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初恋
褚祎吃完最后一小块儿苹果派，有点沉重地说：“我的确是吃撑了，是很撑。”
“好，好！我马上吃完，咱俩去外面溜达着消食去。”说完了，快嚼几口，并且开始收拾托盘里的包装纸袋之类的东西。
“午阅，你在等出高考分数的这段时间，是不是特别煎熬？”褚祎关心地问午阅。
“开始还不觉得，后来就有点睡不好了。我爸带我去北京旅游了几天，也没什么好心情。然后去乡下住了段日子，才好起来，现在跟你在一起，聊一聊，就轻松多了。看见你，再大的愁事儿也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午阅确实是真心表露。
“想一想，明年我也要过这一大关，真不知道，到时候会是怎么样的情景？”褚祎不免联想到自己，愁眉轻现。
“没关系的，明年等你考完了，我陪你去乡下放松，去了那儿，烦恼就会少很多了。”午阅积极地表现。
“但愿吧！”
午阅把一点点没吃完的鸡块儿包好带走，和褚祎一起走出了麦当劳店，外面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俩人肩并肩朝着褚祎回家的方向溜达着，边走边聊，心情就像飞过的鸟儿，愉悦而畅快。
午阅陪褚祎一直走到褚祎的小区门口附近，临分手的时候，褚祎给午阅留了她手机的号码，答应如果有开机的时间，就会给午阅发信息。
午阅依然处在兴奋当中，偷偷又拉了拉褚祎的手，褚祎没有介意。午阅把自己前几天写的小散文《静》塞到褚祎手里，提醒她回家看，然后就愉快地告别。
午阅去图书馆门前骑上自行车，在夜色中骑车回家，一路上凉风习习，下午的约会场景一幕幕在他心里闪现。
他长大了，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总算是初探爱恋之门，初尝恋爱之味，心里期待很久，心情喜不自胜，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肌肤的碰擦就像过电一样，紧张而刺激，只是拉拉手，就电感十足了。
最主要的是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种被信任、被认可、被迷恋的情绪，只有彼此真心相恋的人才会赋予对方，才能从精神上和意识里感知到对方的信息，才愿意给予对方那些自己私藏的、隐秘的、专属的回应，而且是那么纯粹，那么真诚，那么真实。
那种被电击的感觉，是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碰撞，那种带电的眼神和举动都是刻骨铭心的珍贵礼物，值得一生珍藏，值得反复回味、品鉴，这真是人世间不可多得的美妙经历。
午阅在他十八岁的季节，品尝了人间情感的第一道美味大餐，整个人就如在九霄穿梭、云外遨游。
回家后直接躺在床上，用一只手捧着另一只拉过褚祎的手，仔细端详，似乎褚祎的余温还在手心里荡漾，又像是褚祎的身体的芳香在周围萦绕，那种麻麻的感觉还在身体里游走，那种柔柔的心情还在神经线上传输。太让人销魂了，这是值得纪念的一天，是正式接到恋爱通知的日子，惊喜降临，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给一个十八岁的男孩投递了一份真情的信息，这一天是要载入午阅人生史册的一天，是要让未来世界振兴飞扬的一天，是午阅走向成人的一天，庆祝吧！狂欢吧！只在心里——。
褚祎回到家，爸妈觉得有点晚了，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了，都表现出很担心的神态，看到褚祎一脸的轻松和喜悦，就没有多说多问，知道是和同学一起出去玩儿了，这是褚祎出门之前交待过的。爸妈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褚祎毕竟是一个大姑娘了，关心是一回事，放得开又是一回事，长大了，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褚祎没有吃爸妈做好的晚饭，只说“吃过了”，表示了歉意，就去洗澡，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关起门来，看着午阅给自己写的小散文《静》，心里酸酸甜甜的，坐在写字台旁边开始发呆。
回想着下午和午阅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这真是一次大胆的举动，没想到自己心里也埋藏着那么多的情感欲望，虽然只是牵着手，就会有那么多的柔情蜜意涌现出来。在昏暗的影院里，在那么隐蔽的空间里，那种冲动是无法回避的，“无人能悉”无疑成了最重要的催化剂，那种真挚的本能在一瞬间就会爆发，无法阻挡，就像氢气和氧气混合后，遇到一丁点火星，就会瞬间在一个空间里爆炸一样，那种热力和辐射的强度，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切身体会到，只有自己的身体和意识才能真实传递那种窒息的信息。
当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地拉着午阅的手的一刻，就知道自己开始在情感和理性的边缘上沦陷了。不是偶然，而是必然会有这么一天，有这么一刻，这种内心的需求会在某一个位置坍塌，那种情绪是冲破了理智的牢笼和禁锢狂奔而出的，尽管只有手和手臂的肌肤之亲，也足以表现出那种不可抗拒、不可理喻的力量。
当然，自己的内心是愉悦的，不！是兴奋的！是刺激的！甚至是急切的！似乎在那堵墙消失的时候，自己飘荡到天空里的湛蓝里，那么舒畅，那么自由，那么幸福！电影的剧情消失了，斑斓的色彩消失了，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和午阅，只剩下两只真心牵伴的手，只剩下两只手互相传递的激情和温情。
在这么宽阔的世界里，两个花季少年在默默地体验彼此释放的初恋信息，心跳加速，呼吸紊乱，多巴胺激增，荷尔蒙过量，紧张不安，不舍得放开对方的手，无法阻止的欣喜之情，虽然无声，却在内心奔腾、沸腾。
学习的压力、花季的困惑，在那一刻得到了足够的释放和解脱，那种情绪证明自己是正在成长的花季少年，是情窦初开、需要恋爱之雨滋润浇灌的娇弱花蕾，不用别人教育，这是一种本能的需求，是两情相悦的正确表达。
褚祎确实喜欢午阅，他已经长成一个有模有样、有情有义、有趣有心的小伙子了，他拍的那些照片，是对以往两个人共同经历的一种留恋，那首用心写的小散文是用来表达好幕之心的一种方式，自己能深深感受到来自午阅的那种初显雄性霸气的、猛烈的气息，他需要自己作出回应，用肯定和默许回应他。他也需要自己给出足够的鼓励和信任，才能把那腔炙热的、火烈的激情传递过来，让自己也一起感受那种被炙烤、从压抑里冲出的激情。
这是两个人的世界，是一个不允许外界打扰的世界。电影院无疑是一个独特的环境，给了足够的空间和安全感，让两个腼腆而生涩的少年有了打开自己的时刻和机会。午阅没有浪费，褚祎也适时迎合，只有牵手，不需要任何语言，就可以让两个人一起飞翔。
褚祎对自己的表现是惊奇的，自己平时总是表现出高冷和孤傲，没想到在激情面前是那么不堪一击，瞬间就被熔化，在午阅面前束手就擒了，她有点想不通，也不想想通了，这也许是情感里应该有的另一面，管它呢！
一个人的成长必定会有各种各样的经历和愿景，虽然自己也想象过无数次，有一天、有一个人、有一个仪式，让自己走出幼稚和孤寂，但事实是，根本没有什么预演，也根本不需要设计和准备，发生的时候，就那么直接和自然而然，情绪必须瞬间点燃，而无需刻意摆弄。
她问自己，这样激情过后，是不是就算迈入了初恋之门了？后面的剧情会如何演绎下去？充满了未知和期望。
褚祎抱着毛毛熊，一动不动地卧在枕边，尽情地回味和品味着幸福的滋味。他又打开那首小散文：《静》，细细地欣赏着，心里绽放着美丽和优雅
在高考分数发布的前一天，午阅他们一家人又把家搬回到原来的住处，租来的房子顺利完成了它的伟大使命，他们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
搬回来的第二天，午阅一大早就起来，在手机上查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他的分数超过了本省一本录取线整整四十分。对他来说，算是一个比较优异的成绩了，午阅很满意，第一时间给褚祎发了信息，把成绩的详细情况完整汇报给褚祎。
午阅的爸妈更是兴奋得不得了，举家欢庆。妈妈匆匆吃完早饭就去菜市场买菜，中午要做一顿大餐来庆祝午阅的高考胜利。爸爸则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打电话告知了乡下午阅的爷爷奶奶，还告了齐爷。
午阅很快收到了褚祎的回复，褚祎知道今天是出高考分数的日子，特意开机等候佳音。等收到午阅的信息后，马上给午阅回传信息，表达自己激动和兴奋的心情。午阅看到褚祎的回信，心里也特别感动和欣喜，和自己心爱的人一起分享这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这是人生经历中的第二次大考，是决定命运和前途的大考，午阅算是金榜题名了，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在第一时间一起庆祝、一起开心，喜悦的气氛感染到每个人的内心。
高考分数一出，马上就要进入报名的阶段了，学校早就通知过所有的毕业生，在出分数的第二天，学校会统一组织一大批本科院校来学校进行宣传推广活动，同学们可以到学校现场咨询，为自己报志愿做一个参考，午阅决定去一趟。
按照全省的高考分数总排名，和各类本科院校在省内的招生数量，午阅的高考成绩不算是很高，应该和985类的院校没有太大关联，只能在211的大学里找机会，这个问题其实也早已和爸妈商定了，主要就报省城的两所211大学。
虽然已经基本确定了方向，但是午阅还是想去学校感受一下那个现场咨询的氛围，也许会有别的收获呢。最主要的是，午阅约了褚祎一起去学校了，褚祎也想提前体验一下，为明年的报考志愿打个基础，毕竟自己心里有一个高远的目标，提前了解一些985院校的特点，明确一个具体的奋斗目标，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午阅需要找一些借口，能多和褚祎在一起相处，褚祎也乐于接受这个邀请，而且褚祎的爸妈也非常支持女儿去提前“预习”一下，本来要一同前往参观，但被褚祎找借口制止了。爸妈无奈，只能接受女儿“长大了”抛给他们的失落，既要高兴，又得支持。
在院校推介会现场，人头攒动，人来人往，很多知名的985大学都派来了宣传团队，利用各种宣传手段和有利信息，给现场的考生和家长介绍自己大学的特色和优势，吸引高分数的同学前来咨询和签约，同时给出了各种被录取后的承诺，给出的条件都特别优越。
午阅陪着褚祎在各个摊位上游走，褚祎主要收集的是985大学中排名在前二十名的资料，了解这些院校的专业特色和职业方向，各种宣传资料拿了一大摞。
午阅手里拎着好几个纸袋子，帮褚祎把资料码齐了，放进去，听着褚祎和宣传人员的一遍遍的问答声，午阅心里有股子酸酸的味道，又羡慕，又自愧不如。
有时候也会听到院校宣传员问来咨询的同学“全省排名”，自己就尽量不听，往旁边躲着。褚祎却听得很认真，午阅就始终紧紧跟随褚祎，像一个保镖一样，左右护着褚祎，以免被别人碰着或撞着。
他不关心985，只在乎他身边的“女神”，不能被侵犯，如果有哪个冒失鬼无意中碰到“女神”了，他会用最严酷的眼神告诉对方，“你得主意了！得小心走路！”
他不时地把袋子里的矿泉水递给褚祎，让她喝水解渴，并提醒她哪里还有她感兴趣还没有光顾的学校。
在推介会这里，午阅也碰到了一些自己的同学，有高一、高二实验班的，也有高三火箭班的，还有几个关系好的哥们儿，打招呼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午阅跟着一个大美女，还负责拎包，脸上都露出了坏笑，用手偷偷拍拍午阅的屁股或是后背，还投来羡慕的眼神，开着午阅的玩笑。午阅不接他们的茬儿，褚祎也装作没看见，一起匆匆走过去。
午阅才不在乎他们看见自己和褚祎在一起，或者觉得看见才好呢！有这么一个超级“女神”可以让自己去保护或做她的随从，那是荣耀！那是幸福！让他们羡慕嫉妒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