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东立医院外，整条街道封锁，特种车辆排成长龙，人员全副武装。
白色的外墙神圣无比，巨大的红色十字，鲜红醒目。
看上去与其它医院无异。
可只有进过里面，才知道医院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恐怖。
张异躺在救护车上，医护忙前忙后，检查他的身体。
头发没几根的老医生，忍不住赞叹。
“你这小家伙，体质真不赖。胳膊断了，大量失血，都快到休克量了，竟然还这么清醒。”
行医多年，见过的伤员多了去了。
断臂的疼痛，足以痛晕一个彪形大汉，更别提失血这么多的情况下。
再瞧瞧这个张异，生龙活虎，精神饱满，甚至还有心思打听他孙女多大，三围多少……
老医生断定，如果不是因为懒，这小子能跳起来，跑个马拉松不成问题。
这番赞扬，并未令张异高兴多少，反倒是引起了危机感。
他的身体……已经不像是活人了。
刚断臂的时候，断口疼得要命，恨不得哭爹喊娘叫爷爷。
可到了现在，疼痛消失，一点感觉都没有。
甚至医生清创时，撕掉伤口烂肉，都没有感觉。
这大概就是契约者的弊端。
契约的利益是双向的，人类能借用厉鬼的能力，作为回报，需要贡献自己的身体，给厉鬼蚕食。
一旦蚕食度达到100，契约失效，厉鬼重获自由。
而契约者，将丧失意识，沦为一具丧尸。
张异的状态，反而有些不同。
他念头一动，眼前浮现身体信息。
【姓名：张异】
【能力：解剖转移、时间进度】
【已拥有副本：
东立医院（伴生技能：医术1，副本发动）】
【契约厉鬼：时间鬼（98）、解剖鬼（98）】
【灵异物品：鬼门封条17，黑暗蜡烛，人血电锯，保命毫毛3】
问题就在于契约的两只厉鬼上。
张异和厉鬼在契约中的位置，与其他契约者是相反的。
别人都是厉鬼蚕食契约者，可到了张异这里，却是他蚕食厉鬼。
有股子倒反天罡的意味。
两只厉鬼的蚕食进度，全部为98，一模一样。
张异很好奇，进度到了100以后会发生什么？
厉鬼意识丧失，完全成为他的傀儡？
无法理解！
惊悚降临以来，根本没出现过他这种情况。
目前有一点很明显的好处。
张异不需要担心被蚕食。
契约者的共同弊端，放到他身上并不适用。
就在这时，医院里走出几道身影。
魏淑芬安全地带出了儿子武曜，还有李伟和魏雨。
她的脸色，很难看，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那种难看。
张异大概也能猜到原因，整座医院，应该就剩了这么几个活人。
伤亡太大了。
在监控里看到的那些“幸存者”，最后全都死了，一个也没留下。
张异并不觉得惋惜，只是觉得后怕。
如果自己没有成为契约者，大概率也会跟他们的下场一样，相比之下，自己是幸运的。
武曜急不可耐地来到救护车前，一眼便看到了车里的张异，肩膀上血腥的断口，令武曜脸色一白。
“张异，你竟然活下来了？”
武曜的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在他看来，全班能力最差的一个人，面对一只凶恶的厉鬼，仅仅断了一条手臂。
损失太轻微了，武曜有些无法接受。
魏雨见到张异，脸上阴霾扫去不少，眼底甚至有一抹笑意。
“真是太好了，张异，你还活着。这是我今天收到的第二个好消息。”
李伟傻乎乎地问道：“第一个是啥？”
“当然是副本结束。”
魏雨白了李伟一眼，目光回到张异身上，一双眸子里满是心疼。
“你的手臂……”
张异摆摆手。
“没什么问题，一条手臂而已，回头换个假肢就是了。”
见他这么开朗乐观，魏雨的心情，也稍稍好了一些。
然而，武曜又跳了出来，手里还多了一副眼镜。
“张异，你是契约者吧？这副眼镜，能看到你的蚕食度……”
武曜戴上眼镜，有点斯文败类那个意思。
他急不可耐地看向张异，脸上的笑容，猖狂地像是中了五百亿。
“哈哈哈，蚕食度百分之九十八！”
“只剩百分之二，你就会被彻底蚕食，成为一具活死人。”
“等会儿……怎么有两个98？”
“你契约了两只厉鬼？”
武曜的笑容，顿时凝固，脸上充满不可思议。
目前世界上，存在一个人契约两只厉鬼的先例。
契约过程有先后，所以蚕食度大多都不相同。
假设其中一只，蚕食度先到了100，即将复苏的话，另一只为了保证自己的“食物”存活，会主动对抗复苏。
两只鬼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延缓身体的蚕食。
但契约两只厉鬼的风险，很大，大到九成九的人，都不敢尝试。
站在厉鬼的角度思考：这个人本来是我的，但又要来一个分蛋糕的，这我特么能忍？
干死你丫的！
两只厉鬼产生争斗，契约者扛不住的话，当场死亡。
一百个人里，有一位契约者能契约两只鬼，已经是很大的概率了。
这样的人，无一不是世界顶尖。
但现在，一个契约了两只鬼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给武曜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就好像，你只是个没出过乡镇的平民，突然见到了一名院士。
那种紧张、无措、难以置信，此刻全写在武曜脸上。
魏雨和李伟，更是不可思议。
平日里木讷的张异，竟然是个契约者？
而且还是两只鬼！
中二少年的年纪，成为拥有特殊能力的契约者，竟然没有到处炫耀？
这份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心智，实在让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可惜的是，蚕食度已经到了98，活不长了。
武曜的惊呼，引来了魏淑芬。
她赶紧接过眼镜，查看张异的情况。
“显示了两个98，没错，是契约了两只厉鬼。”
魏淑芬神色复杂。
在惊悚蔓延的大环境下，契约两只厉鬼的契约者，绝对是人中龙凤，不可多得的人才资源。
可惜发现的太晚了，98的蚕食度，这已经触及了复苏的红线，踩在了悬崖边缘。
甚至下一秒，就可能进阶到100。
魏淑芬盯着张异的脸，看了许久，叹息一声。
“以后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