步来到门口牵了女儿的手,很是面上有光的把女儿带到贵客面前。

    “给老太君问安。”

    徐欣怡微微福身见礼。

    “真是个好孩子。”

    齐老太君乐呵呵的看着她,怎么看怎么满意。

    “见过侯爷。”

    徐欣怡又侧身转向镇远侯见礼,她微微垂了眼,细密的长睫毛轻颤,努力避开那直视而来略显压迫的目光。

    齐老太君和徐老夫人对视一眼,徐老夫人起身邀请道,

    “咱们老姐俩也好久没见了,到我那屋咱们好好说说话去。”

    齐老太君从善如流的跟着起身,笑着道,

    “说来我也有几年没来你们家了,你屋前那颗石榴树快开花了吧。”

    徐欣怡也紧跟着在送行的母亲后面,大太太低头瞪了女儿一眼,徐欣怡抬头看向母亲的眼里露出一丝祈求,大太太微微一愣,被女儿推着胳膊出了门。

    齐老太君看着徐欣怡跟她们一起来到了后院,有些微的失望,但是转念一想,两人总归是见过了,女孩子害羞些也正常,于是拉着她问了她爱吃些什么?平时都有哪些消遣…

    大太太就安排婆子丫环上茶上点心果盘,陪着齐老太君和老夫人一起说话,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婚事上,徐欣怡面上一红,起身道,

    “祖母,时辰不早了,孙女去厨房看看饭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知道她面皮薄,徐老夫人就笑着应了。

    另一边,徐元才因为今天齐钧要来,午时就从翰林院赶了回来,他和齐钧是少时好友,自然有很多话可讲,两人分述这些年的各自遭遇,徐元才讲了自己科考遇到的一些事情,齐钧则说了他这些年战场上的一些凶险。

    “一别五载,元才兄成家立业两不误,真是让人羡慕!”

    齐钧率先举杯以茶代酒真心实意的恭贺。

    徐元才和他碰了一杯,一饮而尽后笑道,

    “侯爷如今功成名就,先立业后成家也是一段佳话。”

    齐钧对身后的砚青一招手,砚青意会的出门,从外面捧了一个琴匣进来,递给侯爷。

    “回京后就听闻二小姐琴艺一绝,前日我去雅韵琴馆亲选了一张瑶琴,还请元才兄代为转交。”

    齐钧说着双手递了过来,刚才他倒是想亲手交给二小姐,奈何佳人跑的太快,只能转交了。

    徐元才忙忙伸手接过放在腿上,顺手打开琴匣随意的一拨,“铮”的一声,余音袅袅、绵而不断,不由满意的颔首,

    “好琴!我二妹是个琴痴,家里的琴室摆满了不同材质的瑶琴,这琴她肯定喜欢,我先代二妹谢过齐兄。”

    说完,他把琴递给身后侍立的小厮,吩咐道,

    “把琴给二小姐送过去。”

    那小厮小心捧着琴匣快步离开了,片刻钟后,空着手回来,对侯爷躬身道,

    “二小姐说多谢侯爷,那琴她很喜欢。”

    齐钧有些微的失望,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回京时短,送琴也很突然,二小姐没有准备回礼很正常,遂释然点头,

    “她喜欢就好!”

    “二妹妹知道你要来,从前天就帮着母亲拟菜单,你看这屋子焕然一新,是她今早卯时就带着几个妹妹亲手布置的。”

    徐元才在旁帮妹妹找补,但是他的心却沉了沉,谁还没个年少慕艾,他和妻子定亲以后偷偷来往书信,他送盒燕脂,她必回个荷包香囊,一针一线都是自己所做,而齐钧现在腰上的荷包,他只一眼就知道不是二妹的手艺,外人只知她琴艺一绝,却不知她绣活更是精巧…

    徐欣怡刚从祖母院子里回来,几个妹妹都在屋里等她没有离开,一见她回来了,徐欣宁先迎了上去,笑嘻嘻道,

    “二姐,二姐,怎么样怎么样?侯爷是不是很英武。”

    “嗯,是吧!”

    徐欣怡面上淡淡的,心里微微的苦涩、彷徨,她心里给了自己无数个建设,可真等见面了,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

    就在这时,外面守门的婆子掀了帘子进来,怀里抱着一个长匣子,

    “二小姐,大少爷身边的贵平送来的瑶琴,说是镇远侯给小姐的礼物。”

    “哇!”

    徐欣宁很兴奋的朝那婆子招手,

    “快放这里让我们看看。”

    那婆子把琴匣放到桌子上,但见琴匣右上角‘雅韵琴馆’四个小字,徐欣芮心想,‘果然是有心人,送礼深谙投其所好。’

    大家都是懂规矩的,看看就罢了,开盒子这事可不会干,都眼巴巴的看着二姐,徐欣怡却没理她们,起身出了屋子对还在外面等着的贵平,

    “替我谢过侯爷,就说这琴我很喜欢。”

    徐欣怡住的院子自然是徐欣芮不能比的,不但有个大的书房,还有一个大大的琴室,在琴室里,新送来的瑶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在座的几个小姑娘都是从小摸琴的,齐说‘好看’,挨着试了试音,徐欣宁有些羡慕的说道,

    “钟大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我感觉比二姐惯常用的那张琴音色更好。”

    “六妹喜欢的话不妨拿回去用。”

    徐欣怡淡淡的说道,徐欣芮在旁听了这话后悄悄抬头看了她一眼,二姐这是生气了?可又不像那种生气,有些怪怪的。

    徐欣宁再傻缺也不会干这种事啊!有些慌张的摇着头道,

    “我可不敢,二姐夫会拿剑砍了我的!”

    “二姐,你看把六姐吓的,我们就是羡慕羡慕,你偶尔让我们到你的琴室来玩玩就行了,哪敢夺人所好啊!”

    最小的徐欣兰仗义执言了。

    姐妹们正在打趣二姐,大太太身边的大丫环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几位小姐福身道,

    “给几位小姐问安,实在不好意思,刚才七公子和十公子调皮打闹,前厅的花瓶打碎了两个,大太太说麻烦五小姐再去帮着换上两个新的。”

    每次宴客最高兴的就是家里的这些小孩子,不用干活还跟着捣乱,大太太赶过来看着那打碎的花瓶碎片心疼的直哎呦,嘴上还得说着,

    “岁岁平安,岁岁平安,快再去找两个差不多的花瓶来补上。”

    徐欣芮到前厅时,新的花瓶已经搬了出来,她看了颜色和样式后就有了谱,可是这花枝又得重新去剪,上午剩下的都被旁边打杂的丫环拿回去放自己的屋里了,也不好再拿出来用。

    前院里,两位故友喝了几杯茶叙旧后就换了地方,徐元才邀请他去后花园漪澜轩手谈,漪澜轩靠水而建,在这春季还有些寒意,自有下人摆上了火盆满笼了火,两人在塌上对面而坐,徐元才执黑先行。

    当棋逢对手时,时间就无所觉的流逝着,看着己方落入败势再无回天之力,徐元才笑着摇头捡起己方的黑子,

    “你这几年运筹帷幄,于棋艺精进颇多,我就不自讨没趣了,咱还是喝茶吧!”

    齐钧从善如流,端起旁边的热茶轻呷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闲话道,

    “我昨日在京城闲逛了一圈,竟机缘巧合买了样好东西,”

    说着从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白瓷瓶把玩着,

    “那药铺管事认识我,听他细说我才知道那铺子竟然是你们家的。”

    徐元才看着那小白瓶了然一笑,

    “五妹妹因为姨娘生产时伤了身子,日日离不开药,别的药铺里买药又贵又不放心,就和祖母商量把自家的铺子收了回来开了个药铺,谁想她运气不错,管事能干,坐诊的大夫又善于变通,药铺里经常会出一些方便好用的药,几年功夫就把药铺名声给做起来了,像你手里这润喉糖就有好几种口味,根据时令的药材来调制,我们家人人手里都有一瓶的。”

    说着他也从荷包里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白色药瓶,朝着齐钧晃晃微微一笑。

    这话一说,齐钧心里的担心少了大半,听元才兄话里的意思,小丫头在徐家还算过的不错,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只能躲在角落里哭的小可怜…

    两人正聊得兴起时,有下人来禀,

    “长公子,您以前的同窗夏公子和孙公子来寻你说有事相商,现在前厅等候。”

    徐元才微怔,

    “我和他们有什么相商的?”

    虽然昔日是同窗,但是因性格原因来往很少,自己中进士后也只请过他们喝过一次酒,缘何今日找了过来?

    齐钧在旁道,

    “既是昔日同窗你去看看也无妨,我在这里等元才兄就是。”

    徐元才起身匆匆离开,要把那没眼力见的快快打发走。

    他刚出了花园门口,就碰到元茂蹦蹦跳跳的往这走,忙招到近前说了两句话。

    徐家后花园树木众多,春天开花的有迎春花、桃花、木兰花、海棠,在此二三月交际时,有的已经半花半叶,有的花朵才刚上枝头,春天的气氛非常热烈。

    徐欣芮有看中的枝条就让半夏上去剪,她是吃过一次亏就长记性的人。

    齐钧喝了太多茶水,索性也起身在花园里溜溜弯,绕过假山后,两人不期而遇,四目相对,齐钧顿步,一时没认出眼前是哪位小姐…

    反倒徐欣芮只一眼就认出眼前是何人,一愣神后忙屈膝福了福身子,

    “见过侯爷!”

    旁边木兰树下两个丫环在剪花枝,这场景莫名的有些熟悉,

    “五小姐?”

    齐钧不确定的道。

    “嗯?”

    这语气?徐欣芮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后恍然,淡笑道,

    “是我,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徐欣芮今天一身月白色衣裙,外套一件同色窄袖短袄,衬得脸色越发的苍白,杏眼周围一圈乌泱泱,联想到她的庶女身份,尚姨娘三年前就过世了,齐钧一下子有了不好的猜想,脱口而出,

    “你中毒了?”

    ‘中毒’两个字让一向淡定不动如山的徐欣芮瞬间破防,因为对眼前人莫名的信任,她的双手慌乱的抚上自己的脸颊、额头、耳朵,边摸边紧张的问,

    “哪里?哪里中毒了?我没感觉啊?”

    她巴掌大的小脸很快被摸了一遍,没有摸到哪里有肿块或者小疙瘩,同时也没感觉有刺痛和痒痒感,自己何时中了毒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这反应反倒让齐钧一怔,指指她的眼睛道,

    “你的眼窝发黑,脸色苍白…”

    徐欣芮正在摸耳朵的手僵住了,吓自己很好玩吗?她杏眼里怒火开始聚集,小脸冷冰冰的,嘴唇轻启讥笑道,

    “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侯爷去打仗了,我还以为侯爷离京五载是去学医了呢!这看面相能看出中毒想必是很高深的医术了!不知侯爷师承何人,小女子也想去拜师学艺一番。”

    这中气十足的样子,看来确实是健康的,可那眼圈?

    “可是夜不能寐?”

    还真的望诊呢?徐欣芮气笑了,翻了个白眼给他,

    “这是猫熊眼!京城最新流行的眼妆!显眼大!”

    砚青在侯爷后面忙捂住嘴险些笑出声来,步子一挪往侯爷身后躲了躲。

    齐钧轻‘咳’了一声压住到嘴边的笑意,

    “我这里有安神丸,是一位民间名医祖传秘方…”

    气的扭头的徐欣芮刚想喊丫环走人,‘祖传秘方’‘安神丸’?倏忽间,她冷冰冰的小脸挤出了一丝微笑,朝着齐钧伸出了手,

    “安神丸在哪里?给我看看。”

    齐钧有些好笑,这丫头还真是脾性不改,不过他确实是有好药,把自己腰上的荷包打开,取出一个天青色扁平药瓶递给了她。

    徐欣芮的眼神盯在了那个荷包上,色彩艳丽、绣工精致,却明显不是二姐的手艺,而且这种配色和图案也不像京城的样式,她不禁上下仔细打量了一遍衣冠楚楚的镇远侯,身姿挺拔,英俊潇洒,本钱充足!

    齐钧就感觉脊背冒上了一股寒意,这小丫头怎么看人的?

    徐欣芮微眯了眼,联想到二姐的不对劲,心里立马有些明悟,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哼!”

    心里下了定论后她伸手夺过那药瓶扭头就走,边走边招呼道,

    “玉碧、半夏,花够了回吧。”

    好心送了一瓶安神丸却只得了一个‘哼’,齐钧摸摸鼻子叹了口气。

    砚青却在后面睁大了眼睛跺了脚,那药!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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