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前程

    渔爸带着渔小粟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准备好了饭菜。最近天气冷，下面乡镇送废品的少，基本上忙一上午就没有事了。东北的废品收购站就这样，小年前他们也放假，要到正月十五之后才能开门营业。妈妈最近也有时间打扮一下自己，今天下午她还去烫了头，小粟觉得妈妈真是好看。

    晚上妈妈给小粟做的鲫鱼豆腐汤，小粟的晚饭爱喝汤，这一点父母都了解。今天妈妈路过市场的时候看到有人卖新鲜的活鲫鱼，就都买下来了。鲫鱼都是野生的，对水质要求还高，在这冬天能遇到，妈妈觉得必须都拿下。夫妻两个吃的是酱焖鲫鱼和清炒白菜片，一帆最近都在学校上晚课，晚上回来妈妈也准备给她煮个鲫鱼汤。

    夫妻两个对现在的生活都非常满足。以前渔爸在下面一个离县城非常远的农村当民办教师，渔妈在家务农。渔家在那个农村也是一个大家族，不过连生了两个女儿的夫妻在那个家族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的。甚至，有的子侄已经打起了渔爸死后要分他家产的主意。

    渔小粟出生就和别的小孩不一样，她还只会咿呀学语的时候就爱看书。四五岁的时候就带着一帆摘自己家院子里的瓜果李桃，摆在门口卖。有时家族里的人看见两个小孩卖东西，想占便宜，拿起来就走。渔小粟会跟到他们家，看到这家有什么值钱的，也拿起来就走。时间长了，都知道渔小粟不好欺负，不敢占便宜了。

    七八岁的时候，小粟就央求妈妈不要种家里的两亩薄田了。她带着妈妈冬天做糖葫芦，夏天卖雪糕，春秋就收鸡蛋鸭蛋腌了去乡里大集上卖。不出两年家里就比种地的时候宽裕多了。这时候也有人开始眼馋，学着渔妈做起了小生意，地方小还有了竞争 钱就不那么好赚了。

    一帆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小粟也要提前两年一起考初中。如果她们姐妹都到本乡的初中上学，需要在学校住宿和吃饭，这会是一笔很大的费用。十岁的小粟又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全家人一起搬到县里。姐妹俩在县里上初中，县里的教学质量要高于乡下，省下在乡中学住宿和吃饭的钱，可以在县城里租个房子。渔爸民办教师的工作，小粟认为每半年才能开工资的工作不要也吧。一家人可以在县城里做点小生意，一定是饿不死的。

    夫妻俩个在农村受够了气，以前是因为家里没有男孩受气，现在是因为做点小生意，手里有点闲钱受气。三亲六故只要家里有一点事就来借钱，如果借了，基本上是有来无回。如果不借就会骂的满村的人都能听得见。

    索性渔爸利用暑假带着妻女到县里考察，没有想到来的当天就在西城租到一个独门独院的小房子，租金才六十元。房主是初中的老师，买了楼房，这个房子就空了下来。渔爸一次性给房主付了两年的房租，不过请求他帮忙把两个孩子从乡初中转到县初中。这也好办，房主让渔爸买了两条好烟他帮忙给校长送去了，这件事就解决了。

    来到县里之后，刚开始渔妈还是卖咸鸡蛋鸭蛋、雪糕、糖葫芦，渔爸收一些废品，两个懂事的孩子也帮忙干点力所能及的小生意。过了一年渔爸看到一大片废弃的厂房以非常便宜的价格出售，就狠狠心用全部的家当把这个厂房给买了下来。然后就开起了废品收购站，这看起来又脏又累的活其实是非常赚钱的，一年他们家赚的钱比以前赚的钱的总数还多。

    也幸亏这个废品收购站，才能在小粟从山上滚下来多处骨折，身体损伤严重的情况下，他们有钱救治。小粟是在渔妈的娘家东阳镇的东阳山上滚下来了。当时是因为渔妈的哥哥家盖房子，当时有那个风俗，盖房子和结婚一样是大事，需要大操大办办酒席。渔妈带着小粟回去，第一天平安无事，第二天哥哥家的两个男孩子带着小粟去登山就出事了。送到东阳镇医院的时候，镇医院都没敢收，连夜送到市医院抢救了两天，孩子才有生命迹象。后来又转到了省医院，小粟在两个月之后苏醒了。

    渔小粟在省医院住了三个多月，这期间渔妈的哥哥和嫂子一次也没有来看望，也没有打电话。渔妈咬着牙对丈夫说，这门亲戚断了。

    渔爸渔妈的亲人只有个女儿，值得庆幸的是两个孩子都是乖巧懂事，尤其让他们骄傲的是姐妹俩都学习好。大女儿一帆明年六月份就高考，考上大学是毫无压力，就看考哪所大学了。一帆长的漂亮，性格还随和，将来也一定会找到一个好夫婿的。

    小女儿本应该也今年高考，可是出了事故治疗了两年，这其中的痛苦渔妈想起来就落泪。不过这孩子坚强，多疼也不吭一声，一直配合医生积极治疗。也是上天的眷顾孩子终于是慢慢的好起来，寒假里把大腿里的钢板取出来后，希望她能长高长胖一点。至于小女儿的学习吗？夫妻俩更是一点都不担心，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掌握了学习技能似的，一看就会。

    让夫妻俩个最欣慰的事小粟有了好朋友，这是这孩子第一次有朋友，还是四个。四个干净漂亮的男孩女孩眼神都是真诚明亮的，跟女儿非常要好。也不嫌弃家里又脏又乱又嘈杂的环境，每次来了都能把女儿逗笑。家里有一个工人是县城本地户，认识的人多。他说这四个孩子的家长都不是一般人物，其中长的最好看的男孩的爸爸就是本县的县长。可是渔爸觉得这些都跟自己没有关系，孩子们是小粟的朋友，来了就欢迎，遇到饭点就留他们吃一顿饭。也没有特意准备什么，有啥就吃啥，孩子们也不嫌弃，给做什么都能吃的精光。一群孩子们在家里说说笑笑的，让这个家有了生气。以前一帆总担心自己离开家后妹妹会孤独，现在一帆不用担心，可以轻松的上大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