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章 天权黯淡
可身后哪里还有小女孩的身影，只剩下一条滴着墨水的断臂。
“滴答……滴答……”
一滴滴墨水落到金属质感满满但缺了一角的方形悬浮板上，信仰握着小女孩逐渐冰凉的手臂，内心混乱无比。
“快快快！还有位置！快上来！抓住我的手……”
“……嘭嘭嘭……”
永宁司的警员们不断的喊着，手中的枪管不断冒出白烟。
他站在悬浮板的缺角边缘转过身背对着众人，在漫天的嘶吼声中，没有人发现原本站在信仰身后的小女孩，他们都在不断的释放着异能，来回奔跑拯救着其他人。
信仰看着手中只有黑白两种颜色的白嫩小臂沉默着，自然下垂的手臂滴着墨汁，从板上到鞋上……再到裤腿。
他微微抬头看向前方横断整座山峰还散发着黑气的悬崖，眼中神色不明，数秒后，小臂被信仰轻轻扔进了断谷中。
……
天穹山断谷底部，朱朝阳缓缓扭头看向一旁只剩半边躯体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上官衡，旁边还燃着根木桩，干枯的嘴唇缓缓蠕动着：
“天权黯淡……我想不明白……或许……我死的那天能有幸了解，那时我再赔罪吧，毕竟……你我皆是雾中人，慎行一生终成梦。”
一把黑戟朝着他高速袭来。
“轰！！！”
整座黑白世界瞬间破碎，地上也不再爬出骷髅了，世界重新被赋予了颜色，展现在众人面前的是燃着熊熊烈火的集市和客栈、是鲜血断肢遍地的天穹山、是残垣断壁之中的悲嚎。
唯独蚩尤的颜色依旧是黑白色调，随着黑白世界的破碎，他的身躯开始闪烁起来。
一杆黑白色长枪划破夜空突然飞向朱朝阳。
“铛！”
黑戟被飞来的长枪一下便击飞了，而长枪的轨迹却没被影响多少，悄无声息的插在朱朝阳身旁。
随着长枪而来的还有一个穿着棕色长袍的中年男子，他从天而降，立在长枪的尾部，偏头看向半截尸体的上官衡，又扭头看了眼朱朝阳：“……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句话说完，沉默了片刻：“剩下的交给我吧。”
他便是乾坤大帝，六年前开始镇守在亡魂天渊的江成坤，目前已经达到了帝境六重。
话音刚落，枪与人化作一道流光冲向蚩尤。
而此时的蚩尤一边挥舞着旗帜一边逃跑着，护盾不断的出现，挡在了江成坤的进攻路线。
紧握长枪的右手斜挑而上，蓝色半透明的锋利气刃直接穿过数道护盾猛的打在蚩尤后背。
“呃啊！”
半空中那庞大的身躯迅速缩水至两米高向下砸去，江成坤瞬间逼近，左手伸出猛的一抓，直接在空中从后面掐住了蚩尤的脖子。
但蚩尤却没有丝毫反抗，他缓缓扭头用余光看向江成坤，脸色平淡：“十八年前你做不到的事情，即使千年、万年你也不一定做得到。”
“十八年前我没能力完全杀死你，可现在我可以尝试一下了。”
乾坤大帝沉着脸，语气冰冷的说道。
“乾元赤鼎！”
一个圆口三足刻满铭纹图腾的青铜大鼎被乾坤大帝从空间戒指之唤出，紧接着变大将蚩尤整个罩住。
“【赤阳帝火】！”
鼎内瞬间燃起赤金色火焰，由内而外扩散，不一会儿，炽热的火焰便将鼎炉整个包裹起来。
“呃啊！哈哈哈！你是杀不死我的！你该努力斩断我的机会了！哈哈哈！这火焰……有意思，加油吧！”
火焰内传出蚩尤疯狂的笑声：“十八年前的降临，不过是灵魂的分裂体罢了！我告诉了你们那么多……希望你们能让我真正回归时有点乐趣罢了！我是兵主神也是九黎之主，我是蚩尤！哈哈哈……”
江成坤面色阴沉的看着火焰逐渐熄灭、听着蚩尤的声音停止、想着接下来的对策。
没过多久，一柄散发着暗红色丝状流光的黑色宝剑——九黎魔剑，从鼎炉里缓缓升起。
鼎炉回到空间戒指内，九黎魔剑被他握在手中，意念一动发现无法进行认主，江成坤皱了皱眉，随后看向远方：“我不能离开亡魂天渊太久，现在已经快八分钟了，剩下的交给你们吧。”
说罢便拿着九黎魔剑和乾坤枪迅速离开了天穹山。
众人看着匆匆赶来又匆匆离去的乾坤大帝，信仰却在火光冲天的山脚下低着头看着被染红的白鞋。
抱着莫雅倩的黎宇将她交给了唐青雨看着，自己则是走到信仰身旁将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叹了口气看向他：“没事吧。”
信仰闻言沉默了一会，扭头看向黎宇，嘴角微微上扬：“哈哈，我能有什么事，这不站在这吗？”
黎宇没有作声，看着信仰那布满血丝的眼球。
片刻后，信仰偏过头去看向天穹之上那皎洁的月亮：“……真幸运，又活过了一天。”
远处一个站在剑上飞来的道长身上沾染了不少鲜血，但脸上很是平静，没过多久就飞到了唐青雨身旁。
看着唐青雨怀中的莫雅倩疑惑的问道：“她怎么了？”
唐青雨抬起头看了眼时尘鞅发现他的脸颊上还有一道血迹：“倩倩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被吓到了。”
时尘鞅闻言瞅了眼莫雅倩又瞅了眼唐青雨，脚下一个踉跄朝着唐青雨靠去：“青雨~好可怕啊！”
此话一出，远在五米开外的黎宇扭过头去，打算看看是哪个吊毛那么娘，一看是尘鞅道长又默默扭回去了。
唐青雨满头黑线抱着怀中的莫雅倩侧过身子躲开：“滚！”
“好嘞。”
被拒绝的道长一下子站稳了，转身朝着信仰走去。
“黎宇，你女朋友找你。”
时尘鞅径直走到黎宇的身后当着他的面看了眼信仰说道。
“……哦。”
黎宇一下就明白了时尘鞅的意思，脚步一挪给他腾了个位置后转身离去。
“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听到信仰的提问，道长回头扫视了一下：“嗯，蚩尤后代的姜氏部族献祭血脉复活他们的老祖宗。”
信仰顿了一下：“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吗？”
“嗯……你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
“我没事。”
不带有任何情感的话语从信仰的嘴里发出，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月亮。
道长看着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叹了口气，他知道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令信仰一下子缓不过神来的悲剧。
此时此刻，天穹山正西边的一间客栈残骸中，永宁司调查局海平组长赵佳欣，以及四位成员，他们分别是浮梦倩、钟启航、齐天鸿和汪白琳。
五人将黑色圆阵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