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省城

    早上五点钟渔爸就把两个女儿送到了火车站，看着背着书包的俩姐妹上了火车，他不禁有些心酸。自己和老伴还要多赚钱，如果有钱了买个小轿车送俩姐妹去省城，孩子们就不用这么早赶火车了。

    渔小粟却一点也觉得辛苦，前世在她上高中之前他们家还一直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她和爸爸来县城看姐姐，骑自行车需要三个小时。到了学校给姐姐送完东西，一般他和爸爸就简单的买个包子或馒头就着自己带的白开水吃完，继续骑三个小时的自行车回家。这样往返一次，渔小粟经常是好几天才能恢复体力。现在他们一家早早的搬到县城，爸爸还有大卡车，下了卡车就坐火车，她觉得已经非常满足了。

    姐妹俩到省医院的时候才八点，医生们也是刚上班。曹医生一直是渔小粟的主治医生，前两天已经打电话联系过了，所以姐妹俩直奔曹医生的办公室。病房的床位曹医生都给渔小粟留好了，年前医院也是就诊高峰，没有曹医生的帮忙估计都难以很快的挂到就诊号。渔小粟给曹医生带来了县城的特产松子和榛子，曹医生也没有推辞，让渔小粟快去病房等着做术前检查。

    下午的时候各项检查都做完了，渔小粟除了有些贫血之外各项指标都能达到做手术的要求，手术定在后天上午。下午的时候渔小粟以想去书店看看的借口，把渔一帆骗出了医院。一帆特别不想动，一直说马上就做手术了，不应该偷偷出病房。可是渔小粟觉得不能让错过姐姐进名师补课班的机会才是最重要的。

    省城的气温要比县城高三四度，并且马路上也没有积雪和冰块。路边的音像店里播放着黄家驹的《喜欢你》，还有许多推车卖东西的小商贩，与冰雪覆盖的小县城一点也不一样。

    一帆紧紧拉着渔小粟的手，眼睛却一直看着马路边小商贩们摊位上稀奇古怪的东西。此刻的渔小粟却像是姐姐，不停的给一帆解释着。两个人很快就来到了书店，书店外面也播放着歌曲，是beyond的另一首歌《大地》。

    一帆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她对小粟说：“我虽然听不懂在唱什么，不过觉得非常感动。”

    以前渔小粟来省城住院都是妈妈或爸爸做陪护，这次她要求姐姐做陪护的目的，一是让姐姐参加那个名师辅导班。另外的目的就是让姐姐提前见见外面的世界，以免将来到了大城市让人看低。

    渔小粟对一帆说：“姐，这是粤语歌，刚才出医院的时候听到的那首歌，和现在唱的这首歌是同一个香港乐队出的两首歌。咱们买一盒磁带放在随身听里，你喜欢就可以随时听还可以学着唱。”

    爱唱歌的一帆当然说好，这次来省城她把随身听带来了。这个随身听也是小粟来省城住院的时候买的，主要是给一帆听英语课文。小粟基本不用，她英语听力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买完磁带，小粟领着一帆出了书店。书店旁的墙上画着一个向胡同里的箭头，箭头指向着用蓝色油漆写的“高考补习班”五个字，然后还有箭头指向胡同深处。

    小粟装作无意间看到似的，她对一帆说：“姐，这有一个高考补习班。”一帆顺着小粟的手指方向也看到了那五个蓝色油漆大字，不过她觉得此行的目的是给妹妹做陪护，没有必要参加什么补习班。

    小粟可不管一帆怎么想的，她拉着姐姐就往胡同里走。嘴里还说：“姐，咱们去看看省城里的补课班老师都教什么，水平比咱们县城的补课老师高多少。”一帆不敢和妹妹较劲，被小粟轻松的拉进胡同。

    其实这个补课班就在书店的后面，是一个废弃的少年宫。一楼有个教室挂着蓝色的牌匾，写着“高考补课班”。同一楼层还有别的的教室，门口挂着“少年书法班”，“中考补课班”等不同的牌匾。

    一个瘦高戴着眼镜的老头看到姐妹俩走进来，就从门卫室里探出身子，问：“你们有什么事？”

    一帆有些紧张的拉了拉妹妹的手，渔小粟却一点也没有害怕。她拉着姐姐走到老头身边，问：“老师你好，我想了解一下高考补课班的情况。”

    老头推了推眼镜，仔细看渔小粟问：“你们想了解什么情况？”老头看起来有点凶，一帆真的有点害怕，她又拉了拉小粟的手。

    小粟反手轻轻握住姐姐的手，继续和老头说话。她说：“我想知道高考补课班的开课事间，收费标准，课时安排，老师我就想了解这些情况。”

    老头终于收起了那副凶巴巴的样子，脸上有了笑意，他说：“小丫头问的还挺专业。那我就告诉你，高考补课班二十号开始，只收平时考试在五百分以上的理科生。一天五节主课，一节考试。每节课时长一个小时，考试是一百分钟。收费是六千元，保证学生高考提高一百分，如果没有达到预期效果退一半学费。教课的老师不能透露，但我能告诉你是全省乃至全国最牛的老师。”

    渔小粟礼貌点了点头，对老头说：“谢谢老师，我明白了，您贵姓？”

    老头犹豫了一下说：“我姓夏，你知道我。”

    渔小粟好像没有听懂老头的话，自顾往下说：“夏老师，我姐姐她今年高考。我住院她是来陪护我的，所以这学期她也没能参加期末考试。她平时考试都是五百分以上，她想报这期的补课班。”

    一帆被妹妹这番操作弄傻了，不过感觉小粟捏了捏她的手，也就没有说话。

    老头又仔细打量了姐妹俩个一遍，问道：“你俩是外地的？哪个高中的？”

    渔小粟说出了s县一高的名字，老头连连摇头说这个高中不行，教学质量他差，甚至这个s县所在市的教学质量也不行，历年在全省都是最后一名。这个老头的态度让一帆感觉很难堪，她想快点离开。可是小粟轻轻摇着她的手，给了她继续听妹妹与老头谈话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