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就看谁先万劫不复
皇后闻言迎上皇上的目光，淡笑了声：“此前裴总军如何对待楚夫人，大家都看在眼里，臣妾本以为裴大人坐上总军之位，会稍微念及楚夫人的好，如今看来……”
有了皇后的帮腔，此事更稳。
皇上素来懒得理会这官家细碎，有意借着机会打压裴景彦的风头，大手一挥交给皇后处置：“你看着处理。”
“是。”皇后略微思忖后，和楚霁雪对视一眼：“楚夫人不必担心，稍后会有谕旨下达。”
万万没想到会如此顺利，楚霁雪告辞时还有几分懵，她都打算撺掇李宣来给裴景彦施压了，谁知正赶上皇后也在这儿。
刚踏出门槛，就听得皇后叫住她：“正巧本宫也与皇上聊完了，一同走走吧。”
楚霁雪自然应允。
走出一段路后还是皇后先开口：“本宫方才在和皇上聊琅儿的婚事，琅儿也老大不小了，迟迟不选妃，本宫和皇上都发愁呢。”
这不是楚霁雪该参与的话题，她顺着回：“这京城里只怕没有不想嫁给太子的姑娘吧。”
皇后嘴角笑意不变，眼里却冷了些：“那你呢？”
还没等楚霁雪回答，又听皇后问：“你腰间的玉佩似乎不太常见。”
楚霁雪低头看向腰间露出的半截玉佩，心陡然沉入谷底。
这是萧元琅给她的信物，太过贵重放哪里都担心，所以干脆带在身上了，就是怕被人发现，还特意都藏在了腰封里。
肯定是刚才衣物摩擦挪动，不小心露了点出来。
皇后虽然和蔼，但不代表会乐意见到她和萧元琅走到一起。
电光火石间，楚霁雪选择隐瞒，垂眸镇定地回答：“是文安公主送民妇的，说是为了答谢民妇替她医治。”
皇后也不知信了多少，缓缓点头，意有所指：“你是有大智慧的人，总军府足够你施展拳脚了。”
楚霁雪下意识抿紧唇，深深鞠了一躬：“民妇多谢皇后娘娘指点。”
“你走吧。本宫也乏了，就走到这里。”
楚霁雪目送皇后离开，眉心抽了抽，皇后的警惕在她意料之中，毕竟萧元琅是要继承皇位的，容不得一点瑕疵。
她无暇细思这些细枝末节，出宫后快马加鞭赶回独善阁，采瑕已经精神了很多，正在打扫院子。
楚霁雪不免嗔怪：“还没好利落就开始干活了？”
“怎么叫她都拦不住。”阿苑在一旁说了句。
采瑕倒是擦擦汗，笑呵呵的：“小姐现在又不让我跟着，奴婢只能在家打发时间了。”
楚霁雪拿过她手里的扫帚，拉着她的手，面上既有欣慰又有心疼：“能歇着就歇着，有其他粗使婆子。”
她顿了顿，正色：“我要外出几日，独善阁需要你打理几天，你可留着些力气。”
采瑕没有过多问，点头应下。
楚霁雪想了想又吩咐：“等子莹回来让她明天替我置办些东西去总军府，别惯着总军府任何人。”
子莹性格乖张，给总军府来个下马威最合适不过。
采瑕一一记下。
等安排好独善阁的事，楚霁雪临时收拾了几件行李，带上阿苑，连夜赶往临县。
医馆内的药材逐渐供不应求，得早日找到供应商才行。
这一忙，就是两天。
楚霁雪几乎没什么时间休息，周转于各个药农之间，来回拉扯几番终于谈好价格，为了方便进货运输，她直接在当地雇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帮忙进行基础的处理和运输。
一切安顿好后，楚霁雪马不停蹄地往回赶，在独善阁稍作整顿，就去了总军府。
总军府门前的侍卫见到是她，面面相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拦。
在他们犹豫的间隙，楚霁雪已经带着阿苑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幽幽加了句：“不必通知裴大人。”
像是被她提醒，侍卫一溜烟地跑进去通禀。
楚霁雪并不在乎这些，自如地使唤着府内的下人：“我的院落在何处？”
下人神色躲闪，像是很怕她，支吾着回答：“在……在西苑。”
楚霁雪抬步去往西苑，还没走近，就听见子莹的声音：“你们胆子挺肥啊，都欺负到总军府的女主人头上来了？”
“这院子是谁让你们挪的？”
楚霁雪走近一看，难怪子莹发火。
这西苑破破烂烂，满是灰尘残叶，地上散落着各样的家具和摆件，看样子是被谁临时搬来的。
几个下人跪在地上，身上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哆哆嗦嗦的。
楚霁雪叫停子莹：“怎么了？”
子莹惊喜回头，旋即又有些自责：“您都回来了，我还没给您安置好住处。”
“本来我早就布置好了，就昨天晚上回去看了看采瑕，今天再来就变成了这样。”
子莹很不服气，说着又是一鞭子甩向地上跪着的下人，气呼呼地：“肯定是苏姨娘吩咐他们做的！”
这还真说不好，顾氏现在脑子也不怎么清醒。
楚霁雪柔柔笑着，握住子莹的鞭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几个下人，声音竟然还算温和：“总军府里应该有家规吧。”
“……有。”
声如蚊呐。
楚霁雪眉眼弯了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未经允许私自动主母的物件，我就是把你们打杀了，也没人说啥。”
她的声音轻轻的，却如一记惊雷砸在几人脑袋上。
有人小声呜咽着撇清自己：“小的也是不得已为之，是大小姐让奴才们做的。”
裴景欢？
楚霁雪心思微转，大度开口：“你们把东西复原，我就饶你们一条贱命，不然裴景彦来了你们都得死，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她说完潇洒转身去找裴景欢，子莹跟上，后头的下人在窃窃私语过后麻利地开始收拾起来。
裴景欢正在院内哭天喊地，因为不想出嫁，又是闹出家，又是闹自杀的，搞得顾氏心疼又无力，苏慕染心烦不已。
“小姑子，大婚将近，不准备婚事，在这哭天抢地的干什么？多不吉利？”
楚霁雪的调笑声打断裴景欢。
裴景欢怔了一瞬，眼中立刻充满愤恨，冲上去就要动手，被子莹拦住，动弹不得。
苏慕染在一旁煽风点火：“楚霁雪，你害她嫁给非人就算了，还要来幸灾乐祸，你未免太歹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