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馒头不是馒头
站在雾气腾腾，宽大的北宋厨房里，看着一排排的灶台，孙球球突然觉得心胸中有一股冲动的暖流涌过，那是一种想干大事的冲动。
刚才走路上泽野告诉孙球球：“球球，马上你就要成为我军营里的一名厨娘了，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交代清楚。”
“说吧，我洗耳恭听。”孙球球摸摸日暮可爱的大脑袋笑着回应道，作为一名现代的资深吃货，孙球球不光会吃，做饭还极其的好吃。所以那天，孙球球在琢磨了好久之后，决定向泽野提议，让她去泽野的军营当厨娘，以抵偿玉佩的钱，鉴于泽野说那是母亲留给他的无价之宝，孙球球主动提出服务期十年，反正在这里一天只相当于现代的一个小时，再加上自己工作日上班啊，每天睡觉的时间，在北宋的十年对她来说还不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在我们北宋虽然每天和现代一样是一日三餐，但是却又是不同的。”泽野看着孙球球，极其认真地说着。
“那你们是不是流行那个什么过午不食？”孙球球在心里盘算着，过午不食好啊，早点忙完，早点好回家做自己的事情。
泽野用棍子轻轻敲敲日暮的后背，示意它拐上大路，继续说道：“也差不多吧，不过不是过午不食，是至午未间，家家无酒。”
廖是文言文再不好，孙球球也听出了大概得意思，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不是说好的一日三餐吗？”
“是一日三餐没错，只不过我们中午会少吃或不吃，顶多吃点茶点，喝点茶饮便午睡了。”
“不吃午饭，还能睡得着啊。”作为一个资深干饭人，孙球球实在是不能理解中午饿着肚子睡觉，下午饿着肚子干活的滋味。
“对我们来说，午睡比午饭重要，况且，吃多了，才会睡不着吧。”泽野疑惑地看着孙球球。
“……”
得，两个生活习惯、思维和思想都不在同一水平线上的人。
此刻，站在北宋的厨房里，看着厨娘吴妈端给自己的一大盆被揉的油光水滑的面团，瞬间否决了自己关于北宋人不爱吃饭只爱睡觉的想法，他们不是不爱吃饭，只是没到饭点。
孙球球站着白案前按照吴妈的吩咐，哼哧哼哧地搓着面条，刚开始还好刚上手冲劲十足，搓了半天，看着面盆里还有三分之二的面团顿时累的在心里有些哭爹喊娘。
刚想问吴妈刚才搓的那么多面条够了吗？就惊讶地发现刚才还摆在吴妈身旁的十几碗面条全都不见了。
吴妈见孙球球站在那里看着她发呆，就笑着走过来接过孙球球手里的面条笑着说道：“球球，累了吧，刚开始来后厨都这样，习惯就好，你去把蒸好的馒头盛出来给前面的将士们端去吧，剩下的面团就交给我好了。”
面条配馒头，这是什么操作？难不成吃完面条，再用馒头擦擦碗底，吸吸汤汁，好刷碗？
想着这大概是北宋人的特殊爱好，孙球球没再多想，搬着一摞子馒头笼就走了出去。可谁知，刚把馒头摆上桌，就有好几个士兵们问孙球球：“今天后厨没有蒸馒头吗？要是没有蒸馒头的话，再给我来两碗面条。”
孙球球顿时傻眼了，桌子上摆的不就是馒头吗？是他们瞎，还是我瞎。刚想争辩，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也许馒头在北宋不叫馒头，可能是其他东西。早知道有朝一日会穿越，当初填报大学志愿的时候就不该学农学，该学历史的。
孙球球无助地站在一群大男人中间，尴尬地笑着说道：“可能有蒸馒头，我再回厨房问问”，眼神却不停地在这些男人中游走，突然，她看到了坐在最前端一张桌子上正在埋头吸溜面条的泽野，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从蒸笼中拿起一个馒头，向泽野飞奔而去。
“江湖救急，跟我出来一下。”不等泽野吸溜完碗里的面条，孙球球就把他拽出屋去。
“出什么事了，后厨走水了，还是你被欺负了？”泽野咽下嘴里的面条舔舔嘴唇问道。
“不是，是这个的问题。”孙球球摊开手掌，将一个白胖胖的大馒头递到泽野面前。
“炊饼有毒？”泽野一惊，就要慌着往屋里跑，孙球球一脸淡定地拉住他：“你这脑回路是怎么长的，这馒头要有毒，我还用先端给他们，再把你喊出来告诉你馒头有毒，不要让大家吃了，这不跟脱裤子放屁一样。”
泽野嘿嘿地笑着挠挠头，突然想到了什么，拿过孙球球手里的馒头掰开，疑惑地看着孙球球：“这明明是炊饼啊，你为什么说是馒头？”
此时，吴妈端着一摞蒸笼包子从他俩面前走过，看到他俩笑着对泽野说：“孙姑娘，第一天来后厨帮工，着实累坏了，忙晕了头，竟把炊饼当成了馒头端上了桌子，我这就去给将士们送馒头去。”
“都是我不好，第一天来还没适应过来，我这就去给你帮忙。”孙球球眼疾手快地端过最上层的两摞蒸笼，冲泽野做了个鬼脸，快步跟在吴妈身后。
原来在北宋，包子不叫包子，叫馒头；馒头不叫馒头，叫包子……
好烧脑，看来等过两天穿回去了，得好好问问度娘做做功课，不然和泽野的十年之约，说不定都活不过半年。
忙完后厨所有的事情，孙球球拿着一个大包子，端着一大碗捞面条，坐在厨房外的台阶上，看着初秋暖暖的月亮，美美地将一大口面条吸溜进嘴里。
今天的卤子是豆角肉沫和鸡蛋酱，咸咸的鸡蛋和肉沫配上脆脆的豆角碎，混合着带着面香味的面条，简直是人间的无上美味。
咽下一大口面条后，孙球球拿起北宋人所谓的馒头包子咬了一口，小脸顿时皱成了一块破抹布，一股腌的有些发酸的奇怪味道在嘴里四散开来，这包子怕不是坏掉了吧。
“呸，狗都不吃。”孙球球吐出嘴里咬碎的包子连同手里的包子一起丢在面前的草丛里，刚才还在院里悠闲散步的大黄，慌忙咬着尾巴跑过去，香香地吃了起来。
孙球球惊讶地看着大黄，刚想阻止，却突然想到一句古话：“狗改不了吃屎。”，对于狗来说，屎都是香的，更何况是酸掉的包子呢？
想想今天晚饭时，自己出的差错，孙球球哀叹一声，在北宋的生活真是太难了，没有电灯、没有手机不说，连吃个晚饭叫法和习惯差别都这么大，幸亏她可以来回在两世间穿越，不然像那些网文里写的那样，一辈子待在这里，她都不一定活的过三十五岁。
不行，她得赶紧想法子多挣点钱，早日还清泽野的钱，早日回归到正常的生活。孙球球摸着腰间泽野亲手给他系的玉佩，琢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