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你多久没吃饭了？”
褚湛闻声抬起头，看见名叫时玖的男生一身痞气地靠在学校食堂的椅背上，向后翘着两个椅子腿，抱着双肩，挑着一边眉毛看着他。
褚湛嘴里有鸡腿，还没咽下去，所以不能立刻回答他。
他又往嘴里塞了两口蒜苗炒鸡蛋，脑子里盘算着是回答几天。
一个修炼者这么贪恋人间美食，会不会丢人了点儿？
不过既然是送上门的饭，不吃白不吃。
大不了打几天工还钱就是了，重操旧业不丢人。
在吃完第三盘饭之后，褚湛学着男生的样子向后仰躺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放在圆鼓鼓的肚皮上，张开嘴刚想说话，却没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时玖：……
褚湛露出一个尴尬的笑，挠挠后脑勺，正色道：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有手有脚，不会欠钱不还的。”
就算自己现在基本没修炼能力，也不能欠一个普通人族的钱。
时玖听了这话垂下眸子勾勾嘴角，抬头刚要开口，却看见褚湛一个胳膊肘拄在餐桌上，身体前倾，带着几分严肃几分审视的面孔离自己的脸不到二十厘米。
时玖忍不住向后仰了仰：“你干嘛？”
“违法的事情，我不做；违心的事情，我不做。”褚湛伸出手指抹了一下鼻子。
“我穷，但我有底线！”
说完这话褚湛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在修炼界自己啥违法违规的事不干？
不过一旦回到普通人族的地盘，他就一下子变回了原来的守法好公民。
时玖抽了抽嘴角。“褚湛……是叫这个吧。你但凡知道我是谁都不会问出这种问题。”
褚湛挑了挑眉，“你能是谁？一个学生罢了，再怎么厉害也无非是某个富二代、官二代。”
“不过我现在一无所有，除非你是天王老子，否则别想让我干我不愿意的事儿。”
褚湛想的很简单，现在是在人界中心区域，要想在这里混着等救援，就必须遵守普通人族的生存规则。
否则要是被普通人族的警察逮到，唐寂可就难捞自己了。
对面的时玖听了这话，盯着褚湛的眼睛，久久没说话。
片刻，他忽然开口。
“如果……我就是呢？”
还没等褚湛反应过来，四周的一切在一瞬间忽然像是暴露在夏日正午的大太阳下的雪糕一样，开始层层融化、模糊、剥落……
褚湛惊恐的直起身子，抬眼看见食堂原本正方形的窗口正在向着等腰梯形变化。
头顶的白炽灯灯管摇摇欲坠，下一秒似乎就会化为液体滴落下来。
周围的学生们却在若无其事的四下行走，可是在褚湛眼中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拉长、扭曲成拉面状。
时玖饶有兴趣地看着褚湛的表情变化，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四周又在一瞬间恢复了完全的正常：窗口、白炽灯、学生，一切都像没发生过。
下一秒，时玖眼神一暗，一瞬间食堂里的一切忽然被冻结了，然而，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冻结。
学生们不再说说笑笑、四处走动；一阵风吹过，一片被吹进食堂窗户的绿叶也被定格在空中；正在打饭的食堂阿姨举着饭铲的手悬浮在半空。
而与此同时，灯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暗。
灯管开始变黄、老化，灯光快速变得闪烁不定；学生们青春年少的脸开始有皱纹攀爬。
隔壁桌举着勺子，保持着一个往嘴里送饭动作的男生握着勺子的手开始变得干枯瘦弱。
他的头发逐渐花白，一堆不小心被洒在地上的饭菜开始变质发霉，同时一点一点消失不见……
褚湛石化一般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切，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地一点点攥紧，这是……又遇上什么怪物了？
自己这是刚跑出来就碰见修炼者了？！不会吧不会吧，怎么什么事都能让自己遇见啊！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向面前那个始终悠然自得靠着椅背的高中生。
灯光闪烁之间，时玖那张始终毫无变化的脸阴晴不定，更显出几分邪气。
四周的一切还在光怪陆离变换不断，褚湛再也没办法淡定。
“这些……都是你做的？”
时玖轻笑一声，缓缓起身，直起身来与褚湛平视。
同时，随着他起身的动作，四周的一切瞬间恢复正常，刚才的一分钟仿佛南柯一梦。
明明食堂恢复了完全的嘈杂，可是时玖接下来的话却还是非常清晰地传入了褚湛的耳朵。
“我刚才做的这一切，证明了两件事。”
“第一，我的能力。第二，你的特殊属性。”
也许是看出了褚湛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里渗透出来的疑惑，时玖交叉双臂抱肩，继续说道：
“你没发现吗？刚才整个食堂只有两个人没有受到我的规则之力影响。”
“一个是我本人。而另一个，就是你。”
规则之力！没错，这家伙确实是修炼者，而且还是一位自己想象不到的强者——
根据刚才的感知，此人的规则之力应该是在十级以上。
褚湛皱皱眉，刚才自己确实没有受到任何力量的驱使。
既没有变老也没有被冻结，而是一直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观望了这一切。
他联想到自己体内混乱的灵库，忽然有点寒毛倒竖。
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了？在灵库坏死之前，自己一直是受规则之力影响的啊！
“我对你也施加了规则，但是你完全不为所动。”
“按理说，你知道什么人才不会受到规则之力影响吗？”
“要么就是传说中的规则之外的完全自由之人。要么，就是神自己。”
“而不管是哪一种，都有着足够的资本被我的组织看中。”
“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感觉和你有某种联系。”
“种种现象表明，你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族。”
无视褚湛越来越震惊越来越凝重的表情，时玖十分轻松地活动了一下肩膀，笑着朝他伸出一只手：
“重新认识一下吧。”
“第二世界的时间之神，时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