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生死较量
狡猾的米尔斯，这两天给时小天和琳达这一组，安排的工作，就是在这个两国共管的边境小村寨游玩。一直到任务开始前5分钟，才告诉他们，在边境管理中心门口制造点动静。
时小天当时还觉得纳闷：“在这里制造混乱？这是要硬闯边境管理站吗？……”
“让他和琳达去吸引火力，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这暗度陈仓的事儿，怎么就成了明修栈道呢？……”时小天满脑子的疑问，想要询问身边的琳达。琳达装着没看见，拉着他就往边境管理站门口去拍照了。
所幸，给他们的表演时间就5分钟。速战速决后两人回到住处，拿起简单的行李、直奔机场，飞机呼啸着飞往孟加拉国。
飞机上，时小天下意识的转动着戒指，闭着眼睛，神识从飞机第一排扫描到最后一排。那个姓林的间谍，已经赫然出现在自己身后第二排的位置上。
林万钧旁边，一个穿着玫瑰色毛衣、脸色雪白的年轻女人紧紧的挽着他的胳膊。而林万钧的怀里却抱着一个黑色的类似电脑包一样的东西。
“这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行动计划里清道夫联盟的小胡子没有提到过？林万钧的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什么东西？……”
时小天眉头紧锁、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米尔斯坐在自己身后第三排、也就是林万钧后面一排的位置上。其余乘客，他没有发现异常。但他相信，另外一组清道夫联盟的人应该也在飞机上。
他紧紧地闭着眼睛，脑海里像扫描仪一样记住了飞机上每一位乘客的面容。
这是一架从z国进口一架中型飞机。可容纳200人的航班没有满员。飞机上总共113位乘客。
他和琳达两人坐在过道右侧的两人位上，过道左侧一列是三人位的。忽然，时小天的意识停在过道左侧后面一排的位置上。
也就是林万钧过道左边的那三个位置。
过道边上，一个卷发的年轻黑人，眯着眼睛、直挺身子在座位上打盹。两手交叉揣在怀里。
从邹巴巴的黑色软皮夹克、以及脚上一双磨损严重的软底靴判断，应该是个常年奔波行走在外的人。
双手交叉揣在怀里的睡姿，给人传递出警惕和防备的习惯。
而这个黑人的后面，过道边上的位置还有一位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的美女。似乎正在专心的摆弄着一台掌上电脑。
时小天不敢确定这个后面这个美女是否也是他们的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的雇主，是一个对于z国和m国来说，都十分重要的人物。除了他们的人，m国应该也有暗中派人保护。
否则，他们不可能采用那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直接让他从边境线上强行飞越国境线。对于普通偷渡者来说，也就是一张假护照的事情。
但以现在，z国对重要人物的监管和网络安保能力而言，无论你采用多少层马甲，什么样的技术手段，都很难逃过智能扫描系统和国安人员的法眼。
这人失踪，算起来也才不到2天时间，又是在z国举国休假期间，即使有人发现其前往边境小城，也只会被当做一家人外出旅游。
反而是这样毫无技术可言的偷渡方式，成了最快最稳妥的办法。一旦出了本国的大门，想要缉拿回国就会变得非常困难。
时小天收回意识。脑子里紧张的思考着这几天的发生的一切：
“他们在我的脑子里到底植入了什么呢？脑机接口的芯片？定时炸弹？追踪器？还是其它什么遥控装置？”
“我要如何才能逃走？能不能逃走？要不要把琳达列入计划？……”前两天，他已经和琳达相互确认了身份。知道琳达真名叫赵凌。而且，目前的样子，确实已经不是本来面目。
紧闭双眼假寐的时小天此刻感觉到一阵眩晕，有点意识模糊了。
反正还有近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他索性昏睡过去。
在一间惨白阴森的房间里，时小天全身赤裸的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他的胸部被划开，有很多管子像水泵一样抽走他身上的血液，穿在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人正在旁边忙碌着……
他的器官正一个个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摘除，放入旁边的容器里……。他觉得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已经被抽干了，身上的热量也正在飞快的流失。
“好冷啊！”他的身体忍不住疯狂的颤抖起来。那些穿白大褂的人慌忙跑过来按住他的手脚……。
“请问您需要毛毯吗？”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昏睡中的时小天这才从噩梦中醒来。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已经被盖上了毛毯。空乘美女正在后排询问乘客是否需要毛毯。
“做噩梦了吗？” 琳达伸手握住他的手问道。并伸出另外一只手，关闭了空调通风口。想来，毛毯是她替自己要来搭在自己身上的。
“嗯！谢谢你啊！师傅”时小天有些虚弱的淡声说。
他发现每次用这个戒指，帮助自己获取周围讯息时，都会耗费很大的精气神，让自己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一般。而且，还仅限周边范围。
这个时候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脑子里被装进去的应该就是一个定位装置。如果是其它什么探测器，那他的这点秘密，怕也是保不住了。
再则说，对方除了防止自己逃跑，他对他们也没什么其他利用价值。更犯不上弄颗什么定时炸弹搞死自己。
如果真如自己猜测的那样，这个定位装置，对他想要脱离掌控、逃出升天，还真是特别不利。
一想到还将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城，时小天的心里就涌起无数绝望、痛苦的情绪。
和琳达在边境村寨里闲逛的时候，听到熟悉的乡音、人们自在惬意的表情，蓝天白云下迎风招展的花草……让他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冲出边境，一步跨进咫尺之遥的祖国怀抱。
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么做，随时有可能被跟在身后的米尔斯或者躲在暗处的其它成员杀掉。
“你想家吗？”发觉到琳达轻轻依靠过来的头，一缕秀发飘在他脸上痒痒的，他趁机问道。
“很想。也不知道家里人都怎么样了？”琳达的声音有些哽咽。她不易察觉的抬手抹了抹眼睛。
通过这些年的相处，两人虽说交谈不多，但心里还是多少有些默契。时小天也沉默下来：是呀！这诺大的天地间，谁又甘心成为任人折磨和摆布的笼中之鸟呢？
从琳达那里继续打听后得知：除了米尔斯或者像幽灵这样，心甘情愿投靠黑帮的坏份子。他们这些被抓来或者被骗来的人，要么永远呆在地下城里被奴役到死；要想出来做外勤任务，都会在脑后植入芯片、有的还会被彻底整容……。
时小天庆幸自己只是被贴了一张面具，脸上并没有被动过的疼痛感和手术的痕迹。估计也是到最后关头才决定让他加入这次任务，时间过于匆忙。
想到这里，更坚定了时小天冒险逃离掌控的决心。他在琳达耳边悄悄说道：“……。”
“先生们，女士们：飞机即将到达本次航班的终点站，机场……”。空乘人员用标准的英文和孟加拉语轮番播报。
昏睡的旅客们慢慢睁开眼睛，收拾起自己面前的小桌板，调整着座椅靠背。时小天也坐直了身子，在狭窄的座位上扭了扭脖子、稍微转了转腰身。
“啊！我肚子好痛！”时小天旁边的琳达忽然惨叫起来。随即，一手垫着脑袋，趴在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小桌板上；另一只手紧紧的按压在肚子上。
“你怎么啦？很难受吗？能忍得住吗？”时小天焦急的询问。
“唔！嗯！嗯！啊！痛死我啦！”琳达已经有点语无伦次。
“air hostess，麻烦来一下，这里有乘客需要帮助。”看着痛苦的琳达，时小天只得大声向乘务人员求助。
见过世面的美女乘务员一边弯腰成90度，察看琳达的同时，一边沉着、温柔的询问是否需要立即救治？
琳达艰难的说“我需要医生。”时小天感觉到米尔斯站了起来，眼神狐疑的看向他们。但人并未离开座位。
“还真是条好狗，随时不忘自己的职责。”时小天心道。那个年轻的黑人和他后面一排的金发美女，脸上写满了异样。
虽然看起来他们和其他乘客并无不同，但眼神是最容易出卖人的。这两人和米尔斯一样：眼里透露出职业性的警惕和怀疑。
时小天基本确认了这两个人的身份：清道夫组织成员。
“她怎么啦？怎么啦？啊？是痛经不是啦？”女人用时小天熟悉的乡音，热情而又好奇的询问。无需回头，时小天知道是那个挽着林万钧胳膊、穿粉色毛衣的女人。
她这会儿正垫着脚尖站起身来，躬着身、探头，恨不得把整个人都挤到前排来看热闹。
时小天眉头紧皱。
在听到乘务员的广播后，一位戴着眼镜、古铜色皮肤，有着东南亚人特有面容的中年男子走过来：“这位女士，我是医生。可以告诉我你那里不舒服吗？”
“哎呦！痛啊！好痛，我的肚子……”琳达始终低头用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腹部。
那位自称医生的中年男，见病人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似乎有些为难：女士，请你忍耐一下。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啦！我们很快就可以得到救治。”
医生的安慰仿佛比普通的人话更有效一些。琳达的呻吟，渐渐缓慢和低沉下来。
飞机很快落地。一直守在琳达旁边的医生双手抬起她的头，看着琳达额头上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和紧咬的嘴唇：“你还能自己站起来吗？女士”医生询问道。
看到琳达依旧紧闭双眼、艰难的摇头后，医生让乘务员抬来一副简易的担架。乘客们都自觉停下来等他们先走。
时小天作为亲属，拎起两人简单的行李，紧随其后。
米尔斯向左侧过道边上那位金发美女使了个眼色。金发美女会意，随即也跟了上去。
那个怀抱电脑包的林万钧，至始至终没有动弹。一直到飞机上的乘客都在陆续往外走的时候，才站起身来……。
落地市，已经夜幕降临，救护车早已等在悬梯旁。这个时候已经用不上其他人，地面急救人员接管了琳达。时小天跟随救护车一起直奔机场附近的医院。
金发美女一直尾随其后。当琳达被推进抢救室的时候，时小天瞥到了身后的金发美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对方已经换了一身深色的紧身衣服，一头披肩金发也束了起来。
大约过去了三个多小时，时小天终于扶着脸色苍白的琳达出来。或者说，是两人脸色都毫无血色、彼此搀扶着走了出来。金发美女赫然在楼道里玩着自己随身携带的掌上电脑。
看着进进出出、来来回回的医生和护士，金发美女也没闲着，跑去问出来的护士小姐：“那位正在抢救的女士到底怎么啦？为什么需要做手术？”
护士小姐告诉她“只知道病人腹内大出血，估计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时小天也跑前跑后的办理各种入院手续， 一会儿又去楼下开了一大堆的药拿上来递给医生。
第二天一大早，临近出发。琳达和时小天迟迟未出现在楼下大堂。米尔斯不得不打电话询问琳达的情况。
想来他昨晚也听了金发美女的汇报，加上两人行踪，一直也在自己手机上移动、闪烁。心下虽有疑惑，也并没有其他动作。
“琳达：你现在能走吗？”米尔斯强压住怒火问道。眼看任务执行了一半，m国接头人就在下一站等候，小组成员却忽然出现意外。
别看现在风平浪静，时间越长、风险越大。尤其是z国，迟早会发现林万钧潜逃。一旦发出通缉令，假护照很快就无处遁行。
“实在没办法，米尔斯，我刚做完手术。估计是之前的旧伤发作，脾脏大出血，医生不让出院。要求至少在医院输液两天。”听到琳达有气无力的声音，米尔斯决定自己带人先走。
他知道，就算卡琳娜那个金发小妞不在，自己身后还有一名组织成员在暗中跟随。