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明日之后

    这个世界有这么一种人。或者是因为成长环境的影响，或者是因为先天的基因所导致。他们成长的过程会逐渐显示出一些危害身边的人的想法。他们比起平常的人，对于恶意的感知更为敏感，不论是出于防止受伤的目的，亦或是出自想要伤害什么的目的。

    当这种想法进一步演化成行为，对身边的人造成伤害，乃至于对整个社会都造成了伤害的时候，这种人便为社会所知晓，惧怕，以及隔离。这个世界对他们有统一的称呼，判定他们的不同为一种疾病，名为——“精神变态”。

    当已知z≤30的四次元世界或小于四次元世界时，这种疾病无法在被刻意隐瞒的情况下进行检测，至于医治，只能靠本人的意志以及后天的学习对这种疾病的症状进行抑制纠正，当疾病严重到一定的程度，病症者必然会产生明显的外在症状，即伤害自己，或是伤害他人。症状者的死法往往凄凉，要么无法忍受与其对抗的折磨自我放弃，选择自尽，要么发泄自己的欲望的途中为社会所不容，死于他杀。

    当z=30时，各个四次元世界涌现出大量对于此种疾病的研究医治方法。

    人们开始意识到这些会对社会造成恐慌的人往往也拥有绝不平凡的天分，如何使他们为社会做出贡献的同时排除他们的危害成为极为热门的议题之一，只是大都都是纸上谈兵，偶有勇于实践之人，往往都被这些高智商的犯罪者反杀，沦为科学的牺牲品。

    书虫001号的主人是研究者之一，不过和那些专门的心理或精神学家不同，这不属于京秋分真正的学术领域，只是她在某个世界所充当的职业职责而已。而楚凛，是京秋分目前的金主之一，也是那个世界京秋分唯一留存的联系人。

    他的病症比常见的“精神变态者”更为复杂。

    先天的基因与后天的环境同时作用。他以一己之力在对抗本能，“了不起”的学习者，京秋分在心里是这样看待他。

    京秋分在他身上几乎使用了已知各个时空中所研究的医治方法。其实她个人认为楚凛应该是无药可救了。他靠着永不停歇的工作麻痹自己，在他的世界做尽慈善和好事，目的仅仅是为了压制自己心中即将喷薄而出的恶意。

    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不是京秋分先下手杀了他，就是他自己先杀了他自己。

    楚凛的研究是从z=20的三次元世代突破到z=30的四次元世代中最为关键的技术，像他这种人，一旦失控，不但殃及他们那个时空，附近几个平层的时空离不开被覆灭的宿命。

    出于可怜吧，或是出于敬佩吧。京秋分最后开始使用起在他们时空压根儿就不应该存在的技术对他进行治疗。

    她对他的精神进行了分割，决定逐症状对他进行本源性抑制消杀，将他被分割的精神碎片导入书虫001的各个世界中，企图在书虫世界外对他进行引导观察。至于为何选择书虫001，因为书虫001所录入的书目是他所在平层以及附近几个平层时空的，这些时空和他所在的世界最为相像，在其中他的精神性防御能够降到最低。

    说实话京秋分对治疗楚凛没什么把握，即便是单一病症对症，就算找出病症的源头，不知道单一病症的解药，好像也没什么用。不过说不定他某些病症比较好解决也未可知，能解决一点解决一点，至少可以延缓他的痛苦。

    意外就在她对他进行分割时发生了。很大的意外，楚凛周边的时空全部覆灭，京秋分根本没有时间细想，只能把这些时空的人全部扔到了书虫001中。之后，她与书虫001分散。

    京秋分目前可以联系上书虫001，但她无法赶到001身边，她能做的最多就是对001进行远程的系统更新。

    这就造成了那些时空的人进入书虫世界后，所带的世界规则和书虫所带的世界规则势必冲突，如果没有人对那些世界进行规则改造，那些世界就永远处于不稳定的状态。

    也就是你原本可能过着平静的生活，嚯，过几天可能一群人基因变异变丧尸，恭喜你，你进入了末世。就问你惊不惊喜，开不开心？

    唯一能处理这个问题的，就是楚凛，他是附近几个时空里唯一可以突破次元的家伙。前提是他的精神要重合为一。这在现在的情况下可以说是天方夜谭的一个解决方法。所有东西都这样，你打破很容易，重新粘合就难了。

    对楚凛落于书虫001各个世界的精神病症进行抑制消杀，只有这一个办法。

    不然就只能听天由命地等京秋分赶来救他们了，不过京秋分现在自顾不暇，说不定这辈子都没法去找书虫001。

    书虫001好不容易联系到主人就接收到了前所未有的重任。现在它唯一的希望就是京鱼。在京鱼和楚凛相处的过程中，001觉得如果有能够救楚凛的人，那大概就是京鱼了。不过她看起来在这个世界活得十分滋润，001对于京鱼是否愿意进行书虫世界各个世界的穿梭表示怀疑，毕竟有的世界和她原来的世界大概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更残忍。她根本没必要为了拯救世界这么不靠谱的事情跋山涉水，面对那么多不可知的危机。世界性不稳定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说不定她死前一两年，说不定她死后，她完全可以在现在这个世界活到自然死，有朋友，有工作，有爱人，为什么不呢？谁愿意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到自己完全不适应的世界去，而且还完全不保证安全，温饱。

    所以当京鱼说出她要考虑而不是直接拒绝时，书虫001就已经很知足了。她真的是个善良的孩子啊，001也希望她能够幸福地度过一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