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肌肤之亲
文安公主一出皇后的房间，捂着心脏深吸一口气，缓了心神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可思前想后，又心里憋得慌。
她朝着不远处未熄灯的房间看了一眼，一咬唇，挥退婢女，转身又去了那里。
楚霁雪正坐在桌前，将怀中的玉佩拿出来，就着油灯，看着它发呆。
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慌忙收起玉佩，问道：“谁？”
文安公主小声说：“是我。”
楚霁雪起身开门，文安公主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才窜进来，像只受惊的兔子。
“发生了何事？”楚霁雪疑惑，低声问。
文安公主暂未答话，拉着楚霁雪的手，将她带到里屋才开口：“裴夫人，你可是打定主意不愿与裴景彦和离？”
楚霁雪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知道文安公主为何这般问。
自从上次皇后突然问她玉佩的事儿，又今日在马车上特意提起，想来这块玉佩有文章。
她将玉佩从怀中拿出来：“公主殿下可认得此物。”
文安公主扶额：“还真是如此，我那皇兄……可真是纯情之人。”
楚霁雪皱眉：“想来此物贵重，还有民妇不明之意，烦请公主殿下替民妇将玉佩还给太子殿下吧。”
文安公主却不接，只道：“这是将来给太子妃的物件，要还你自己去还，这种事我可不便出面。你还未回答我的话呢，你真不打算和离？”
楚霁雪一听玉佩是给太子妃的物件，心底猛地一沉。
她稳了稳心神，坚定地说：“是的，若是之前有什么让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误会之处，是民妇的罪过。”
文安公主叹了声，有没有让她皇兄误会的事儿她不知道，但是楚霁雪在她面前的表现，确实是恪守本分，没做过什么逾矩之事。
终是她心急替皇兄讨老婆，有些张扬了。
她失落地笑笑：“也罢，你并没有什么罪过，我还得多谢你给我明确的答复。”
文安公主临走时提醒道：“你在我母后面前小心应付着，她现在以为你与我皇兄不清不楚，心存芥蒂。”
楚霁雪感激地点点头。
送走文安公主后，楚霁雪失眠了。
鸡鸣十分才迷迷糊糊睡着，睡了一个时辰又醒了去皇后屋前等候。
皇后见着楚霁雪在门外，邀她进来一起用早膳。
楚霁雪不敢，在一旁站着，她从前在母亲的教导下懂些布膳的讲究，便帮衬着婢女一起摆放膳食。
皇后观察着，过了会对婢女吩咐：“你们且下去吧，这里裴夫人侍奉便可以了。”
婢女皆数退下。
皇后和蔼地笑道：“裴夫人坐吧，现在没有外人在，不会传出什么闲话。”
楚霁雪这才坐下。
皇后问了些调养身体的膳食，楚霁雪一一作答。
等早膳快用完的时候，皇后指着蜜糖糕和豆腐花说：“你方才说这两种食物不可同食，这也好比人吧，有些人便是无缘，无缘在一起是相克，裴夫人说是不是？”
楚霁雪心中明白皇后的意思，站起来福身道：“皇后娘娘教诲的是，民妇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也不会让皇后娘娘难做，民妇会处理好皇后娘娘烦心之事。”
皇后颔首：“于太医说裴夫人是知冷知热之人，今日看来，他所说不假，往后你便当本宫的女医官吧，本宫会赐你一块令牌，方便你出入皇宫。”
楚霁雪拜谢皇后。
早膳后，皇后便启程去灵山寺祈福，只带了几个精兵，并未带大队人马。
期间楚霁雪想还玉佩，却没有找到与萧元琅单独见面的机会。
皇后祈福后天色已晚，于是留宿灵山寺，打算次日下山回宫。
楚霁雪想去找萧元琅，文安公主却告诉她，萧元琅被主持请去后山下棋去了。
楚霁雪昨夜失眠，今夜也睡不着觉，坐在女眷所住院中的亭间赏月。
一阵冷风拂过，楚霁雪好似听到了树叶被人踩踏的窸窣声响，很快外面便有侍卫大喝：“什么人？”
紧接着是刀剑交锋的哐当声。
楚霁雪心口一颤，紧张得手心冒汗。
她忙去叫醒了文安公主，一起去了皇后的房门外。
外面打杀声不断，惊醒了皇后。
皇后放了手中的飞鸣镝求救，让所有女眷全部进入自己的房中躲避。
楚霁雪将用来防身的迷药包拿出来，分成两份交到皇后和文安公主手中，然后又给了两颗解药给二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这个用来以防万一，若是有刺客靠近，你们可以事先服下解药，然后吹散迷药防身。”
“裴夫人，那你呢？”文安公主担忧道。
楚霁雪不是没有私心，但倘若皇后或文安公主其中一人出事，她们这个院子的其他人都得陪葬。
“民妇会保护好自己的。”
她打开药包，然后从中取出一个药瓶来，上次经历了蛇毒投毒案，又去了趟蛇庄，学了不少东西。
提取蛇毒就是其中之一。
楚霁雪让婢女们纷纷拿出绣花针，镶嵌在门槛上，靠近门槛门窗的木地板上，又在绣花针上淬上了蛇毒，算是一道屏障。
皇后对楚霁雪产生几分欣赏。
眼见刺客已杀进院中，楚霁雪额间冷汗岑岑，她怕死极了。
可有时候为了活命只能拿命赌。
“皇后娘娘，民妇斗胆跟您换一下衣服。”
皇后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楚霁雪的用意：“本宫怎可平白无故让你替本宫赴死。”
非常时机，楚霁雪便用非常之法说服，她直白地说：“若是皇后娘娘或公主殿下有个不测，我们这里的人都得死。皇后娘娘，民妇想护您周全，也想护自己周全。”
皇后深知皇宫礼法，楚霁雪所说的确是婢女们的命数。
她最终同意，与楚霁雪换了衣服。
文安公主的贴身婢女也要求换上文安公主的衣服。
待刺客踢破房门，进来时，闯入的第一群人被绣花针刺穿鞋底，中了蛇毒。
蛇毒被楚霁雪调制过，毒性发作极快，不少人昏厥过去。
外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等再反应过来，楚霁雪拉着文安公主的婢女从后窗逃走了。
楚霁雪故意闹出些不轻不重的动静，引得刺客注意。
“皇后在这儿，快追。”
大部分刺客追着楚霁雪她们而去，只留下三两个处理剩下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