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如意送命算盘
（一）
“你可真够傻的，廖帮主！”
不等廖枯出言责难，胡勉反倒先数落起他来。
“你只想扩大自己的势力，吞并那些小弱帮会。怎不知让他们服从于你，你每年还能多拿好几份银子！”
廖枯听罢，不屑地说道：“呵，我会在乎那点小钱？”
胡勉暗自发笑，他本想一口啐在廖枯身上，但念在这刀客和自己一般的火爆脾气，也只能平静地说道：“现在有七十二个帮会，过些日子就会有一百多个帮会。哪怕只收服十个，你一年什么都不干，白拿三千两，别告诉我你不会心动！”
廖枯听罢，也觉得很有道理：“嘿，老叫花，还是你想得周到！”
“呵，江湖上人人敬我一声‘前辈’，自然是因在下足智多谋，远胜过你们这些没长脑子的人！”
廖枯并不生气，他一改之前的强硬语气，对胡勉说道：“那么前辈您，都有目标了吗？”
胡勉指着地上飞狼帮帮主的尸体说道：“他的几个弟弟就听话多了，明天继任帮主之后，飞狼帮就会归我控制。其它的帮吗，大多数都不太好惹……”
“我倒是看上一个！”
“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二人相视一笑。廖枯说道：“这回，前辈定会相让于我吧？”胡勉嘿嘿一笑：“你说的是冯呈海的红鲨帮？”
廖枯虽然白天数次挑衅，但此刻也并不知道冯呈海和竺忠的姓名。见他一脸疑惑，胡勉开口说道：“你连冯呈海都不认识，白天就敢抢人家的位置？”
廖枯恍然大悟，他问胡勉：“怎么，这老家伙不好对付？”胡勉说道：“他好不好对付我不知道，反正他身边那个小泼皮看着挺好捏。”
“那有什么用？要是老的拿不下，光找小的也不顶事！”
“我自有办法。廖帮主，你还是去寻别的猎物吧。”
廖枯有些累了，不想与这老乞丐争。他看着地上零零碎碎的尸体，问胡勉道：“这些怎么办？明天青鲨帮的人一定会查！”胡勉笑道：“你走吧，我来处理，保证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二）
竺忠收拾一番准备上街溜达，中午在奉璟堂吃得太多以致子时过半他还未觉饥饿。
“总算像个人了！”竺忠边走边欣赏着自己的新衣裳。
“但愿以后不会再饿肚子了吧！”
信璟城是芮国第二大城市，这里足有三百万人口，加之此地不施行宵禁，所以夜晚街道上依旧灯火通明，还有不少来往的行人。
也正因如此，竺忠并没有发觉危险在一点点靠近。
（三）
“啊！你……你是！”
竺忠已被人抓到城外一处山谷中！这种地方若靠双脚，几天也未必走得进来！
“你是白天那个乞丐……不，前辈。”
抓他的也不是别人，又是老乞丐胡勉。
“小子！你是红鲨帮的人。怎么，冯呈海有没有给你钱花？”
竺忠本来被吓得够呛，但听胡勉这般问话，他猜测此人应该没有理由会取自己性命。
“前辈……您别杀我……我是被他，被老冯强拉去的，我都不认识他！”
见识过这老叫花子的杀人手段，竺忠一个劲儿地打哆嗦……
“你别怕！我就想知道，他给你钱了么？”
“他干嘛给我钱啊？他……他还想让我帮他干活，偿还中午这顿饭钱呢！”竺忠越说越起劲，顺着自己编的故事继续讲下去：“你说这好不好笑！中午那顿饭又不是他请的，是青鲨帮帮主请的，关他什么事啊！他居然让我还钱！哦对了，您不说我还忘了，我连明天怎么吃饭还不知道呢！前辈……要不您可怜可怜我？或者带我要饭也行！”
胡勉脸上阴恻恻的，着实令人毛骨悚然。他不紧不慢地说道：“好，我教你些本事！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一件事！”
“前辈您说，我……我一定答应！”
“我教你偷盗的本事，你去偷别人，准保赚得盆满钵满！然后每年再把你帮主那三百两偷出来，加上你孝敬我的一百两，总共四百两，送给我，怎么样？”
竺忠一听，这是要自己年年进贡啊！别说老冯的三百两，就是让自己去偷几文钱可能都做不到。
“前辈您这么厉害……为啥……还要我去偷啊，您看，您找几个武林中厉害的门派和帮会，他们孝敬你多方便啊！”
“别废话！你答不答应？！”
“我……我倒是想答应，但……如果被发现，帮主会打死我的！”
“现在离发钱的日子还远，给你时间考虑。我会再找你，到那时你还不答应，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竺忠离尿裤子也就差一步，他上下牙打个不停，也不知是该先答应下来，还是继续讲道理。正犹豫间，突然一块飞石袭来，正好打在胡勉后脑！
“谁！！！”
趁胡勉回头之际，竺忠站起身狂奔，他对这地方不熟，而且山路崎岖，险道又多，没跑几步便被山石绊倒……
他额头磕在一块尖石之上，即便没出血，也足够让他两眼昏花，头晕目眩了。眼看老乞丐就要追上，他继续没命地逃跑。
这一回他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脚踩空，竺忠顺着山坡滚了下去。幸亏这山坡够缓，没让他粉身碎骨。等他稳稳躺好，已经不省人事了。
（四）
“恭迎教主出山！”
响亮的叫喊声响彻山洞。
一黑衣女子坐在教主宝座上，对下面伏地跪拜的一百教徒说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教主，而是帮主！”
“恭迎帮主出山！”
“咱们帮，就叫断牙帮！”
听到这个名字，下面的教徒虽有不解，但没人敢嘀咕，更别说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了。
“从今天起，我要焚毁总坛！咱们全帮上下，一并迁往隆海城！”
此话一出，教徒们再也憋不住了。
“教主！咱们就算要走，也不至于烧掉总坛吧！”
说话的是一位黄衣长者。
“你若留恋此地，就随它去吧！”
黄衣老者不敢再接话，他似乎明白教主是何用意，因为这里承载了太多悲伤的回忆。是关于教主，和她那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的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