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深夜皇宫中的困兽
莉泽又一次在睡梦中被尤金的人吵醒。
楼下那人简直在撞门，毫无礼貌可言。
她又在门口看见了那个该死的维德，心中一阵无名火熊熊燃烧。
“怎么又是你？”
“请您跟我走一趟。”
维德生硬地拽住莉泽的手臂就将她往外拖，强硬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这是去哪？”
那个尤金终于坐不住了要掠夺她的异能了吗？
“请你告诉我这三更半夜的到底要带我去什么地方？我有权知道，不然我就拆了这悬浮车。”
莉泽穿着睡袍被塞进了这辆悬浮车里，维德一脚油门将车开得飞快。
“皇宫，上将头疼。”
“我只是个学生，不是医生。”
莉泽只觉得这借口十分拙劣，这也更加坐实了她的猜想。
“止疼剂对上将已经不起作用。你去了就知道情况。”
莉泽冷笑一声。
好在对方没有麻袋一套把她打晕，事情还在她可控的范围内。
维德手脚麻利，原本二十分钟的车程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把莉泽连推带搡地带到了尤金的寝殿门口。
门口黑压压一群侍卫官，正如他命令的那样守着寝殿。
“上将在里面，请您尝试着切断神经来缓解他的疼痛。”
“？”
维德小心地推开门，将门打开一条缝隙，然后和莉泽一起进入了寝殿。
寝殿很大，没有开灯，很昏暗。
但莉泽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非常浓烈的烟草味，她很不适应这种味道，被呛着轻声咳嗽起来。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一个沙哑的声音怒吼道：“我没有允许你带她到这儿来！”
维德打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莉泽才发现寝殿内杂乱不堪，所有能摔的东西都被摔到了地上，地面上满是破碎的残渣。
地板上还有血迹，血迹从沙发上一直延申到床脚挨着落地窗的某一处。
她缓缓往里走去，在角落里看见了斜靠在墙角的尤金。
此时，他一头金发散乱在额头前，双眸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充血，呼吸粗重。
他的手臂上有几道伤口还在淌血，右手中拿着支点燃的烟草。
看见莉泽时，他将烟蒂按在地板上，抬手挥动面前的空气让烟雾散去。
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只蛰伏在黑暗中的狮子。
这只狮子受了伤，可依然保持着自身的傲骨。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莉泽没有选择打开灯，而是让对方在昏暗中维持着最后的尊严。
“上将时不时会不明原因的头疼，这种疼痛就像是异能使用过度时的感觉，但比那要强烈百倍不止。请您用异能帮上将将脑部的神经切断，减轻些他的痛苦。”
“为什么不用止疼剂？”
“上将对各种止疼剂都已经产生了耐药性。”
莉泽没有说话。
她在揣度这件事的真实性，也在思索应对这件事的最佳方案。
尤金痛苦的模样不像是假的，那她应该怎么做才好？
也许她能发现尤金的病灶，彻底治愈他，那么皆大欢喜，但这种概率很小，她不是专业的医生。
更大的可能是她能用一些方法让尤金不像现在这样痛苦。
但如果他真的发现她的异能能有这样的用途，那么对他来说一劳永逸的方案岂不是掠夺走她的异能？
那她连这间寝殿的房门都出不去。
所以，她应该装模作样，说自己也无能为力。
在莉泽思索着的时候，角落里那个人影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他向莉泽身边挪了几步。
莉泽警惕地看向对方：“你要做什么？！”
那个身影早已脱力，伸向莉泽的手还没碰到她，他就一个踉跄连带着面前的莉泽一起摔在了地上。
尤金翻身仰面躺在莉泽的腿上，他抬起宽厚的手掌捉住莉泽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他的脸颊上。
“别怕。用异能，切断神经。”
该怎么办？
她完全有能力现在就杀了寝殿里这两个人。
但房外还有那么多侍卫官，能否全须全尾地逃出皇宫很难说。
而且这样做势必会连累家中的父母。
她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在用尽全力保证自己能活过这一晚。
尤金感受到了身下的人整个人都很僵硬，她一直没有动作。
“条件，提。”
假如她真的能缓解他的疼痛，她想要什么都可以，金钱权力或是地位。
她想进卡厄斯，那也只是他一句话的事。
他以为她在用不作为和自己拉扯着，试图讨要一些好处。
“我听说了你的异能。我可以帮你治疗，条件是你不能掠夺我的异能。我要活着，我也要我的异能，它在我的研究领域非常有用。”
“哈哈哈……”
像是听到什么特别好笑的事，尤金居然在疼痛中笑出了声。
原来她在担心这个。
“我不是怪物，不会吃了你的。你会长命百岁的，和你的异能一起。”
是她被多伊尔带偏，想太多了。
莉泽被突如其来的笑声嘲弄地一阵赧然，她迅速用手捂住了尤金的眼睛。
“好了。别说话了，我要用异能了。”
房间里安静下来，莉泽调用异能在尤金体内探查。
她的手很凉，贴在尤金满是汗液的额头上让他觉得很舒服。
他渐渐地感觉疼痛在缓解，没有完全消失，但是已经到了他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
她的异能真的有用。
疲惫感在疼痛缓解的那一刻瞬间袭来，他一丝多余的力气也没有了，就这样躺在莉泽的腿上昏睡了过去。
跌坐在地上的莉泽额角处也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
人的大脑果然是很精妙的存在，她必须准确地找到每一个细胞，让异能作用在其上。
片刻过后，她抬眼才发现那只大狮子已经睡着了。
她轻声向一旁的维德说道：“可以了。
我切断了他大脑内感受疼痛的大部分神经元，不过大脑太精细了，我没办法完全消除只能缓解疼痛。
他大概会疼多久？等结束后最好还是要把这些神经元连接上，完全无法感知疼痛的话，身体受伤或者有异样时也会难以察觉，会耽误治疗。”
维德表示疼痛持续的时间并不确定，他帮忙把公爵背到了床上。
离天亮没有多长时间了，而且需要守着公爵，维德把寝殿沙发茶几一角整理了出来，让莉泽在那休息。
他则在寝殿外守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