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火灾

    下午考历史、生物、地理。一切都很顺利，最后一科地理，也不难，就是题量有些大。今天下午天阴了，教室里一直灯火通明。地理考试进行到二十分钟的时候，教室里的灯滋滋的冒着火花，然后“嘭”的一声就全熄灭了。小的火苗顺着电线像蚯蚓一样的爬行，随着电灯的熄灭火苗也灭了，楼道里有烟蔓延进来。

    监考的老师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景，他高喊让同学们坐在座位上别动，他去走廊里看看。这时候学生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甚至还有前后座低声的交换答案。刺鼻的胶皮烧焦了的味道和出去查看的老师惊呼声一起传到教室里。

    老师惊呼道：“楼下着火了，大家快跑。”然后另一个老师喊道：“注意安全，比挤别摔倒。”同学们有往前冲的，有在黑暗中安静的整理书包的，也有坐在椅子上呆若木鸡的。

    钟乐当时脑子里的唯一念头就是：渔小粟，到渔小粟身边去。他在黑暗中推开了挡在他前面的人，大腿碰到了桌角，很疼。他没有迟疑，继续在黑暗跑向渔小粟所在的位置。他低声喊：“渔小粟”，没有回应。他伸出手在黑暗中比划，打在的不同的人身上。一只瘦小的手拉住他的手，小声喊着“钟乐”。

    两只手紧紧的拉在一起。这时候窗外已经有了亮光，一楼的火苗似乎烧了起来。钟乐拉着渔小粟跑到了走廊上，走廊上都是呛人的烟，很多学生都被困在走廊里了。渔小粟拉着钟乐跑在这些人的前面，她对着钟乐喊：“弯下腰，烟都在上面。”可是不行啊，钟乐长的高，再弯腰也是吸的满鼻腔的烟。

    渔小粟凭着记忆把钟乐拉到水房，然后一把摘下头上的帽子，把它拿到自来水龙头下浸湿，递给钟乐。钟乐立刻就明白了他接过，捂在鼻子上。两个人手拉着手跑下人挤人的楼梯。

    一楼大厅里更是挤满了学生，现在已经能看到一楼有明显的火苗烧的很高了。有的学生跑出去了，有的学生被火苗吓到了竟然往回跑，有的被碰倒了，有的被被踩到了。钟乐看到一群同学被吓的往回跑，向他和渔小粟的方向涌来，他一把抱起渔小粟避开人潮。

    毕竟渔小粟也有百十来斤，他一只手有点抱不动。渔小粟伸出手接过他捂着口鼻的湿帽子，连忙又准备给咳嗽不已的钟乐捂上。

    钟乐喘息着问:“我们怎么办？”

    渔小粟说：“趁火不大冲出去。”

    钟乐把怀里的渔小粟转换了一下角度，打横抱住她，说：“你把头低下，不用给我捂鼻子了，咱们冲。”，语毕一头扎向门口。

    两个孩子此刻都浑身颤抖的站在操场上。黑暗中也不知道多少人跑出来了，不过还是能听到教学楼里有大声的哭喊声。

    钟乐刚冲出来的时候，火光看着是非常恐怖的，其实并不大。可是现在一楼到三楼都有火苗跳动了，还有浓黑的烟。更多的学生已经冲了出来，正搂在一起互相哭诉着。

    风很大，渔小粟的小手冰凉。钟乐拉开了羽绒服的拉链，把渔小粟包裹在怀抱里。渔小粟被吓了一跳，她奋力挣扎，可是还是被钟乐紧紧的抱着。一会之后她也许也贪恋了这份温暖，温顺的靠着钟乐激烈跳动的胸膛上，安静了下来。

    片刻两辆消防车风驰电掣的驶来，消防员立刻拉出水枪向教学楼喷水。同时也有消防员在扑灭火焰的地方架设梯子，准备去救人。校园里一片嘈杂，两个孩子紧紧贴在一起，在寒风战栗。

    尖锐的蜂鸣器响起，又有四辆消防车，两辆救护车，一辆警车开进校园。警车上的大喇叭里传出命令声：“所有跑出教学楼的学生都操场集合，老师过去维持秩序，清点本班级人数。高三年级教师维持本班的秩序，不要让任何一个高三学生出班级。高三教学楼没有起火，你们很安全。消防队救出的同学立刻送上救护车。”钟乐听出来了，这是赵书记浑厚有力的声音。

    有消防车调转了车头，两个雪亮的大灯射向了操场。渔小粟用力挣脱了钟乐的怀抱，钟乐看到车灯照向操场，就准备脱羽绒服给渔小粟披上。

    这时候竟然看到一帆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一帆一把抱住小粟，哑着嗓子问：“小粟，没事吧？”

    渔小粟看到姐姐也很吃惊，她问：“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帆说：“我看到你们教学楼着火了就跑来了，天太黑，没有找到你。”

    渔小粟哽咽着说：“姐，我没事。”

    一帆紧紧搂住渔小粟说：“没事太好了。”

    这时候已经有班级的班级干部开始召集自己班级的同学了，钟乐也举起了手，喊道：“高一一班的同学到这里集合。”一些高一一班的同学听到了召唤都向钟乐这边靠拢，

    蓬头垢面的李泓麒左手拉着吴桐，右手拉着江晓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两个女孩的羽绒服都有大洞，有白色的羽绒飘出来，满脸都是眼泪。李泓麒看到抱着渔小粟的一帆，连忙松开了两个女孩的手。吴桐和江晓月也看到了抱在一起的一帆和小粟，她们也立刻抱过去，四个人抱做一团。

    钟乐低声问李泓麒：“你们才跑出来？”

    李泓麒说：“才跑出来。着火了我就去八考场去找她们俩，可是她们不敢往外跑，要往水房里躲。我们躲了一会，我看火都烧到三楼的窗户外面了，就强拉着把她们带出来。”

    钟乐问：“被烧伤了吗？”

    李泓麒说：“就是头发烧着了，她们俩用羽绒服蒙头没有烧到头发，衣服烧坏了。”

    钟乐松了一口气，又高举手臂示意，喊道：“一班到这里集合。”人员集合差不多的时候，钟乐开始清点人数。万幸的是一班的同学都逃出来了，有几个受伤的，也不严重。这时候徐老师也找过来，他今天没有监考的任务一直在办公室批改卷纸。看到同学们都还算平安，徐老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