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帮
印谧脸色难看至极，他急欲打发走这个不速之客：“廖帮主，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青鲨帮第七十二位同盟帮主。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与您接洽，现在还请自便吧。”
廖枯也识趣，领着手下们走掉了。
“把他带回去，看好了！”
印谧指着倒在地上的张琮，吩咐帮众将他送回总舵。
“一点小插曲，还希望不要扫了各位的雅兴。各位用餐后请随各自的帮主回到相应的堂口。”
大家拜谢过帮主后正式开席！这里面有相识已久的江湖人士，多年未曾见面难免有许多话要说。竺忠却是一个都不认识，只管吃自己的。酒足饭饱后，他想离开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但老冯却让他继续坐着。
“咋的了？你看挺多人都走了，为啥我不能走？”
“没到咱呢！不能让你出去！”
“谁不能？”
“青鲨帮！你跟他们说去，看看让不让你走！”
竺忠无奈，只能老老实实地待着。先不说肚子还能不能装得下，就这一桌子不知道哪里来的牛鬼蛇神碰过的菜他当真是不想再吃一口。
他刚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正往外走的胡勉正斜眼瞟着自己。
这阴冷的眼神霎时让他不寒而栗……
“前辈，快请吧！”
赵金超走在胡勉之前，见胡勉行得缓慢，他也不免催促起来。胡勉不慌不忙，举止动作也对赵金超颇为谦和。看来这老叫花子今日之后便是金超帮的人了。
反正闲来无事，竺忠也和老冯聊了起来：“你们帮里聚会都这么乱么？”老冯冷笑一声：“呵，听说前几次更乱！”
“你们到底要建多少帮啊？”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青鲨帮帮主！以后咱们就独立了，虽然是同盟，但咱毕竟不属于青鲨帮，以后的生计都得自己想办法。”
“我现在饭也陪你吃完了，你咋就这么确定我能当你红鲨帮的人呢？”
“我盯你好几天了！我看你不像乞丐，但身无分文，每天蹭吃蹭喝的，是落难了吧？”
“嗨，不学无术，被家里抛弃了，索性就当个乞丐吧。”
其实这种事在信集一带也很常见，这些年连年灾荒，家里孩子多的肯定养活不过来。老冯好不容易盯上一个，还好赶在其它帮主抢人之前把他拿下了。
“你觉得要饭舒服，还是有份正经营生舒服？”
“我觉得要命舒服！”
“什么话？！”
“你看那老叫花子，杀人就一眨眼的事儿！你们这些混江湖的都有本事，就我一个，啥武功也不会，你让我当你红鲨帮的人，那不早晚的被人杀了么？”
“哎，跟你说不清楚！”
老冯正在叹气，恰巧青鲨帮的帮众围了过来。
“这位是青鲨帮的苏长老。”
老冯向竺忠介绍完毕，起身相拜。竺忠也懂点礼数，给苏长老作揖。苏长老点点头，问老冯道：“你的人？”
原来青鲨帮三位长老正在挨桌盘查新加入帮会的人员底细。
“放心吧，就是个小叫花，挺懂事的。我观察他好多天了，否则也不敢带过来。”
苏长老点点头，叫手下递给竺忠一个小册子，便开始询问起邻座。
老冯领着竺忠离开奉璟堂，他让竺忠打开小册子。
“啥玩意这是？”
“青鲨帮同盟守则。”
“你不看么？”
“这册子有一半儿内容是我写的！”
“……”
竺忠打开小册子，里面尽是些青鲨帮以及同盟帮会和谐相处的守则以及必须遵守的规矩，最后几页自然是一些恐怖的惩罚措施。
“看完了吧？放心了吧？”
“放心……放什么心？”
“你毛病咋那么多呢？”
“我问你，当你的帮众，是不是得干活？累不累？”
“现在还不知道呢！”
“我以前干过，累死累活一天才几十文钱，远不如厚着脸皮蹭人家一顿舒服！”
“你能不能要点脸？你才多大？就想靠要饭活着？”
“哎！我没要过饭啊，我可不是乞丐。刚才是糊弄苏长老的，你可别真把我当乞丐！”
“呵，我要是不管你，过不了几天你就差不多了！”
“行吧！”
二人来到城郊一处小屋，这里面家具齐全，但只有一张床。
“这是你家？”
“对！不过现在是咱俩的家？”
“嘿！我说大爷，我可不跟你睡一张床上！”
“谁要跟你睡一张床？我现在还住在总舵，你来了就先住这儿，等钱到手了，咱就能买个大院子！”
听到“钱”字，竺忠想起刚才廖枯的话。
“你……真的就为了区区三百两？”
“区区？”
“咋了？”
“小子你挺狂啊！三百两都不放在眼里？”
“三百两对于我来说当然多了！可你是青鲨帮的，咋一年连三百两都挣不了？”
“别说三百两！能有三十两，我老冯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活得像个叫花子！”
“咱俩今天是不是绕不开这个‘叫花子’了？”
“我说小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这些人杀人越货，都身家千万呢？”
“没有没有，那不至于。不过……”
“你别瞎寻思。等三百两到手，我每年分给你四十两！就给你一人儿，你千万别跟别人说啊！”
“我跟谁说啊？”
“咱红鲨帮帮里帮外都不能说！你是我帮里第一个兄弟，只有你享受特权！”
“呃……你还准备招新人？”
“当然了！越多越好！”
“那不错！赶紧多招几个女弟子来，小爷我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人呢！”
老冯看他挺上道，也跟他开起玩笑来：“咱红鲨帮也得有自己的规矩，帮里兄弟不能私交太密！”
“嘿！你这老儿，别瞎加这种规矩啊！”
老冯笑着打好一盆水让竺忠把头脸洗干净。
“你到底多大岁数？”
“老冯，你怎么说话呢？我才二十！”
“你不洗的话还像个小伙子，洗完了咋显老了呢？”
这小屋里除了必需的物什之外也没什么奢侈之件儿，铜镜就不必说了。一盆水已经被洗得乌黑，竺忠也不知道为啥自己洗干净之后在老冯眼里反而变老了。
“别说这个了，以后我咋称呼你啊，就叫帮主？”
“那当然了！”
“信璟城才多大地方，一下子多出七十几个帮主，能放得下吗？”
“你运气好，跟着我能留在这儿。前面四十多个帮会多数都被安排在集周、襄武、隆亭、隆海这几个地方。”
从信璟城向东有十六座城池，直到集周城，人们将这一带称作“信集”。这里是芮国最富庶的地区，也是青鲨帮的势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