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醒来
太宰治没有想到的是不过是短短的几个小时，纪千得知自己不在家里，便马上赶往这里，时间上这么赶。
确实，不过来到这个世界三四天，第一天遇到太宰，然后太宰生病住院，被拖了一些时间，这下身体一好转就离开，正好也让纪千有时间处理才拿到的资料。
羊组织首领羊之王中原中也四天前捡到一个小孩，似乎是生病了，然后送到了镭钵街旁边的一家小诊所里。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家诊所的主人，名字叫做森鸥外。
对，就是那个人形ai成精的森鸥外，纪千没有太多担心，更多的是酸，像是泡在柠檬水里面，酸死了，他的太宰治一个两个都往这个黑心老板的大坑里钻。
不管哪个世界的太宰治只要到了森鸥外手上都一个结果，好好的白菜，都被染黑了。
夜有些深了，或许有一些近乡情怯，纪千和阿治的距离越来越近，感应越来越清晰，速度却越来越慢，想到不知情况的阿治，即使有书的背书，说是这个世界的书保下了阿治，不像自己初到猎人的时候那么惨，可是看起来也好不到那里去。
那孩子是不是在等着自己去接他，会不会怪自己，自己害的他跌入时空洪流当中，自己没能护住他，……没有保护好他。
站在诊所外面，纪千没有踏进去，无声无息的站在外面，既想要早点见到，又害怕踏进去，就像是羊入虎口，焦躁不安的在黑暗踏步。
在纪千有些不安的站在外面，神经质的蹲在门口，将圆润的指甲啃得参差不齐的时候，背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一道白光打在身后，浓浓的阴影笼罩在纪千身上。纪千侧过头，没有一点紧张的反应，倒是有些诧异，马上像被抓住不讲卫生的小朋友一样，收回手，很自然的将自己暴露在太宰治面前。
纪千恍然记起，这个时候太宰已经跟在森鸥外身边了。
“……太宰，晚上好。”纪千漠然地神情带上笑容，看着温和极了，如果不是太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神经麻木，还真以为这是什么温柔大哥哥。
可是太宰治也看得出来，这是纪千面对自己的真实情绪，可就是因为这样，正是因为这样……
“进来，他在这里。”太宰治开了门，走进去，坐在角落的凳子上，炽白灯光很晃眼睛，存放药物的柜子高大，在角落的阴影很深，遮住了太宰治的神情。
“谢谢，太宰。”纪千想了想，走近他抱了一下之后，退开，跟着直觉打开小房间的门。
“哥哥吗？”
暗处走出来的赫然是森鸥外，纪千并不是不是知道有其他人，不过自己还在这里，自觉不可能有人能够威胁到自己和太宰们。
太宰治瞟了森鸥外一眼，沉沉的没有说话，坐在凳子上，抱着腿，看着眼前的门，那人推门进去，就一直没有出来。
房间里很黑，不见双手的黑，狭小的、黑暗的、无声的沉默着，令人窒息。
“阿治。”
纪千有些不敢想象，那个孩子会在最讨厌的环境下沉睡，可是阿治又在眼前睡着，黑暗中纪千也看到模糊的轮廓。
心里堵堵的，涨得很，有些心酸，纪千眼里涌起雾气，染红了眼角，靠近床边。
小孩在黑暗中睡得很安然，绵长悠然的呼吸，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在夜晚睡觉的小孩。
可是，纪千知道没那么简单。
阿治怕黑，要纪千一起，或者是要将小夜灯开着，他也不喜欢封闭的环境，纪千觉得他像只野猫，众所周知，没有野猫会喜欢束缚自己的猫箱。
最重要的一点是，太宰治这种生物，是不可能真的睡着的。
更何况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留下自己的气息，确认真正的安全，自己的地盘完全能做主之前，根本不可能安然入睡。
纪千摸索着，想要牵起阿治的手，却发现不对。
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进来的地方，开灯。
房间亮起来，纪千瞳孔微缩，满脸不可置信，阿治平躺在手术台上，透明的滴灌中输送着透明液体，连接的是阿治的手背，银色的光在等下反射光线，透出冰冷。
纪千慢慢移步到阿治面前，弯下腰，颤抖着手，伸手捧住阿治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阿治，阿治？”
“阿治？”
“阿治！”
“阿治，哥哥来了。”
“阿治，哥哥来接你了，快起来哦，别赖床了。”纪千泛红眼的眼中水雾凝结成珠，成线的滴滴答答，落了下来，声音越发喑哑。
“阿治，别睡了啊~”纪千小声的凑近阿治耳边，声音变得很小很小，哽咽着带着笑意说着。
纪千想到这个小孩被自己抢出去的时候，自己给出的承诺，要让小孩健康的快乐的生活在世间，去手把手的让小孩慢慢的成长，看看这个世界的白昼和黑夜，自然与人烟。
纪千没想到的是自己多管闲事下，弄丢了小孩，阿治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更是自己私心。
“阿治像个小睡美人一样，是不是要王子来吻醒你啊？可是哥哥不是王子。”
纪千坐在手术台上，半抱着人，放在腿上，低着头，长长的发丝垂落下来，白玉般的手在发间穿梭着整理了好几天没人打理，又弄乱的黑发。
“阿治，快醒来啊。”
阿治，阿治，阿治，真的好吵啊！
阿治在黑暗里模糊的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说话，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越发清晰的传到寂静的世界当中。
阿治是谁？
静静的思索着，纪千闭着眼睛，没有发现怀里的阿治有些嫌弃的皱着眉。
睡得有些糊里糊涂的阿治努力的睁开眼睛，无意识当中发愣，鸢色的眼中还有残留下来的情绪，像是被世界给抛弃了。
“阿治。”
一声声轻唤，纪千声音喑哑黯然，打破了阿治的出神，躺在怀里回过神来。
阿治看到的纪千背着光，长长的黑发笼罩着，看的不是很清，本能的反映下蹭了蹭抚在头上的手。
纪千停下手，眼中含有莫大的悲哀对上了鸢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