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等日出
“许先生，已经到了。因为您没有提前通知，临时停车已经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极限。下车后劳烦您亲自前往地下通道入口，相关工作人员那边都已经打好招呼。您可以通过地下通道直接抵达升旗广场。因为您身份特殊，并不能挤在人群中。仓促之间，加上国庆在即，我们没办法为您临时搭建看台。只能请您在守卫的陪同下在纪念碑下观看升旗仪式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许盛世只是看着那支旗杆与纪念碑，就觉得无比安心。一时间思绪飘飞，竟忘了要作恶保险。
虽是深夜，无数双明亮的眼睛已经聚集在广场之中。他们或是躺着，或是表情严肃的摆弄手机。
黑夜里闪烁的微弱光芒与细小声音，有着一种莫名的气势。
许盛世的到来惊动了许多人。长时间的车辆停靠，与封禁路段的临时放行足以让大部分人了解许盛世的地位。
“马上到国庆了，五帅他们还有闲暇来看升旗么？”
“应该是家属，而且也不一定就是五帅。也可能是师道院和周天院的人。”
走过地下通道，迎面而来的便是两位雄姿英发的年轻军人。
“许先生您好，我们是朝夕部队的破云与初霞。我们是您此次参观的临时护卫。还请跟随我们前往指定参观位置。”
朝夕特别行动队，曾经隶属于柳名柳帅的近卫队。五帅之中，柳名的战斗能力最为孱弱，而与之相对的，近卫队的实力最为强大。而朝夕特别行动队更是脱胎于柳名近卫队的佼佼者。虽然成员年轻，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的模样。但在朝夕部队中，实力最弱的都是擅长战斗的立规境界。
许盛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比起优秀显眼的朝夕部队的军人，许盛世更在意的是在黑暗中等待升旗仪式的人们。
那里，人群那里。比军人这边更危险，也更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许盛世就是有着这样的感觉。
暗潮涌动。许盛世突然就想到了这个词。在昏暗的灯光与黯淡的星光下，等待的人群无一例外，收敛着自己的爪牙、压抑着自己的精神。
明明展露着轻松的姿态与表情，却在克制着某种相同的意志。
简直就像是捕猎时的猛虎。理智与狂野在他们心中融为一体。
许盛世被直接带到了纪念碑下。这里是游客的禁区。但绝不是个好的观看地点。拥挤的人潮会淹没此处的全部视界，能看到的，大概只是大乾国旗飘扬的那一刻。
许盛世怀揣着难以言喻的心情仰头看向纪念碑。
许盛世是听说过纪念碑的来历的。
也知道七位传奇，虽然没有打听到那七位传奇的具体故事，但许盛世也从历史的蛛丝马迹中，找出了传奇存在与伟大的佐证。
“这就是护道纪念碑么”
许盛世喃喃自语。出现在他视线中的纪念碑，并非是什么宏伟瑰丽的建筑。
简单到可以称为朴素的花纹与并不高大的建筑本身，在远离灯光的地方显得有些平平无奇。
“泥耗！青问，哲酒是护道几念杯么？”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游客加入到了猛虎的行列。俩个带着兜帽身材矮小的男子脱离了人群，跑到破云与初霞面前。
看守纪念碑的守卫正要前来便被破云阻止。
虽然两名男子已经有所僭越，但破云与初霞并不愿意随意破坏升旗仪式。破云淡淡的伸出双手，不着痕迹的将二人阻拦在安全线外。
“是的，这便是我们大乾护道纪念碑。”通过两人的口音与外形，不难看出他们来自禾女国的游客。大乾开国后，以发展为国策，外交方面也给予了极大的宽松政策。近年来，常有他国的商人、灾民跑来大乾。虽然大乾民间对这一现象偶有争议，但也都在国主的意志下被压了下去。
“窝们知道护道几念杯。到了大乾，便一直想来瞻仰一二。虽然它饼没有窝们想象中的完美，但它寄托的精神是崇高伟大的。窝们会在日出后再来仔细瞻仰！”
两名禾女国的男子无比的亢奋，兜帽的阴影都无法完全遮挡他们激动的脸。那两张脸几乎一模一样，两人居然还是双胞胎兄弟。脸型方正，很是正派。但因为夸张的表情，又显得几分邪气。
表达完激动的心情两人便向着人流走去。
“师道的影响力已经覆盖到禾女国了么？”出于好奇，许盛世问了一句。毕竟在场这么多人，偏偏两个外国商人对护道纪念碑最为尊崇，让人唏嘘。
“师道确实有影响到周边几个小国，但也只有人俞国将师道奉为国道。禾女国，我记得是挺排斥师道的。”破云开口解释。
“事出反常必有妖，破云，我负责许先生的安全，你把重心放在监视那俩人身上。”
“天亮了！”人群里传出了惊喜的低喊声。
许盛世抬头看去，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黯淡的星空已经被晨光点亮，早起的乌鸦肆无忌惮的在空旷的天际间飞翔。
这种不详的生物大概也只有在这种场合不会被人们所厌恶。
如朝阳般升起的大乾又岂会在乎几只乌鸦？它们只会帮助人们铭记在黑暗中等待的那段壮烈时光。
晨光下的猛虎也展露出了它锋利的爪牙。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就挤满了偌大的广场。漫长的等待并没有消磨他们的精神，炯炯有神的目光足以令任何敌人胆寒。
“怪不得悟道者不能来看升旗。”许盛世有感而发。在这样的环境下，只怕是师道至圣也难以维系本心吧。
晨霞已至，只待日出。
“初霞，那两个禾女国商人脱离人群了。正在往我们这边来。”
听到破云的报告，许盛世也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两名禾女国男子目标明确、不疾不徐的向着他们走来。
“不是还没日出么？”初云不耐烦的回应一声，他对禾女国的印象一向不好。
有些不对劲，许盛世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不能思考！许盛世吓了一跳。急忙撇开眼神，他害怕继续看下去又会使自己陷入悟道的境地。
可有些东西越是想要避免越是事态恶劣。
石块已经抛出，就不会停下了。
“泥们耗，泥们只倒我为什么要和泥们所等日出再来瞻仰么？”
“包！破云初霞。他们刚进来时身上没有提包！”熟悉的感觉再一次将许盛世淹没，可比起思考所带来的痛苦，许盛世更恐惧的是那两名禾女国商人即将做的事。
“因为我想让泥们知道，就算泥们有所防备，也拦不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