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见缝插针
听喻亮这般说辞，程飞也没了主意。他跑到李厉身边，似乎在对老大使着什么眼色。
竺忠不理二人，他问萎缩在墙边的金穗帮帮主道：“你认识这两个人吗？”金穗帮帮主抬头看着二恶鬼，由缓至急地摇了摇头。
竺忠看出端倪，对金穗帮帮主说道：“你帮我们抓人，我保证廖枯以后再也不会骚扰你！”
见金穗帮帮主一直不说话，老冯也有些心急。他上前问道：“你怕啥啊？是不是怕青鲨帮的印帮主？”
金穗帮帮主已经稍稍缓过神来，他低声对老冯说道：“如果知道我的帮里出了这种败类，印帮主会不会杀了我？”
老冯和竺忠面面相觑。
“你不是青鲨帮的人？”
听老冯发问了，金穗帮帮主索性也不再隐瞒：“我就是个拉车的！听说青鲨帮要建帮会，我就四处打听建帮会的条件。结果一问才知道，必须得是青鲨帮的人才能当帮主。我以前走过很多地方，看人家的帮会都很大，又是酒店又是妓院的，好多生意，就也想当个帮主，我想发财！我东借西借凑了五十两银子，从一个年轻人那里买了假的青鲨帮身份，又拉拢来几个江湖人士，做我的堂主、护法。其实……没人把我当帮主，平时都是那些人说了算，我就是个被他们使唤的。”
喻亮颇为费解：“那你为啥不直接进青鲨帮呢？”他刚说完便发现老冯突然看向自己，慌忙捂起嘴来。
金穗帮帮主继续说道：“青鲨帮是啥地方，哪能说进就进啊？除非特别有本事的人，否则人家不会收三十岁以上的。而且就算我年轻十几岁，重重考核我也过不去。”他说完这些话后如释重负，再度给老冯跪倒：“冯长老，我都交代了，您……求您帮我求个情，千万不要让印帮主杀了我啊。”
哪知老冯突然唉声叹气。金穗帮帮主以为自己没了希望，便大哭起来。
老冯将他扶起，语重心长地说着：“帮主不会杀你！但你这个假帮主是肯定做不成了。”金穗帮帮主道：“只要能活命，帮主做不做都没事！”老冯摇着头继续说道：“本来我们是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但你偏偏在这二恶鬼面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我们可以帮你保守秘密，但他俩……就指望不上喽。”
喻亮对老冯说道：“即便他今天不说，回去之后还会继续当一个受气的傀儡帮主，没有任何意义。”老冯笑道：“是啊，当初何必要搭上这条船呢？你以为那些帮会都是光鲜亮丽、一掷千金？可你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小帮小会小门小派正被不停地侵吞、消灭、屠杀！更不知江湖凶险，一旦有了利益可图，相互间的厮杀便不会间断！”
金穗帮帮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喻亮将金穗帮帮主拉至角落，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这是一百两，你去把债还了，然后继续好好过日子，就别掺和这些帮会的事儿了。”金穗帮帮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再次跪倒：“谢谢！谢谢您！谢谢……”
喻亮让金穗帮帮主呆在这儿别动，自己先回到众人身边，对老冯三人说道：“这帮主执迷不悟，死活都不肯出卖那些罪人。”他说话时还瞟了程飞一眼，发现那恶鬼并没有朝自己这边看。竺忠正待再去逼问金穗帮帮主，却被老冯一把拦下。
“他不肯说就算了！让他走吧！反正他也没用了！”老冯一边说一边走到二恶鬼身边：“你俩运气挺好。那个窝囊帮主死活不肯出卖你们！呵呵，有本事，有本事！”
程飞听罢，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那当然！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他为什么要出卖我们？”
话音刚落，脸上又被韩卉狠狠一巴掌抽到。程飞捂着脸不敢再说话。喻亮边笑边对二恶鬼说道：“其实如果他肯出卖你们，大恶鬼就能活命！只是太可惜了。”他抬头瞅瞅太阳：“只差不到三个时辰了，接下来你们得祈祷我们赶紧找到那几个假冒的环刀门人！”
程飞心神早已大乱，他实在不知所措，便对韩卉说道：“女侠！女侠！你快帮我大哥解了穴，我跟他商量商量！”
“好！好一个商量！”喻亮哈哈大笑起来。
仅仅是一个“商量”，已经远胜于昨天的密不透风！
李厉面壁而立，谁也看不到他目眦尽裂的狰狞模样。韩卉将他穴道解开，谁知他直接向程飞身上扑过去，将程飞扑倒后挥拳便打。
“大哥！你干啥呀？”
“他妈的！狗东西！你不说，死我一个！你说了，咱们三个都得死！傻狗！你妈的！你给老子死！”
竺忠和老冯面面相觑。
“这大恶鬼还挺讲义气的……”喻亮嘴角微微抽搐着。
几人送走金穗帮帮主，两个恶鬼依旧扭打在一起。看着喻亮和老冯那胸有成竹的模样，韩卉还是有些不明白。
“嘿嘿嘿，别打了！”老冯抬脚踢在李厉屁股上：“我保证你们死不了，只要交代清楚，你们啥事都不会有！”
李厉听罢，当即停手。
“你说真的？”大恶鬼站起身来。老冯笑道：“你看，金穗帮帮主被我们找到了。尽管他什么都没说，我们也放他走了。既然我们确定他包庇罪人，依旧可以原谅，那为什么不能原谅你们呢？”喻亮随即附和道：“就是！你们也看见了，要想制你们，我们有得是招！但你们现在安然无恙……哦，除了刚才你们自己打架受的伤之外，我们是不是还算对你俩客气？”
李厉若有所思。
程飞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对喻亮说道：“快把解药给我大哥！”
竺忠一愣，上前问程飞：“你咋这么讲义气呢？他刚打你一顿！”
程飞道：“我们兄弟三个经历过多少事你哪会知道？生死大义面前，挨顿打算啥啊？”
喻亮将解药递给李厉，李厉接过后一口吞下，并未感谢喻亮。
竺忠觉得有隙可乘，便再度对程飞说道：“你们也明白大义？那我问你们，光天化日抢劫民财，是大义么？”程飞低着头不说话，竺忠继续追问：“如果你们老老实实，我们副帮主会出手教训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