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打的就是你
“医馆里的药童多招几个知根知底的，另挑两个机灵会来事的去胭脂铺当店小二……”
楚霁雪一一说出自己的要求，张大夫一一记住，最后笑了笑，“东家真不愧是东家，这样一来，其他大夫也没了空闲时间多想。”
楚霁雪笑着点头，“这倒是凑巧了。”
楚霁雪安排完，便准备启程回府，临了快上马车的时候，忽然看见对面铺子的阁楼上，好似闪过一个眼熟的身影。
是她看错了吧？
林沁然能纡尊降贵的出现在一家小小医馆的阁楼上？
楚霁雪摇摇头，坐上了马车。
马车渐行渐远，林沁然方打开了窗户，阴森森的凝视着楚霁雪离开的方向。
“小姐，今天成平医馆一个病人都没留住，全都来我们崇德买药了。”
“您瞧，”丫鬟指了指成平医馆门口眼巴巴站着的刘大夫，“这人今天看了我们半天呢，定是羡慕坏了！”
林沁然冷笑，“这才第一天而已，吩咐下去，接下来一个月都半价！”
丫鬟一愣，“小姐，这怕是会亏本吧？”
林沁然转了转腕间清透无暇的玉镯，笑得志得意满，“这点小钱，我林家难道赔不起？”
她就是拿出几千几万两银子出来玩，也不会有谁说她半句不是。
“对了，小姐，陈琦香今天又给您递帖子了。”
“不见，让她滚！”洗尘宴上林沁然丢了大脸，太子妃的美梦也做不成了，哪还有心思逗弄陈琦香？
丫鬟刚要颔首，林沁然就忽地改变了主意，“等等，你把她叫来，安排她当崇德医馆的掌柜。”
“楚霁雪呀楚霁雪，若是你的堂妹跟你斗，你心里会是什么感受？”
县主府。
看到马车回来，陈氏笑着朝她招手，“霁雪。”
“娘，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回来的时辰不定，你不要每天都在门口侯着，这风吹得脸多疼啊。”
京城地处偏北，纵然开春，风也一阵接着一阵的。
陈氏笑着摆摆手，“又没等多久，你回来得正好，你外祖父又迁回太医院了，邀我们今晚上过去赴宴。”
陈老爷子官职最高的时候便是太医院院令，但因为他那耿直的性子，才当了不过半年，就遭人暗算贬了官职，还挪出了太医院，赋闲几年后才重新任职了一个闲职。
“好事啊。”楚霁雪一愣，发自内心的替外祖父高兴，她医术的基础，便是靠陈老爷子悉心教导才打下的。
“谁说不是呢，爹肯定高兴坏了。”
陈老爷子确实高兴坏了，还特意换上了过年那身红色的锦袍，笑得见牙不见眼，“万万没想到啊，我老头子都快入土了，心愿竟然了了，现在就是要我死，我也死而无憾了！”
闻言，一旁原本笑呵呵的陈老夫人脸色霎时一变，一巴掌拍在陈老爷子头上，“呸呸呸，老头子说什么浑话！儿孙满堂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就不想过几年好日子？”
陈老爷子哎哟直呼痛，“夫人，我错了我错了。”
小辈们看着祖父这么大年纪还被祖母训孩子一样，全都笑成一团。
楚霁雪与陈氏到的时候，便撞见这样一副热闹的场景。
“晴儿，霁雪，你们来了。”陈老夫人朝她们招手，示意她们到她身边去。
“外祖父，外祖母。”楚霁雪唤了声，取出给陈老爷子准备的药酒，“外祖父，这是我半年前酿的酒，您尝尝味道如何？”
陈老爷子拔开酒塞，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好酒！”
“好酒你也不能喝！”陈老夫人瞪眼。
陈老爷子年轻时贪杯，之前丢了官职也是因为喝醉说错话得罪了人。
陈老爷子耸眉搭眼，“霁雪好不容易给我送点东西，你还不让我尝尝？”
楚霁雪忙打着原场，“外祖母放心，这酒不醉人，而且里面放了不少滋补的药材，对身体有好处呢。”
陈老夫人这才松口，但也只准陈老爷子喝三杯。
一口酒下肚，陈老爷子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他重新回了太医院，对于从前的事也不那么介怀了，开始考校起楚霁雪的医术。
陈老爷子早年能当上太医院院令，身上是有好些真本事的，但因为遭人陷害，心灰意冷之下再也不碰医术。
楚霁雪知晓这些内情，面对陈老爷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楚霁雪作陪，少不得也喝了几杯。
陈家的氛围一向很好，小辈们也各自天南地北的闲聊。
唯有陈平与陈琦香两兄妹，视线都时不时的落在楚霁雪身上。
陈平初入官场，才知道官场是如何艰难，他要熬个好几年，官职才有可能挪位置，读书时的意气在现实面前被打击得一点也不剩。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知道他与楚霁雪的差距有多大。
正三品和八品，多大的差距？
陈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也罢，霁雪从头至尾只是把他当哥哥而已。
陈平再次睁眼，眼中已经少了意难平，开始融入进其他兄弟姐妹的交谈中。
陈老夫人观察到这一幕，微微点头，平哥儿的心性还算不错，其他人年纪小，暂且看不出什么，倒是陈琦香……
陈老夫人头痛的皱起眉头，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性子犟得跟头牛似的，一心觉得家里给她安排的婚事是在害她，非要苦心钻营，想着高嫁。
更深夜短，一场晚膳吃下来，已经是月上梢头。
楚霁雪和陈氏没回县主府，而是歇在了陈家。
翌日，陈老爷子一大早便兴致勃勃的去了太医院。
陈老夫人则是过来陪楚霁雪和陈氏用早膳。
“昨晚上睡得好么？”
“好！”楚霁雪笑着点头，她很久都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霁雪，”陈老夫人顿了顿，“我得替琦香向你道个歉。”
楚霁雪一愣，忙摇摇头，刚想开口就听陈老夫人道:“这话原本早就该跟你说了，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时机，怕让你感觉太刻意。”
“琦香这孩子往常看着挺好，最近也不知道哪根弦搭错了，净干些糊涂事。”
陈老夫人叹口气，“霁雪，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原谅她，只是希望你能看在血脉亲缘的份上，拉着点她，不至于让她弥足深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