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启航
客厅里，卡尔和温莎都还没休息，两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都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只是分开了两个多月，父母两人就格外地想念女儿，但对方已经长大了，两人也不能太多干涉她的工作和自由。
“宝贝，回来啦。”温莎上前抱住了莉泽。
“妈，我……”
“哎呀，先让孩子进来坐下呀。”
三人在沙发上坐下，温莎从厨房里拿出了一份她今天亲手烤的小饼干放在了茶几上。
“爸，妈，我……”
莉泽几次欲言又止。
温莎和卡尔对视了一眼，立马明白莉泽想说的是什么。
温莎柔声问道：“你和尤金公爵的事是真的？”
“嗯。”
“你真的喜欢他吗？”
“嗯。”
“那他呢？也是真的喜欢你吗？”
“嗯。”
莉泽自觉在这段感情中她做的似乎远远不够。
和尤金对她的照顾与体贴比起来，她除了那个丑陋的冠冕好像什么也没能给他。
“那就好。我和你父亲不会有什么意见。”
在坐的三人都松了口气。
明天等指挥官回到卡厄斯后，零号舰队就将正式启航，前往外宇宙执行任务。
外宇宙探索的周期短则半年，长则几年。
下一次家人团聚还不知道在什么时候。
温莎很是舍不得莉泽，提出了今晚想和莉泽一起睡的要求。
两人像莉泽小时候那样，躺在一张床上。
温莎向莉泽轻声回忆起了她和卡尔相识相爱的经历，莉泽大概明白了自己在感情中的笨拙到底是像了谁。
在温莎的描述里，父亲和自己一样，有些呆头呆脑不擅长表达也不甚敏感，但好在母亲细腻的性格能从父亲的言辞和细小的举动中感受到他的爱意。
母女两人轻声地絮语，直到瞌睡虫找上门来，莉泽渐渐睡着了。
翌日清晨，尤金准时准点地敲响了林奈家的大门。
“伯父，我来接莉泽回卡厄斯。”
开门的是卡尔。
他对尤金突然间改口的称呼显然很不适应，既惶恐又窘迫地擦着额头的冷汗。
好在莉泽和温莎很快就出来了。
夫妻两人将莉泽送到了院落外，直到她上了尤金的私人穿梭艇。
穿梭艇在首都星上空快速飞行着，他们得去接上克拉拉。
克拉拉昨天后来也被送回了家里，奥古斯特非常想跟着零号舰队一同远航，然而尤金已经给他布置了留在首都星审问犯人的任务，只好作罢。
在卡厄斯离开帝国境内的航程里，两人一直在手环上聊天。
从克拉拉一睡醒开始，她就一直捂着手环笑眯眯的。
穿梭艇花了三个小时到达了卡厄斯停泊的首都星太空港，几人回到卡厄斯后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
在当天下午，以卡厄斯为旗舰的零号舰队便驶离了太空港。
舰队将一边加速一边驶向帝国边境的出入口塔拉法堡垒，一周后驶离帝国境内，来到门金恒星系范围。
接下来的三周内，舰队将持续加速，航行至离门金恒星最近的一颗行星处，依靠建造在门金恒星周围的戴森球中吸纳存储的能量，进行第一次跃迁。
如若航程顺利，第二次跃迁将可以在舰队出发后一个半月时进行。
由于二次跃迁后，舰队将距离帝国十数光年之远，通讯延迟将导致舰队和帝国处于失联状态。
再两周后，舰队可以抵达莉泽在记忆碎片中看见的那颗类地行星处。
莉泽看着发送给全舰人员的航行计划掐指一算，倘若一切顺利，他们再回到帝国最快也要半年之后。
外宇宙的情况复杂多变，舰队将会在一定的时间里脱离帝国，成为遥远的距离和长远的时间里的一片孤影。
流浪的游子难免思乡，远隔山海的情人也会怕对方忘记自己。
所以舰队中的人多会在身上带一件家人或爱人的物件，以寄托思念之情。
这在零号舰队中是被特别允许的。
莉泽和尤金每天都在舰上，随时都可以见面。
饶是如此，开会或是训练的时候，军官们总能看见尤金手腕上的那条走哪带哪的手链。
而奥古斯特给克拉拉准备的是一盒子亲手写的书信，他嘱咐克拉拉到了信封上标注的时间后再打开，一盒子书信可以让克拉拉几个月的时间里仍有个念想。
航行开始后不久，莉泽就收到了人事调遣的通知。
她正式被调往机械部，担任助理工程师一职，由部门部长艾萨克直辖管理。
机械部和通讯部同在卡厄斯下层一层，两者共用中间的休息空间。
午休的时候，莉泽得以和克拉拉聊上一会儿天。
两人从前都很少离开首都星，第一次要随舰队去到离帝国这么远的地方，心中既好奇又忐忑。
“亲爱的克拉拉：
见字如晤。
借用古地球人的诗句：献上我心香一瓣，朝朝暮暮地盼——盼你以恋人的手，奉读我的心怀。
距离我们分别才不过寥寥几日，我却一定度日如年。
想着你就要离开帝国境内，我的思念越发深沉。
首都即将进入夏季，等你回来时恐至寒冬。
愿你平平安安，定不要叫我的寒冬孤苦。
署名：aa”
通讯部的大佬应远拿着克拉拉的信件在两人边朗读，休息室中其他的同事们听后和克拉拉戏谑着。
“啧，浪漫。真是浪漫。”应远啧啧道，“论浪漫还是得和古地球人学啊！”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信长什么样，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居然会手写文字。
以他来看这个署名aa的多半是个贵族，普通人家哪有这样的雅好。
应远把那封信件折好，还给了克拉拉。
克拉拉娇羞中透露着些骄傲，笑道：“那是。我男朋友是最浪漫的。”
谁还没点虚荣心了。
一群人抱着作为午餐的营养剂瓶子，发出了酸臭的嘘声。
“哎，说起来我们也快到塔拉法堡垒了，舰队应该会在那里停留一天，做最后的补给。你们想给家里买点什么送回去啊？”
莉泽看向舷窗外，除了零号舰队的几艘舰艇外，陆陆续续的能看见一些邻国的商用运输舰在轨道上航行。
这说明他们离帝国唯一的对外口岸塔拉法堡垒已经很近了。
应远向新来的两人解释，邻国的商舰往往在塔拉法堡垒办理进入帝国境内的手续时就会在堡垒里对商品进行售卖，久而久之，堡垒中专设了一处保税集市。
集市中的东西五花八门，颇有异域风情，由于免税，价格也很便宜。
以往零号舰队路过塔拉法堡垒时都会停留一日，他们可以抽空去集市中买些纪念品，由运输公司的运输舰送回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